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难怪胡老师对杨立夏那么好。
杨立夏的的确确也是个得了夸奖不忘感激老师的优秀学生。
也就在他不声不吭地离开学校一个多星期后,我清楚记得,那天吃过午饭我和玩伴们到学校正趴在课桌上,趁着离上课还有一小时的时间抓紧睡着午睡,忽然有人摇我肩膀,我眯着眼扭头一看是谷雨。
“快醒来,杨立夏给胡老师写了一封信,我正路过学校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邮递员送来了一沓信,就进去瞧了一眼。你猜怎么着?我一眼就瞅到了杨立夏给胡老师的信。”谷雨贴近我的耳根神秘兮兮地给我说。
“哦!”我一惊站了起来,睡意顿无,两眼立马睁得鼓胀鼓胀的。看着谷雨手往教室外指,就赶忙跟着他到了教室外面。
“你怎么知道写给胡老师的信就是杨立夏写的。”我疑惑地问满脸依旧神秘兮兮的谷雨。
“看。”谷雨把牛皮纸信封一面向着我的眼睛。我定睛一看,信封上工工整整用豆大的正楷字体写着“胡雪花老师亲收”。再往下看信封右下角只写着“学生手书”。信封封面除了左上角还是用工工整整的比豆大的正楷字体略微小一些的正楷字体写的收信人的地址之外,整个信封封面再也没有别的字迹了。
私拆别人的信件尤其是老师的信件不礼貌不说,那还是没有德行的一种罪过。我很害怕胆大敢包天的谷雨率性而为。然而事实立马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真的,谷雨在我心目中一直以来处事很有分寸的形象和人品再一次又深重地烙在了我的脑海里。“走,跟我一起去,我们把信交给胡老师。”谷雨话说得很直截了当,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你怎么就确定这封信是立夏写的?”在走向胡老师的宿舍将到还没有到达的路上我说出了我的疑惑。
“这不是个难题,上学期我不是和他同桌过一个学期吗?他的脾性我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他一般写给他认为可尊敬的长辈或是朋友的东西总会工工整整地用正楷字来写,以表示对对方的尊敬。”谷雨很认真地给我解释。他的最后一个字出口,我们就到了胡老师的宿舍门前。
没有等敲门,或许是胡老师听到了我和谷雨的谈话,竟然主动就给我们打开了她那红色油漆大半剥落的宿舍门。
“老师,信,立夏给你的信。”谷雨急不可耐地把信递给胡老师。看得出胡老师正在午睡,睡眼惺忪的样子。“哦!”胡老师有些惊讶。
胡老师利索地拆开信看了起来,谷雨和我全都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们很希望胡老师看过信后能将信的内容给我们透露一点,至少是关于杨立夏是否在外面过得好——毕竟同学一场嘛!
看来信不长,胡老师只看了五六分钟就看完了。从胡老师看信的反应来看,她看过两三分钟的时候一对迷人的眼睛里明显有了泪光,等到看完信泪水不但顺着胡老师俊俏的脸庞涕泗滂沱地流着,而且还伴着嗡嗡嘤嘤的哽咽声。谷雨和我站在胡老师的前面,把胡老师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胡老师那凸起的胸脯一起一伏,平时在课堂上威严的胡老师,这个时候就像一个可爱的乡村小女孩。看着伤心的胡老师,我和谷雨再也不好意思在她的宿舍待下去了,好在谷雨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看了看我朝门外努了努嘴,我立马就领会了玩伴的意思。
谷雨和我离开胡老师宿舍的时候,胡老师一直低着头坐在床头边哭泣。没有得到胡老师的欢送,我和谷雨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当然这种不是滋味的感受源于胡老师看过杨立夏的信后那让人不忍目睹的伤悲。
“杨立夏给胡老师的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内容呢?”我明知谷雨也不清楚却还是昧着良心问谷雨。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谷雨反倒白了我一眼,说:“我还想问你呢!”
“问我?我……我知道什么呢?更何况信是你谷雨得到的呀!”我沮丧地嘀咕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