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病房内安顿好,肖理征拉着医生走到外面小客厅,问道:“章医生,请问我爸爸得的是什么病?”
章医生皱一下眉头,答道:“你爸爸的病很奇怪,像是被一种病菌侵入了肺部,导致呼吸困难,心脏得不到氧气供应,人就晕厥过去。”
“可是他的脸色。。。”
章医生叹一口气:“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我临床近二十年,从来没见过这种症状,他脖子上那些紫色斑纹也非常古怪,我们已经取了皮肤组织样本去化验,不久就会有结果,你再耐心等等!”说完同一个护士出去了。
听到连协和医院的主治医生都看不出是什么病,肖家几人脸色都不好看。朱逸仙在旁边沉默半晌,走到病床前仔仔细细看了足足有两分钟,抬头道:“我能给肖叔叔检查一下吗?”
肖理征和肖夫人都将目光投向肖晓米,后者点点头,朱逸仙便伸出右手轻捏病人两腮,等他张开嘴后,左手在其腹部缓缓按压数下,再收回左手,作扇形在其嘴边轻轻朝里扇动,又凑过鼻子稍稍吸气,眼睛微闭着分辨一下,突然猛地睁开,心下对自己之前的推测再无怀疑!
将病人嘴合上后,朱逸仙转头问肖理征:“肖叔叔去浙江是不是认识了一个美貌异常的女子,年约二十七八?”
他这话问出来,众人都是一愣,肖夫人却是脸色大变,起身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语气透出几分恼怒。肖晓米心下大急,也问:“朱逸仙,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朱逸仙摇摇头,只是看着肖理征。
肖理征也摇头:“我没有和肖叔叔一起去,没办法回答你。”朱逸仙又朝肖夫人道:“婶婶,我可以先帮肖叔叔开一剂药方,照方服药,七天后就能痊愈了。等肖叔叔醒来,我再问他也可以。”
肖夫人冷笑道:“不劳你牵挂,我老公的病自有协和医院的医生治疗,你请便吧!”说完不再理他,坐到病床边去了。
朱逸仙感觉有些尴尬,干笑一声,说道:“婶婶,那我先告辞了,有时间我会再来看肖叔叔。”顿一下,见没人理他,又道,“小米,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肖晓米陪他走出特护病房,小声埋怨道:“你怎么能当着我妈问出那种话!”
朱逸仙叹一口气,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说道:“你陪我去下面走走吧。”肖晓米回头看看病房,“好吧。”
协和医院的环境很好,绿树红花的景致四处皆是,如公园一般,俩人寻一处长椅坐下,朱逸仙靠在椅背伸了个懒腰,突然问道:“小米,你信神吗?”
肖晓米猛摇头:“当然不信,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会信那东西!”想想又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信?”
朱逸仙点点头:“嗯!”
“你可是北大中文系的高材生!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去迷信什么鬼神!”肖晓米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谁规定了大学生就不能有宗教信仰?”朱逸仙微笑道,“我倒是觉得,有信仰的人,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肖晓米哪有心思和他说这个,问道:“你叫我下来就是说这些?”
“不全是,主要是关于你爸爸的病。”
“你说说。”
“如果我的猜测不错,你爸爸的病在医院根本治不好,严格来说,他根本就没病。”
“没病?他躺在病床上都那样了,你还说他没病!?”肖晓米很生气,“朱逸仙,我知道你喜欢开玩笑,但你也要注意场合!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我爸爸,请你拿出对长辈最起码的尊重!”
朱逸仙苦笑道:“那好吧,我们不谈这个了,但我提醒你一句话,你一定要记得:如果三天后肖叔叔依然没有醒来,而且脖子上那些紫色斑纹扩展到胸部和耳后的话,你一定要立即告诉我,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肖晓米见他说得郑重其事,便点头答应下来。事情交代完,朱逸仙也没有心情留在医院,自己打车回家去了。
病房客厅内,肖夫人正在训斥肖晓米:“你什么时候交上的这种朋友,不但举止轻浮,而且言语粗俗,丝毫不懂礼数!我倒是以为你去警察局实习一段时间,能结交些正直有为的同龄人,想不到你却。。。你真是气死妈妈了!”
肖晓米嗫嚅一阵,无法置答。旁边她黎大哥有心帮她,便道:“婶婶,我看朱逸仙并不是有意冒犯您,他说那话也许。。。”
“也许什么!?”肖夫人面含薄怒,斩断他下面的话,他只有低头苦笑,心里知道这下却是把自己也给绕进去了。
肖晓米自小就对母亲惧怕非常,现在母亲批评朱逸仙,她心里虽然老大不情愿,却也是绝不敢顶嘴辩护,何况她自己心里也隐隐觉得朱逸仙做得有些过分。
肖夫人见女儿低头不语,小拳头却微微攥着,又问道:“你刚才和他出去,他有没有说妈妈什么坏话?!”
肖晓米连忙摇头:“没有!”
“那他叫你出去做什么!?”
肖晓米一个激灵:“他说。。。他说。。。”她打小便没有在母亲面前撒过一次谎,只有老老实实将朱逸仙的话转述一遍。
“这个小王八蛋,他。。。他这是咒你爸死呢他!!!”肖夫人刚听完,已经气不打一处来,面色铁青,一双丹凤眼中怨毒神色简直让人不能直视。隔壁的护士听到有人骂粗话,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见是她,连忙把头又缩回去。
肖晓米从来没见妈妈发过这么大脾气,吓得哇就哭了,拉着妈妈的手边哭边道:“妈您别生气,我知道他绝对不是那个意思!”
肖理征一见母亲怒意勃发,知道再说下去肯定一发不可收拾,连忙拉开肖晓米:“妹妹,你也太不懂事儿了,妈妈说的肯定不会有错。咱们别惹妈生气了,走,陪我去买点水果!”不由分说便拉着她出去了,剩下肖夫人坐在客厅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不一会儿眼泪便自扑簌而下。
将近十点,朱逸仙才回到住处,他并不忙着上楼,而是围着小区走了整整三圈,一是熟悉环境,一是脑子里在想些事情。
回家关上房门,放了满满一浴缸水,他脱得精光,将肥胖的身子狠狠埋进凉水中,水面上漾出几丝油花,随后便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