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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企业文化的内在构成关系(2)

2、企业文化“三个共同”之间的关系

企业文化的“三个共同”彼此不是分隔独立的,而是一个互相关联的有机整体。共同价值观念决定着共同思维方式,反过来,共同思维方式也影响共同价值观念;共同思维方式决定着共同行事习惯,反过来,共同行事习惯也影响共同思维方式。正因为如此,这三者作为一个整体构成了企业文化,一起决定企业组织成员的行为特征和企业发展的兴衰特征。下面对其关系略作分析。

(1)“三个共同”是一个互相关联的有机整体

在希尔顿大饭店有这么一个故事,有一天来了一对老夫妇想住店,服务生查了一下电脑记录,发现房间都订完了。“先生,太太,对不起,我们房间已经客满,但离我们不远处还有几家不错的饭店,档次和服务跟我们都一样的,要不要我帮您联系联系?”服务生礼貌地说。他先领着老夫妇去大堂,上了一杯咖啡,让老夫妇喝着,自己急忙去帮老夫妇联系。一会儿服务生回来说:“我们后面的喜来登大酒店还有一个房间,档次和服务跟我们完全一样,价格还便宜20美金,可以吗?”老夫妇高兴地说,“很好。”服务生又帮老夫妇把行李送上车,带到喜来登大酒店大堂。希尔顿大饭店能有这样的服务,是与它的“三个共同”的共同作用分不开的。无论墙上挂的有没有,很显然这里有一个共同价值观念——来到酒店就是顾客,就必须提供满意的服务;有一个共同思维方式——从顾客的困难和不便着想;有一个共同行事习惯——一发现顾客有需要,就提供帮助。

(2)共同价值观念对共同思维方式起着决定作用

人民大学教授金正昆在讲授着装礼仪的时候,介绍了一个穿衣的“三色原则”,并且说这“三色原则”体现的是素质水准。所谓“三色原则”就是不管是穿套装、穿套裙,还是穿休闲服,基本规则就是全身衣服和伴随物颜色都应该控制在三种之内,包括上衣、裤子、衬衫、领带以及鞋袜、手包等。金正昆说,“一个人要是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向我走来,我先不会听他自报家门,我喜欢把他身上的颜色数一数。以我的经验,身上不超过三种颜色的一般是‘正规军’,四种颜色的一般是‘游击队’,五种颜色以上的人我一般不理他,因为没办法跟他沟通。”他之所以会有这样一种思维方式,是他的价值观念对他的思维方式产生的作用。他的价值观念是“我只和懂礼仪、有层次的高素质人交流”,思维方式是“对方服饰的颜色数体现一个人的层次素质。”当颜色低于或等于三种时,与这种人交流才有意义。才有必要,沟通才会投机,能因沟而通。我们不用调研,在金正昆主导的教研室、咨询公司小社会中,肯定也都和他一样,见面打招呼之前,先数对方身上服饰的颜色数。

现在很多人都在讨论北京人口积聚过快的问题,认定北京聚积的人口超越了它资源的承载能力。所以,有人提出,对新来人员从资产、学历等方面进行限制,甚至把汇集低层次工人的劳动密集型企业都从北京赶出去。但一统一到人人平等的价值观念上之后,提出这种解决问题思路的人就不再坚持了。

我国十年动乱之后,国已不国,民不聊生,发展成了硬道理。也正是发展这一价值观念把对改革开放有疑虑,抱有抵制情绪的各种思路和想法都统一到了改革开放的大旗下,造就了我们今天的国强民富的新局面。如果对发展这一价值观念没有一致的认同,关于改革开放的争论永远也无法中止,我们仍然闭关锁国,固守落后,我们就只能生活在穷困之中,被人看不起。我们不能说对改革开放政策持怀疑抵制态度的人,一定是对我们党、我们国家、我国人民别有用心的异己,而仅仅是因为他们当时忽略了发展才是硬道理这一基本的价值判断。当改革开放政策被证实是实现快速发展,摆脱贫穷落后的必由之路之后,也就没有人再对改革开放说三道四,持怀疑和抵制态度了。

(3)共同思维方式对共同行事习惯的决定作用

联想由杨元庆执掌以后,北京总部取消了班车制度,理由是联想各地员工实行的是统一薪资制度,北京员工无权享受特权,如果员工有坐班车的需要,可以自己组织“自助班车”,公司可帮助联系落实“自助班车”的商务事宜。开始员工的意见非常大,有人在公司网站论坛上发帖子,说取消班车是公司高层全都有专车接送,不用坐班车,而不知道没有专车的普通员工挤公交车的艰辛。帖子被杨元庆看到了,他并没有大发雷霆,更没有气急败坏地找发贴子的人,而是立即宣布取消高层主管的专车接送待遇,由自己解决上下班问题。

这事在联想为什么会如此处理?因为公司上下形成了平等与尊重的共同价值观念,并由平等与尊重的共同价值观念形成了高管也不能例外的思维方式。所以,杨元庆得知有人提出质疑后,马上取消了高管所享有的特权。可以肯定,上述事件如果发生在另外的企业,企业领导人的反应很可能与之相反,即使不训斥提意见的员工,也会搬出毛泽东所起草的《古田会议决议》进行辩护说,“毛主席也讲过嘛,‘长官骑马,是工作的需要’,高管用专车接送,是让高管们有更多时间和精力服务于公司发展的需要。”

在海尔工业园上班的员工都会自觉地靠右行,不会乱窜。因为海尔工业园内人多、车多、设备物料多,不靠右行,不仅难行,而且不安全。所以有了这样的思维判断,用不着强制,都会自觉地靠右行。相反,在有些国有大煤矿,因为有钱所以在煤矿机关大门前修有宽阔的大马路,又因为要作形象,也学海尔要求靠右行。可采取罚款惩处也制止不了靠左行的人和事。这是为什么?因为在这里没有海尔工业园的环境约束非靠右行不可。如果没有难行问题和安全问题,靠右行的理由就不存在了,所以即使强制,也难以保证让人都靠右行。

(4)共同行事习惯对共同思维方式的反作用

共同思维方式对共同行事习惯虽然起着决定作用,但是一旦形成习惯,它则会限制行为主体的思维活动。人是一个理性动物,但不是事事处处都在理性思考后进行最优选择。最典型的是下棋,即使是世界冠军,最多也只计算十步,没有人会把50步,100步都计算清楚后再落子。

有三个年轻的大学讲师,口才都很好,讲课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出口成章,文辞优美贴切,让学生激动不已,甚至好多学生成了粉丝。他们的科研也都很出色,不仅都有独立专着出版,论文仅仅在核心刊物上发表的就有多篇。可在副教授的职称评定过程中,三人都落选了。他们三人惺惺相惜,相约一块出去旅游散心。他们来到一个地方,不经意间看到不远处有一座规模不小的寺庙,三人相约去找一个得道高僧,给以开导,让自己净净心,平平气。经人指点,他们三人来到一个最有学问的老年和尚斋房。老和尚给他们每人泡了一杯茶,茶还没沾嘴,三人就争先恐后地说话了。个个引经据典、广证博引,抑扬顿挫,讲说自己的成就、作为和不平。三人轮翻讲说,中间没有任何停顿,一个未终了,另一个又插上来了,你一通,我一折。庙里钟声响起来了,三个多小时已经过去了,他们不得不中止滔滔不绝的讲说,辞别老和尚下山回宾馆休息。回到宾馆后三人才想起来忘记让老和尚指点迷津。三人行事习惯限制了他们的共同思维方式,用习惯行为取代了应该有的行为选择。

非洲撒哈拉大沙漠中有一个1.5平方公里的绿洲,里面有一个小村庄。从这里徒步走出沙漠只需要三天三夜,但他们世世代代从来没有人走出去过,一直过着相对原始而落后的生活。据说不是他们不愿意走出去交流,有所改变,而是尝试了许多次都失败了。发现这个地方的探险者觉得难以置信,他通过行车时间计算,走出去并不是难事,并决定亲自徒步尝试一下。结果他向北徒步走了三天就走出去了。当地人很惊讶,因为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向北走,尝试者都是沿着前人走过的方向往前走。村庄里的人,只要改变一下行走的方向,就可以走出沙漠绿洲以溶入现代社会,可是前人努力上的“不可能”,让他们世世代代封闭在了这个小小的绿洲里面了。

我有一个典型的经历。上研究生入校不久,我被任命为研究生会主席,在一次研究生大会上,我作了一个报告。这个报告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可掌声多达十多次之多,并且每次掌声都经久不息。连我自己也因此而陶醉于报告的成功之中。可会后很多同学问我,你讲的什么,引起那么好的反响?我奇怪了。他们说因为我方言太重,大都没听懂,其中包括我的师弟。我问师弟没有听懂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鼓掌,并且每次鼓掌都还很久呢?他告诉我,“我怕别人没听懂没有反应,让你没有面子,所以特意每隔一会儿就先鼓掌,大家就不自觉地鼓起掌来了。我不停息,大家也就跟着不停息地鼓掌。”

(5)共同思维方式对共同价值观念的反作用

尽管人思考问题的方式方法会受到他价值观念的决定性影响,使他不自觉地按照已有价值观念进行判断后思考。但价值观念也是通过思维判断而形成的,所以只要有机会让人思考,他就会对自己所有的价值观念进行反思再判断。思维方式对价值观念的反作用,实际上是人获得新信息后,对原有价值观念的检验和修正。孔子的学生曾子讲,“吾日三省吾身”,以发现找出自己的缺点和不足,这种缺点和不足包括价值观念上的。

统一战线是中国共产党取得民主革命胜利的三大法宝之一,可在十年动乱中遭到歪曲和否定,甚至连各级统战部也遭受厄运。但十年动乱一结束,人们重新对它的作用意义进行了反思和论证,很快各级党政领导对于统一战线所包含的观念又达成了共识,现在我国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统一战线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巩固和加强,其道理就在其中。

价值观念可能是被人灌输的一个口号,因为谎话被重复的次数足够多,频率足够高时,也会让人信以为真。但是,当这种重复的频率下降,给人留下思考的余地时,人们就会对被反复灌输的价值观念进行思考,提出质疑。我国十年动乱中的阶级斗争观念在十年动乱结束后很快被否定,就是由少数人的思考质疑到共同思考质疑实现的。如果说共同价值观念是用嘴吧喊出的来的口号,那么共同思维方式则是用大脑思考完成的论证。也正是这一原因,没有逻辑力量的价值观念必须是虚弱无力的,一遇到质疑反思就会土崩瓦解。也正是这个原因,企业文化建设必须有理论层的构成要素支持。

3、企业文化“三个共同”与共同情感情绪的关系

人作为一种主体性存在,却往往被自己的情感和情绪所奴役,失去自我意识对自我行为选择的主导作用。尤其是遇到重大变故时,人会变得非常脆弱,甚至导致正常判断力的丧失,智商归零,因而做出不受自己意识控制的傻事。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人的行为活动往往主要是由情感情绪驱动的,而动物的行为活动则主要由其本能驱动。人之所以会有某种行为活动,除了动物本能的驱动作用之外,情感情绪是其主要驱动力。

(1)“三个共同”对共同情感情绪的形成影响作用

所谓共同情感情绪,就是在一定社会范围内,社会成员大多数对同一事件形成相同的情感情绪反应。而这种共同情感情绪的形成,是以“三个共同”为前提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共同的爱和恨更是如此。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怒、哀、乐,共同的喜、怒、哀、乐,必须是同一缘故引起,并且必须以共同的心理评价标准和思维模式为前提。

在一定企业或组织中,“三个共同”一旦形成,它又会形成巨大的惯性,让人脱离理性的轨道,进入共同情感情绪之中,让人放弃思考而一致行动,这就是由“三个共同”的作用,形成了共同的情感情绪。而这正是企业文化建设的意义之所在。

人类在感知到外部世界的发展变化时,总会因为外部世界的这种发展变化与自己价值满足关系的性质不同而产生不同的心理反应。这种心理反应也就是他的情感情绪。爱与恨的情感是如此,喜、怒、哀、乐、忧、惧等情绪也是如此。它们都是面对世界特定发展变化而形成的不同心理反应。这种心理反应上的一致性,也就是共同情感情绪。

在一个社会组织之中,因为价值观念、思维方式和行事习惯相同,因而对外部世界发展变化的心理感受也会高度一致。在这里“三个共同”对这个组织中的成员个人情感情绪的形成和性质就起着引导作用。

1976年9月9日,一代伟人毛泽东逝世了。噩耗传出,全国人民都陷入了极为悲痛的情绪之中,数以亿计的人,包括老人、孩子,工人、农民、士兵和知识分子,都为一代伟人的离去而流泪嚎啕,好久好久都沉浸在深深的哀思之中。可这并没有人号召,更没有人强迫,但情绪反应却高度地一致。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们都认定毛泽东是大救星,都认为天之将倾,所以好多人都不由自主地失神瘫坐下来,悲由心出,泪流洗面。都认定毛泽东是大救星是共同价值观念,都认为天之将倾是共同思维方式,都失神瘫坐是处于极度悲哀中的共有行为表现,流泪嚎啕和失神瘫坐仅仅是他们此时情感情绪的表现方式。

(2)共同情感情绪对“三个共同”的反作用

笔者清楚地记得,1989年的六四事件的事实。胡耀邦逝世,青年学生出于对胡耀邦的怀念而走上了街头,可到四月下旬,已大都回到教室上课了,可一个动乱的定性社论又把青年学生的情绪激发出来了,走上街头的人数也增加了很多。可到五月中旬,学生们已经懈怠,上街的积极性也大大减弱,人数也大大减少,可19日的戒严令又把青年学生的情绪推向了高潮,上街的人数又增加了不少。到月交之际,人们又懈怠下来了,可强行清场又激起了更多的青年学生和相当部分的工人、机关干部和知识分子的情绪,更加庞大的人群加入到原来的青年学生队伍中来。由此可以看出,情绪的作用让越来越多的人改变了他们原有的价值观念和思维方式。否则不足以解释事件参与人数的阶段性递增。

共同情感情绪对”三个共同”的作用方式主要有强化、分化和异化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