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单我像是一只牛犊,还有谷雨,还有白露、大雪、大满、大暑、秋分,就连念书念得一塌糊涂的芒种也都像一只牛犊。牛犊连虎狼都不怕,还怕什么烦心事呢!既然如此,我还有谷雨、白露、大雪、大满、大暑、秋分、芒种之间发生的一些不愉快的成见,我想,时间不长也都会做个了结的。
孩子就是孩子,不像大人们总是把对他人的成见装在心里,装上若干年乃至一辈子。从放暑假之初,秋分和芒种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各自把自己禁闭在他们各自的家里。这样长期下去,不但同学之间会变得生分起来,而且也常常给我和谷雨、白露、大雪、大满、大暑的心绪上增添些无端的烦恼。没有解不开的疙疙瘩瘩,毕竟自打懂事起,村里的一群玩伴几乎天天都摸爬滚打在一起,听父母亲还说过,村里年龄相近的娃儿们,还在妈肚子里的时候各个孩子的妈就常常挺着大肚子聚在一起聊天,闲谈各自孩子在肚子里的反应呢,后来出生了,自打襁褓中的时候就又被大人们抱着串门,在一起又说又笑、又相互抱着这家孩子逗着那家孩子玩呢。
呵!没有想到,我、谷雨,还有白露、大雪、大满、大暑、秋分、芒种的友谊自从在娘肚子里就纠结在一起了。想开些,想开些,秋分不就是爱向白露套近乎才使我对他反感的吗?芒种不就是因为他那坏村长老爸才被谷雨、大雪对他抱有成见的吗?左思右想思前想后,一次在村西的河坝上玩耍的时候,我对谷雨说:“还是把芒种和秋分叫来一起玩吧!”
在我意料之外的是,谷雨听我说过以后竟然一下子点头答应了,那个时候我还怀着无比惊讶的心态优柔寡断地看着谷雨那黝黑的面庞看了好一会儿呢!直看得谷雨感到难为情了低下头跑开我才回转意识,谷雨不是我想象中那种小心眼的人,他那个人豁达着哩。
想一想芒种,放暑假这些天以来他总把自己困在家里补习功课,一心想着把学习成绩补上去。秋分呢,一直在为白露疏远他伤心地夙夜忧叹。“有啥想不开的呢?我们还是亲亲热热、两小无猜的好玩伴好同学!”后来我登门去叫芒种还有秋分的时候,话一出口,还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秋分和芒种竟然表现出了巴不得早早就被我叫上和一起长大的玩伴们一起游玩呢。
暑假,对于我和一群自小耍到大的玩伴来说,简直是难得的自由活动的黄金假期。
芒种和秋分的重新入伙,对于我和谷雨以及白露、大雪、小雪、大满、小满、大暑、小暑来说,面子上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然而经过几天在一起的游乐,我还是感到每个玩伴在一起的时候都像似怀有各自的心思。对于秋分讨好白露的举动我倒无所谓。然而,虽然之前我一再给白露说过让她对秋分多点笑脸、多点亲近感,但是白露每次总还是在见到秋分向她走近之际,原本带着笑容的脸色一下子就会阴沉起来,这倒使我每每看在眼里心里不好意思起来,感到对不起秋分,要知道秋分可是我上门叫来一起玩的。好在谷雨倒是相当的圆滑,没有给我难看,他和芒种相处得很好,那种亲热劲是熟悉我们同学之间关系的明眼人心里不免犯点嘀咕。难得,难得那么热火朝天地在一起。谷雨该不会对芒种另有所图吧?我心里想。谷雨对芒种的好有些不自然,使我生疑。疑什么呢?我一时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岁月悠悠,光阴无情。一转眼暑假已经过去一半时间了。虽然玩伴们在一起玩耍的时候多多少少带着些藩镇割据的举动,但是一个月来相互之间还没有再闹过什么矛盾,这就已经很不错了,比我上门叫秋分来一起玩的时候的预见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