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和姐姐衣韶涵一样,衣韶华也过早的挑起了家里的重担,揽过除了财政大权以外的其他大权。
每个孩子都有强烈的自尊心,穷人家孩子的自尊心尤甚,衣韶华拼爹拼不过别人,拼命倒是一个顶俩,每当父亲变成疯狗乱咬人时,都是衣韶华拿把菜刀“帮”父亲恢复了清醒。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衣韶华感觉自己能和别人比的就是,比谁的家境惨,舍我其谁;比谁的父亲不是东西,谁与争锋?比谁能挨揍,冠军非自己莫属。
一个支离破碎的家,两个相依为命的姐弟,再加上一个眼泪都快苦干的母亲,一个赌棍加酒鬼的混账父亲,一想到这些,衣韶华的心就在滴血,再想想同学用的手机是苹果,自己的手机需要三个才能换一个不锈钢盆;同学的穿戴都是名牌,自己穿的也是牌子,只不过洗一次,衣服上的牌子就没了,洗两次,衣服的颜色就变了;别的同学吃饭都是四个菜一个馒头,轮到自己却是四个馒头一个菜,当菜里恰巧有一只毛毛虫的时候,自己才算开荤。
为什么?这都是为什么?这时衣韶华就会双手合十,“诚心实意”的为双目失明的老天爷“祈祷”。
衣韶涵能静下心来潜心修学,衣韶华可办不到,“身在学校心在家”,睁眼是父亲赌输后在家翻箱倒柜凿地三尺的盗墓贼形象,闭眼是父亲酒后喊自己大哥的疯癫窘态。
为了能在父亲耍酒疯时阻止其对母亲的伤害,衣韶华背着母亲和姐姐,在学校偷偷报的体育专业,还涉及了散打,柔道,拳击,瑜伽……。
姐姐衣韶涵刚考上了大学,对这个风雨飘摇的家来说,学费又是一笔天文数字,为了减轻负担,姐姐去了酒吧打零工,家里真是穷的“小偷来了含泪走,逢年过节送米来”的光景了,本来就厌学的衣韶华更产生了辍学的念头。
今天,是衣韶华十八岁的生日,没有鲜花,没有蛋糕,只有姐姐衣韶涵电话里的一声问候,这就足够了,十八岁,意味着自己成年了,可以考驾照开宝马,可以买别墅,可以娶明星了,当然,前提是天上掉下一个馅饼,馅饼里有一张一千万的支票,但这种机率太小了,比父亲给自己赢一个富二代身份的机率还小,看来“靠天靠地靠父母”都不靠谱,人还得靠自己啊,所以衣韶华终于下定了决心,要向家里摊牌,弃学从工。
为了省一块钱的公交,衣韶华从上午开始跑步出发,半下午才跑到自家楼下,刚到自家楼下,就发现围着不少闲的淡疼的人,不用猜,衣韶华就知道是看自己家热闹的,“习惯成自然”,不用指望他们去劝架,少嚼舌根就谢天谢地了,衣韶华从楼前的草丛里拿起一块板砖就上楼了,一回头,呲牙冷笑道:
“哎,待会砖头可能从窗户掉下来,没练过铁头功的还是去超市买个铁帽子再来看热闹吧?”
“这个熊孩子,……。”
人群“呼啦”一声散了,只不过是去远一点的地方了。
衣韶华一进门就愣住了,不是父亲耍酒疯?那又是怎么一回事?
家里怎么有陌生的“客人”?只不过没带礼品,带着铁棍等硬货来的,正免费为自己家卖力的“砸锅卖铁”呢?姐姐,母亲,父亲都在,还有一个二货像座山雕似的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得瑟呢:
“还钱,必须还钱,告诉你们,我预备买一艘航空母舰钓鲸鱼用,钱就差你欠我的那些了,听着没有?别耽误我钓鱼,否则我把你们都扔进海里喂鱼,也不打听打听,我‘疯狗’是好惹的吗?”
衣韶涵一看弟弟回来了,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个小祖宗怎么偏偏这时候回来了?就他那驴脾气,非和这帮人打起来不可?
“你是谁啊?走错门了吧?”
衣韶涵边说边冲弟弟使眼色。
衣韶华置若罔闻,手里的板砖握的更紧了,一脸的冷漠,转身冲客厅道:
“我是这家里唯一的男人,有什么冲我来,欺负老人和女人算什么本事?”
砸东西的几个年轻人停下了,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子也扭转了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来人长得也太变态了:
衣韶华能有1米9的身高,表情像块冰,膀大腰圆,腚大腰憨浑身的肌肉,脸色红的像关公,喘气像头公牛,顿时一股浓重的男子汉气息和汗臭味扑鼻而来,而且手里还拿着一块板砖。
看外表挺唬人,不过自己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中年男人讥诮的一笑:
“哼,大爷最大的爱好就是欺负弱小,尤其是女人,怎么?不服啊?单挑?是你单挑我们六个,还是我们六个单挑你?随便你挑?”
这时衣韶涵急忙走过来,一把拉住了弟弟,焦急道:
“小华,你不好好上学?回来干什么?这里没你的事?赶快给我走?”
衣韶涵边说边往外推衣韶华,奈何弟弟脚底下就像生了跟,纹丝未动:
“姐,我决定了,我不上学了,我不是读书那块料,我要出去工作,养家!”
母亲也走了过来,闻听此言叹了口气,然后又开始哭了起来,衣健古听到了,头埋得更深了!
衣韶涵一听,气的往衣韶华的胸口锤了两下,感觉手好像麻了:
“你要气死我啊?要工作也要等到大学毕业后啊?你连高中都没毕业,能干什么?”
“姐,这事以后再说,你先给我说说,现在这是怎么个情况?”
衣韶涵把情况简单一说,衣韶华狠狠瞪了一眼依然把头伸进裤裆的父亲,转身对中年男人说:
“父债子还,这笔帐我接下了,我明天就去找工作,钱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现在,请你们滚出去!”
“哈哈哈,……,你是哪蹦出来的愣头青?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想把事了了,门都没有啊,窗户也甭想,今天必须还钱,否则,让那个大妞抵债!”
话音刚落,“嗖”的一声,一块板砖照着中年男人的脸就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