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泪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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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旧事5

第二天司羽早早地来了学校,刚进教室就急着朝予桐的座位看过去。是的,她在那里,低着头像是在抄写昨天的笔记,窗外的阳光透进来温暖安宁。

“丸子,早啊。”司羽小心翼翼地跟丸子打招呼。

丸子抬头冷冷地看了司羽一眼,喉咙里咕哝一声算是给了回应。

“予桐,早啊。”司羽又把目光转到予桐身上,犹豫了一下还是压低了声音和她打了招呼。

“早啊。”予桐抬起头很轻松地回了司羽,嘴角升起的淡淡笑容有一刻让司羽恍惚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你还好吧?”司羽还是对予桐若无其事的样子将信将疑,担心她把糟糕的情绪敛聚起来熬成心病。

“挺好的啊,怎么了?”予桐好奇地看着司羽,像是对昨天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没什么,随便问问。”司羽看着予桐的表情有点不知所措,愣了一下才开口说。

司羽猜不透予桐的心思,有些不安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数学笔记本借我看一下。”予桐转过身来对司羽说。

“哦,在我背包里,等我找一下。”司羽说。

“听说隔壁班新来的数学老师好像挺有意思的。”予桐说。

“嗯,据说是个牛人。”司羽说。

“那是,当年保送清华,后来拿到全额奖学金去读美国名校,如今学有所成载誉归来。”予桐说。

“那他怎么跑到一个中学来当老师了?”司羽说。

“个人追求不同呗,可能大部分人都觉得对于像他这样的牛人来说去做科研并且做到顶尖才有价值,而有些人却认为做科普教育也同样重要。”予桐说。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的挺让人敬佩的,可惜没有机会听他的课。”司羽边说边把找到的数学笔记递给予桐。

“是啊,听隔壁班同学说这位牛人讲课条理清晰细致入微,而且经常会将一些大学时候的段子来活跃气氛。”予桐说。

予桐把笔记本随手翻了两页继续说:“有一次他提到了大学时候隔壁寝室的一位牛人,说他没日没夜地玩了一个学期的网络游戏,甚至考试的前一晚还在刷副本,到了深夜才抓起课本迅速扫了一遍。第二天上午进了考场之后他跟老师说最近身体不好要求单独用一个房间并且不限时长,等到他从里面蓬头垢面地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别人问他怎么花了那么久的时间,他说他是先把这门课的公式定理都先推导出来再做题的。”

“哇,好厉害,瞬间让我感觉自己好渺小,呵呵。”司羽笑得有点夸张,想着如果自己兴高采烈的样子能够感染到予桐那就再好不过了。

“对啊,我也这么觉得。”予桐直直地看着司羽的眼睛说。

司羽松了一口气,予桐的笑容让自己终于能够稍微放下昨天那场风波带来的包袱。

可是突然就不说话,予桐刚刚柔软的笑容一瞬间被截断了化作沉默冰冷。两个人安静地相对,眼睛里是彼此倒映着彼此的各怀心事。

也许是故意留了时间让司羽猜透这静止的缘由,等到他刚要开口,予桐立刻转过身去端正地坐下。

到底还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以为予桐已经既往不咎的想法到头来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笑话。

司羽沉默地看了一会儿予桐留在课桌上的数学笔记本,然后打开翻到空白的一页,在顶端靠左的位置工工整整地写上三个字:对不起。

然后把边角折了起来作为标记,等到下课予桐不在的时候放在了她的课桌上。

自习课上,那一页纸被予桐单独传了回来。

“不觉得很可笑吗,前一日说了伤人的话,隔天便想着莫名其妙地蒙混过去。发现行不通的时候才毫无诚意地写几个道歉的字,换做是你,你会原谅他吗?”

司羽循着予桐的字迹看下来,想她是怎样一笔一画写下眼前这两行字。横竖撇折,除去这些便不剩多余的心思。

“来不及收回莽撞,让你在欢欣时候生我的气。眼睛的美丽遮不住眼底的微凉,我看得见你小小的惊慌和失落感。想要道歉却一次次临阵脱逃,不肯放下卑微的骄傲来跟你说一声对不起。心里说过的抱歉是自给的宽容,而无人作证的寝食难安算不算是对过错的弥补。”

司羽在纸条上写好回复传给予桐,然后很快又看她传了回来。娟秀的字迹整齐排开,从最初的起笔漫延到结尾处。

“用了太多时间才等到一句迟来的对不起,还以为早就把欠下的歉疚忘得一干二净。”

司羽继续回复予桐,两个人开始在纸条上交换彼此的心思。

“不会再有了,相信我再不会无端地惹你难过。怪我没有勇气,还不懂如何取悦女生,只知道在心里忙不迭地后悔。以为用尽力气都不会够,怕有一天累了回头却不能重新来过,所以就这么徘徊着否定着一直到忘了我们之间只是多了一点轻微的隔阂。”

“不喜欢你不可爱的玩笑话,也不喜欢你对我发火的样子。你的呵责让我来不及防备,我的眼泪不该是这样为你而流。”

“怪我无意的责难,我的理智总是轻易地败给虚荣。才说抱歉但仍要跟你说对不起,可不可以留一点时间接受我加倍的虔诚。无心要负气地竖起隔膜,如果你肯相信那句话里藏着许多的言不由衷。期盼着原谅,也期盼这一份心愿不会是奢求。”

“念你尚属初犯以及悔过态度勉强可以接受,这一次就暂且原谅你了。你知道我宽宏大量慈悲为怀这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大可不必感恩戴德。还有就是,如果有一天我沉默了,要记得早一点来安慰我。”

司羽没有再回,而是在心里郑重其事地许下了承诺。

是爱情吗,像透明的风来了又去,忘不掉一双泪光闪烁的黑色眼睛。

或许是缘,我们曾孤单着为彼此作伴。说好过完青春要一起回忆过往,把你的我的都拈出来明媚牵着忧伤。然后一路前行,一路埋葬。在终点之前我们很有默契地都没有提,只等着北半球的蝴蝶有意又或无心地扇动了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