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收手,躲开杨小一,“那瓶明明是满的。”他看着自己手中这瓶,“这瓶也是……”转身,正对着她,“可是内容不一样,”用手掂了掂,“所以密度和重量也不一样。”
“我……我……”是啊,因为害怕,所以她特地用一瓶空的云南白药装了可以自保的……
“我猜,应该是辣椒水,或者防狼喷雾吧?”他偏了偏头,勾起嘴角,那邪魅的笑容充满了自嘲,“你就那么害怕我么?”偏头,用手揉了揉发,“我究竟是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提防?”
“不,不是,我只是……”
“不要告诉我,你只是曾经装的,拿错了。并不是用来对付我的。”他看着她,笑容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泪水逼红了双眼。
她还能说什么,就连她的借口都被他想到了。难道她要说因为你是疯子,你是精神病我不得不这样做吗?如此说了之后他又犯病了该如何是好?本来今天晚上她只是想来确认他身上的伤口,确认他不再会去找申婉,还有……她真的不想放弃他。她希望能让他快乐。可是……抬头,她看着他。为什么一和她在一起,一遇到一点点的事,他就会变得如此敏感?他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难道他病的复发,全是因为她么?
“杨小一!”他轻轻叫着她,眼里却充满了绝望,“你太让我失望了。”深深望了她一眼,起身,迈步往船头走去。
“凌羿锋!”她喊着,也站起身,拉住他,“你干嘛?”她慌乱了,她已经感觉到他又要做一些不可思议的事。
“我想回去了。”他看也不看她,只是盯着漆黑如墨的河水。那种眼神,让杨小一读懂了里面的信息。
“你的伤口不能沾水!你等一下,我们马上就……”她死死拉住他,欲要将他往船舱里拖。
“放开!”甩开手,他冷然一笑,“我走了。你才能安全。你最好一刻也不要和我多待,你们所有人都是这样,害怕我,我有那么恐怖吗?”他从小就生活在美国的一个小镇上,那里的人同这里的人一样,疏远他,孤立他,尽管他那么优秀,尽管他能做到大人都无法完成的事。所有人都远离他,疏远他,议论他。
“我不会了。我错了。我错了。”看见他又开始激动,看见他身体又开始颤抖,她怕了。赶紧认错,伸手抱住他的腰,“对不起,真的。我再也不会了。”她贴着他的背,环住他的腰,你无法想象一个男人的身体也可以这么柔弱纤细。
“呼!”他长吸口气,慢慢蹲下身。将头埋在双腿间,手插入发间,“小一。我病了。”他的声音犹如呓语,“而且永远都好不了了。”
“不,不会的。”她拔出他插入发间的手,轻轻握住,“你会好的。”她手中传来了温度,直抵他的心。
“你也会离开我的。”抬头,他如星的眸隐匿在刘海下,“是么?”
“傻瓜。”伸出一只手,覆上他的脸颊,冰凉的触感纠起她的心,“不会的。”她已经被他折服了,他似乎抓准了她所有的弱点让她无法拒绝,无法抗拒。
“那……申婉搬走了。我……我可以过来和你一起住么?”
冲着他柔和的笑。天啊,她最受不了他那样的眼神,那么天真,纯洁。她被他弄得凌乱了,“当,当然。”
风轻了。河面上缓缓升起了一层薄薄的雾霭,将点点如星的渔船包裹其中。
伸手,将杨小一揽入胸怀。
他身上传来的香味让她迷醉了。脑子里如同浆糊一般,不再思考。不能思考了。她慢慢闭上双眼。放心地靠在他的胸膛。
“小一。你说,我们会在一起么?”抬头仰望苍穹,漆黑一片,无边无际。
她似乎说了什么,可是声音小到不可闻。
“小一,你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么?”他的眼里又印出了那日的星空。
她已经彻底入睡,进入了梦乡。
“睡吧。”他的声音如同飘忽的风,那么好听,那么诱惑,“我亲爱的,”眼睛轻轻一眨,里面绽放光彩,“宝贝。”
她并没有发现,为何每次闻到他身上那独有的气味时,她都会迷茫,而且不论怎样都可以让她入睡。
“终归是逃不掉的。”他笑了。终于笑了。那样的笑容瞬间将河水冰冻。埋下头,轻轻在她的额头一吻,“亲爱的,我会用我所有的一切来爱你。”
今晚月明星稀,轻风岛上有轻轻的风,薄薄的雾。她坐在花园中看着远方的森林。他爸爸估计没有去过那里吧,他对她说的一切应该都是骗人的。这么想着,她却没有悲伤,反而笑了。一种梦醒之后的豁达笑容。
“喂!我说以前怎么没有觉得你那么聪明?”用啤酒瓶撞了撞坐在她身边的周夜,“什么都被你说中了。”见周夜没有反映过来,她也不打算卖关子,直接说道,“上次给你说的那事儿,果然被你猜中了。”她蹲坐着,一点都不雅观,仰头望着天,“她真和我绝交了。”男人啊,祸水啊。
“换我也和你绝交。”周夜丝毫没有要安慰她的意思,反而火上浇油,“你想想,自己的男朋友爱上了自己的闺蜜。你不就是电视里苦情戏里的女配角么?”
“我真什么也没做。”她冤枉啊,“你说我如果费尽心机去勾引了她男朋友我还能死个明白。”
“你有那智商吗?”他白她一眼。
“我……”指了指自己,她语塞,一把放下手中的啤酒,“韩剧害了中国的女人,日剧害了中国的男人,你知道我们本土剧害了谁么?”
“谁啊?”
“我们这些无辜的路人甲啊。”她凑到他跟前,开始自我埋汰起来,“你说我长成这样,有资格做小三么?你看看人家申婉,身高170,体重50公斤,我163,也是50公斤,人家胸围D,我……”和周夜同时埋头看了看她的胸,实在惨不忍睹,简直无法接下去,抬头继续说道,“人家那长相,跟芭比娃娃似的,我顶多一太平公主,你说我们这些原本只能做路人甲的潜质活生生被拉成了狠毒的女配,我冤枉啊!”头一次埋汰自己还埋汰的特别爽,她大大舒口气,又拍了拍周夜,“你说我这智商,平时算个帐都要扯半天。我哪儿能去算计人家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