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说,迷信不可信。
遗憾的是胡老师的话,杨立夏和他那胆小怕事的爹没有听进心里,尤其是杨狗娃。杨家父子俩一直指望着靠麻神婆的神功来驱邪医灾,然而,最后一次请麻神婆来家里是在那年过了端午节后的第二个礼拜天。杨立夏和老父杨狗娃托邻居暂时照顾一下卧床的病人,拿着全部家当破天荒地找到麻神婆的家里硬是把一大叠红票子给了麻神婆,麻神婆这才肯愿意出门走过两个村子给杨家女人驱邪医病。
往常杨狗娃都是在麻神婆到家里作法完毕以后临走的时候才给神婆工夫钱的,这一次尽管杨狗娃不乐意找上门先给麻神婆钱,然而又实实在在没有任何更好的办法,不拿钱诱惑麻神婆,即使杨家父子做到了双膝跪地哭得鼻涕眼泪的,麻神婆也不买账。麻神婆一反多年来对待杨家父子的亲热劲,吊着脸原形毕露,说:“钱呢?总不能叫我一次又一次只为挣顿稀饭钱就无数次地朝你杨家跑吧。真是的,良心在哪里!”
麻神婆的一番声色俱厉的言论,那个时候一下子把杨家父子搞懵了。想一想多年来也没有亏欠过麻神婆呀!怎么?怎么?一下子麻神婆就翻脸不认人了?杨立夏和他的老爹杨狗娃直到这一次勉强把麻神婆请到家里,等麻神婆做完神功跨过杨家的门槛后,杨家父子才恍然大悟。
也就是先给钱后上门的那一次,麻神婆到杨狗娃家里之后比往昔要草率多地做完神功,不等杨家父子和亲戚朋友们回过神来,麻神婆就趁着出屋小便的机会,鬼不知人不觉地溜了。溜到哪里去了呢?村里村外百八十里范围内没有人再见到过麻神婆那干尸一样的身形。
麻神婆溜掉了,这是不争的事实。留给杨立夏和他那胆小怕事的老爹的,只是一脸酸咸的泪水。随着最后一次麻神婆跨过杨狗娃家的门槛,杨狗娃的老伴在儿子杨立夏给灌下半碗化有烧纸灰烬的神汤后浑身抽搐了几下,就大睁着一对眼屎糊满眼帘的眼睛归天了!
“妈呀——!妈呀——”杨立夏双膝跪在母亲的病床前摇晃着母亲色如白纸的冰凉的手臂只是喊着,大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