布莱斯·帕斯卡尔(1623——1662),十七世纪法国著名的数学家、物理学家、发明家、哲学家、散文大师和宗教圣徒式的人物。
帕斯卡尔横跨数学、物理、发明、文学等领域,而且在这几个领域中,都不是简单的涉水而过溅起一些表面的水花,而是影响到水下的深流。在理论科学和实验科学两方面他都做出了巨大贡献。几何学上的帕斯卡尔六边形定理、帕斯卡尔三角形,物理学上的帕斯卡尔定理等均是他的贡献。他还创制了世界上第一台计算机,著名编程语言“帕斯卡尔”就是为纪念他设计人类第一架手摇计算机而命名的。制作了水银气压计。他同时还是概率论的创立人之一。
帕斯卡尔生平
1623年6月19日,帕斯卡尔出生在法国奥弗涅的克莱蒙费朗,他4岁时母亲病故。从小父亲对小帕斯卡尔的影响很大,他是一位文职官员,却很精通数学。
帕斯卡尔自小就在数学方面表现出超凡的天赋,在父亲的精心指导下,他小时就精通欧几里得几何,还发现了欧几里得的前32条定理,而且顺序也完全一致。
1631年,为了使子女们受到更好的教育,父亲决定放弃官职,举家迁往巴黎,以便让孩子们和当时法国的学术名流交往。此时的帕斯卡尔已在数学界崭露头角,并成为了巴黎“数学家和物理学家小组”(法国科学院的前身)中的成员,受到法国大数学家、哲学家笛卡尔的高度关注;11岁的时候他写成了他的第一篇论文《论声音》。在12岁时,帕斯卡尔又独自发现了“三角形的内角和等于180度”的几何原理。在1639年至1640年间写成了著名的《圆锥曲线之几何》一书,其水平之高,甚至就连笛卡尔都坚决不相信这样一个孩子能够写出这样的书来。反过来,在书中,帕斯卡尔否认了笛卡尔的解析几何的价值。
1642年,帕斯卡尔设计制造了世界上第一架机械式计算装置——加法器,这时,他才刚满19岁,这位天才的创造直到现在还陈列于法国博物馆中——它用齿轮的运转来进行加减运算,成为后来更为复杂计算机的雏型。而1971年问世的计算机PASCAl语言正是为了纪念帕斯卡尔这位计算机科学的先驱。
1646年至1653年,帕斯卡尔开始对“真空和流体静力学”集中精力研究,并且取得了一系列重大成果。
1647年,帕斯卡尔根据托里拆利的理论,进行了大量的实验。他的实验轰动了整个巴黎。后来,压强的国际制单位“帕斯卡”就是以帕斯卡尔的名字命名的。帕斯卡尔实验的根本指导思想就是反对“自然厌恶真空”的传统观念。并于1648年,帕斯卡尔关于“真空”问题的论文与人们见面。
同年,帕斯卡尔通过对同一地区不同高度大气压强测量的实验验证:“随着高度降低,大气压强增大。”并由此发明了注射器、水压机,改进了“托里拆利水银气压计”。
1649年到1651年,帕斯卡尔利用这两年的时间与合作者皮埃尔一起详细测量同一地点的大气压变化情况,从而成为了利用气压计进行天气预报的先驱。
1651年本来从小就体质虚弱的帕斯卡尔,加上过度劳累导致疾病缠身,不得已进行病休,就在从1651——1654年的病休期间里,帕斯卡尔研究了关于液体平衡、空气的重量和密度及算术三角形等方面的多篇论文,并完成了《液体平衡及空气重量的论文集》。关于“算术三角形”论文成为后世概率论的基础。
这时,由于帕斯卡尔为基督教派冉森派的著作所折服,而从此接近这一派主持的波尔·罗亚尔修道院。帕斯卡尔和其中一些有着宗教自由思想的人来往,以欣赏的态度来看待他们所思考的神学问题。
1654年11月,帕斯卡尔辞去所有的仆役,迁往平民区居住,开始自力更生,他学着料理家务,并以极大的爱心照顾附近的贫苦儿童。
1656年,巴黎索邦神学院揭发冉森派领袖阿尔诺,认为他们的思想学说是离经叛道,并对冉森派的学说发动猛烈攻击。帕斯卡尔也卷入了这场宗教神学的大辩论,并写下了大量的经典篇章。此后,帕斯卡尔就转入了神学研究。
1659年,帕斯卡尔的身体极度恶化,在几乎濒临死亡的状态之中,写就了《论疾病———就疾病的真正好处求教上帝的祈祷》。
1662年8月19日,体弱多病的帕斯卡尔与世长辞,逝世时只有39岁。
帕斯卡著作
帕斯卡尔的主要著作有:
《圆锥曲线之几何》(1639——1640)
在本书中最突出的是著名的“帕斯卡定理——帕斯卡定理是射影几何的一个重要定理,即“圆锥曲线内接六边形其三对边的交点共线”。
《论爱的激情》(1653——1654)
在《论爱的激情》中帕斯卡尔分析了爱情和野心(即事业心)的关系,阐述了爱情的“必然性”、“爱与美”、恋人们的心理以及爱情的方式等许多问题。它不但是一篇洋溢着人文主义精神的作品,也是一篇绝妙的爱情心理学的杰作。
《外省通信》(1656——1657)
《外省通信》的写作起因于冉森派与耶稣会的冲突。于是帕斯卡尔代表冉森派,以“蒙达尔脱”为笔名,假托写给一个外省朋友的信件,在信中揭露和抨击了耶稣会士的道德松弛倾向,从而捍卫了冉森派的立场。这些信件常常被看做是法国古典主义散文的奠基之作。
《论几何学精神和说服的艺术》(1657)
这篇论文涉及到了认识论、科学哲学两个方面的内容。论文中,帕斯卡尔提出,人的灵魂有两个接受别人意见的入口,即“理智和意志”,而且人们更多地去接受他们意欲、喜欢的东西而非他们不得不承认对的东西,因此说服的艺术就是既要使人信服又要使人满意的艺术。为此,帕斯卡尔提出了一些有关诉诸人们理智的说服艺术的一些规则。
《论疾病———就疾病的真正好处求教上帝的祈祷》(1659)
这篇著作是帕斯卡尔在身体极度恶化,濒临死亡状态时所写的,在文中他向上帝的祈祷,并不是要求免除痛苦,而是要求在没有认识到上帝的精神前不失去这种痛苦,他祈求神恩,祈求心的皈依,他认为疾病既是灵魂之恶的惩罚,又是它的救药。
《思想录》(1623——1662)
本书是由作者生前的一些未完成的手稿整理编排而成,在他去世之后出版的。它涉及人性、人生、社会、哲学、宗教等诸多方面,被视为法国古典主义散文的奠基之作。在西方思想史上,它产生了比较大的影响。在书中,帕斯卡尔说出了我们虽有感悟但永远也说不出的话。
帕斯卡尔的思想
帕斯卡尔的思想成果集中体现于《思想录》之中,它涉及人性、人生、社会、哲学、宗教等诸多方面。在《思想录》中,帕斯卡尔说出了我们虽有感悟但永远也说不出的话。
他说:“人只不过是一根芦苇,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他是一根能思想的芦苇。”“我们全部的尊严就在于思想。”就这样,帕斯卡尔用一串串精神的记录证明,他是一根最有尊严的芦苇。这个体弱多病的人,就像芦苇在风中摇摆,但在思想中,他有着哲学家的坚定。
他是一位思想的斗士,毫不妥协地说出世间的一切,向我们指明人因思想而伟大的事实。
人的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
帕斯卡尔认为,人拥有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数理思维与直观思维。这两种思维具有本质的区别。
在他看来,在数理思维中,原理是显而易见的,但却远离日常的运用。由于习惯的原因,人们的思维很难转到这上面来,倘若稍稍转向这一方面,原理就不难看清。如果谁从这些清晰的原理中做出错误的推理,那么,他的思维一定非常混乱。
而在直观思维中,原理就在每个人的眼前,就在日常的运用中。人们只要睁眼去看,而无需费力,这只是眼光好坏的问题。眼光必须好,因为原理如此微妙而众多,以致于人们不可能不发生错漏。漏掉一个原理就会导致错误,因此,人们必须有足够敏锐的眼光,要看到全部的原理,而且还要有精密的思维,切不可从已知的原理中做出错误的推理。
在此,帕斯卡尔强调。仅凭直观思维看待事物的直观者,他们没有耐心进入思辨性的和概念性的事物的根本原理中去,这些原理是他们在世界上从未见到的、完全脱离日常生活的。
他认为,正确理解的途径多种多样。有些人在某一类事物上有正确的理解,但在另一类事物上则并非如此,往往误入歧途。有些人仅仅根据几个前提就可以很容易得出结论,这显示了他们敏锐的判断力。还有些人在前提较多的情况下很容易得出结论。
在他看来,存在两种智力:一种能敏锐而深刻地看透既定前提的结论,这是精确性的智力;另一种能理解众多的前提而不致于混乱,这是数理方面的智力。前一种智力,有力而精确;后一种智力,全面而广博。一种品质可以在没有另一种品质的情况下存在,智力可能是强大而狭隘的,也可能是全面而脆弱的。
真诚的评判
帕斯卡尔说,如果一个人没有亮出诗人或数学家的标志,他就不会被人认为是诗人或数学家。然而,有教养的人根本不需要什么标志,也不需要在诗人的行业与刺绣者的行业之间加以区分。
在他看来,有教养的人不会被称为诗人或数学家或其它的什么,但他们却是这一切人,也是这一切人的评判者。帕斯卡尔还强调,谁也猜不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出现在公共场合的时候,谈论着其它人所谈论的事情。除非他们加以展示,否则我们无法看出他们有这种品质还是有那种品质。但我们总会记起他们的品质,因为这些人的特点就在于:当涉及的不是讲演问题时,我们就说他们不是优秀的演说家;当涉及的正是讲演问题时,我们就说他们是优秀的演说家。
所以,帕斯卡尔说,当一个人一走进来,人们就说他是一个睿智的诗人,这是一种虚伪的赞扬。而且当人们要评判某些诗,却又不去请教他,那就是更加糟糕的情形了。
在他看来,谈起一个人的时候,我们不能说“他是一个数学家”,或者说“他是一位传教士”,或者说“他善于雄辩”,但可以说“他是一位有教养的人”。
人没有上帝是可悲的
帕斯卡尔这样说过:人没有上帝是可悲的!
他认为,不信仰者的希望就像是风中飘扬的茸毛,就像是被浪拍起的泡沫,就像是被风吹散的烟雾,就像是对往日客人的回忆。
帕斯卡尔说,从那些看到自己没有信仰而陷于悲伤的人的身上,我们看到上帝并没有照亮他们一共有三种人,那些找到了上帝并为上帝服务的人;那些没有找到上帝而一心要寻找上帝的人;其余是那些没有找到上帝,活着也不去寻找上帝的人。他认为,第一种人是有理性的、快乐的人,最后一种人是愚蠢的、不幸的人,两者之间是既不幸福也没有理性的人。
帕斯卡尔强调,认识上帝与热爱上帝相距甚远。
在他看来,大地没有一样东西不显示人的可悲和上帝的仁慈,要么是人没有上帝是可悲的,要么是人有了上帝的幸福。
他是这样说的:没有耶稣基督,世界将不复存在,因为要是那样的话,世界要么将会毁灭,要么成为地狱;没有耶稣基督,人类就一定会处在邪恶和悲惨之中;有了耶稣基督,人类就能脱离邪恶和悲惨的境地。我们一切德行和幸福全都在神那里。离开了神,我们就只有恶了,只有可悲、愚昧、死亡和绝望。
论人的状况
在帕斯卡尔看来,人天生既轻信又多疑,既胆小又鲁莽。他用“依赖性,独立的愿望,生活的需求。”这句话来对人进行描述。对于人的状况他给予了这样一种评价:变化无常,无聊,不安。
帕斯卡尔认为,如果我们放弃了所依附的追求时,我们都会感到无聊。
帕斯卡尔强调,人的本性在于运动;完全安息等于死亡。而人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就要予以亵渎。
而人类的状况到底如何?帕斯卡尔用一个比喻的方式为我们描述了一个人类状况的缩影:让我们想象有一大群人披枷带锁,都被判了死刑,他们之中天天有一些人在其余人的眼前被处决,那些活下来的人就从他们同伴的状况里看到了自身的状况,他们充满悲痛而又毫无希望地面面相觑,都在等待着轮到自己。
帕斯卡尔认为,人只不过是一种天生充满无法消除的谬误的主体,并无斯文可言。没有任何东西让他看到真理。一切都在骗他。在他看来,真理的来源只有两个:一是理性,一是感官,但是两者除没有诚信可言之外,还彼此相互欺骗。感官以虚假的外表误导理性,之后又从理性那里得到自己给予理性的同样的欺骗。理性就此报了仇。灵魂的激情让感官困惑,并在感官上形成虚假的印象。它们在虚假和欺骗上彼此争斗。
人在自然中到底是什么
我们天生的知识引导我们得出这样的结论——人的比例失当。针对这个观点,帕斯卡尔提出了两个假设:如果这一点不是真的,那人就没有什么真理可言;如果这一点是真的,那人将被迫不得不以这种或那种方式低头,从而发现有极大的理由应该谦卑。他认为,由于人活着就不可能不具备这样的认识,所以,他希望,在更深一步探索自然之前,先能认真而又心情轻松地考虑一下自然,并且能够反省自身,明白这里存在什么样的一种比例……
因此,让人思考自然完整和宏大的威仪,并使自己的眼光暂离身边卑微的事物。
帕斯卡尔指出,我们的身体不久之前还在宇宙里找不到踪影,而这个宇宙本身在整体的怀抱里也不见踪影,但它现在却成为一个巨大的事物,一个世界,或者叫一个整体,相对于我们无法企及的虚无来说,这样一个事实难道会有人不为之惊奇吗?在他看来,以这样一种眼光看待自身的人,一定会害怕自己。看到自己在夹在无限与虚无这两个深渊之间的自然给予自己的这个身体里面,人会因为这些奇迹而战栗。帕斯卡尔觉得,当人的好奇心变成赞叹的时候,他会更倾向于在沉默中思考这些奇迹,而不愿带着假定一一审视它们。
而人在自然中到底是什么?帕斯卡尔说,与无限比较起来是虚无,与虚无比较起来是无限,人是虚无与无限之间的一个中项。
在他看来,由于人无限远离了理解极端的能力,事物的终止和开始就在无法穿透的秘密中隐藏在人所不知道的地方,一点希望都没有。他同样无法看到自己所诞生的虚无,也看不到自己被吞没其中的无限。
人的感观不能感受无限
帕斯卡尔说,人们没有深思这些无限,就贸然去探索自然,就好像他们与自然之间存在某种比例似的。帕斯卡尔还强调,奇怪的是,人们希望理解事物的开端,从而达到全面的认识,但却根据一种有如他们的对象那样的无尽的臆测。
在他看来,人们很自然地相信自己更有可能到达事物的中心,而不太可能伸及其周边。人们的身体在自然的领域里占据一个位置,而智力在思想的世界里也占据同样的一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