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柏脑子嗡了嗡,几乎不敢相信,脑子短路,想说什么似乎都不大理得清楚,只结结巴巴的说:“我马…马上过来”。
他大约也能明白伯顿和宋绯月为什么打他电话了。
“肖柏,愣那干什么,快走吧”,前面利彻远朝他招手。
肖柏疾步走过去,把利彻远拉到边上,“我不去了,我…我要马上去巴黎”。
“你去巴黎做什么”?利彻远立即沉下脸,“晚上就是年会,这个节骨眼你要给我去巴黎,肖柏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纪婉笙出事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她一直以来精神就有病,昨天晚上从塞纳河上跳下去,高烧不退,我必须得过去”,肖柏急的像火烧的蚂蚁,恨不得立刻就插翅膀过去。
利彻远也愣了愣,抓住他说:“我已经打算在年会上宣布明年把总裁位置交给你,一切都已经部署好了,年会也没几个小时,你过了十二点之后去一样,肖柏,四年前你为她毁了自己事业,如今好不容易重新站起来,你别又毁一次”。
“都这个时候了就算你在年会上宣布这件事情,我也没办法高兴,表哥,你大学时候也不曾经失去过自己的初恋吗,你遗憾了多少年,还是那句话,事业可以努力再挽回,人不能”,肖柏斩钉截铁的说完大步奔出了公司。
他查了机票,全国最早飞巴黎的飞机还是今晚八点的,他立即赶去机场,路上,回了宋绯月一个电话,“宋小姐,婉笙为什么会跳到河里去,到底怎么搞得,她病情不是好多了吗”?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宋绯月生气的说:“Quila说圣诞节过后婉笙情绪就开始变了,变得和从前差不多,脾气暴躁,经常砸东西,还总是把自己关在家里,还不准别人提起你的名字,小年夜过后婉笙一个人去了巴黎,目击者说她喝多了在塞纳河上跳下去,幸好有人救得及时,不过那么冷的天,她救上来的时候心跳呼吸一度停止”。
肖柏使劲抓扯自己头发,小年夜是不是他说了那些话才会刺激到她。
她真的没想过她的病会复发,他想着她的病情差不多好了,而且就算她不在,似乎也有人可以再让她开心,那天晚上她跟那个男人在一起笑的弯弯的眉目,一直挥洒不去。
他更没有想过自己有能刺激到让她自杀的能力,他以为她对自己的喜欢是远远比不上自己的。
“婉笙的心理医生跟我说过,她前阵子之所以病情会好转全是因为你,她每次去复查的时候大部分里的快乐都是因为你,早知道你的出现会使她加重病情,我当初…就不会来深圳找你”,宋绯月生气的说。
“对不起…对不起”,肖柏哽咽,他真的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在她心里那么重要。
“你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应该跟婉笙去说,最好她醒来的时候不会成为傻子”,宋绯月气呼呼的把电话撩断了。
肖柏用手把眼里的泪抹掉,他现在一个巴掌抽死自己的想法都有了。
他为什么要斤斤计较呢。
她不就是带了个男人回家看画吗,不就是跟人家一块吃了个苹果吗?
他干嘛这么小心眼,要是纪婉笙烧傻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不过他依然会照顾她一辈子。
飞机从上海到巴黎,肖柏一分钟都没睡过。
到巴黎后,马不停蹄的赶往乔治说的医院,路上,他眼睛干涩的要命,连钱都数错了。
晚上的医院比较安静,他直奔VIP病房,这样类似的病房,就在前面几个月,纪婉笙还陪他住了十多天。
有时候人真自私,只是一转眼他就忘了当初在病房里她每天晚上陪着自己的感动。
他敲响病房的门,Quila看到他一愣,赶紧让他进来,“肖先生,我可总算把你盼过来了”。
“她退烧了吗,身体好些了没有”,肖柏急切的往里面走,穿过一扇门,总算看到了正躺病床上的纪婉笙,她的脸和唇呈现出一股病态的红,眼睛紧闭,眼眶也凹陷了下去,憔悴了极了。
肖柏摸了摸她脸,还是很烫,“这都烧了多久了”。
“两天了,不过刚才医生说她的烧已经降下去点了,昨天烧的更厉害”,Quila难受的说:“肖先生,您可千万别再跟我们纪董吵架了,这一个月里我看她时时刻刻都捧着手机,她没说,可我看得出她一直在等你电话,一天一天的等,她情绪就一天比一天不稳定”。
肖柏摸摸她发梢,百感交集,却也弄不明白。
既然她是想自己的,为什么从不联系自己,如果说是因为放不下面子,自己也回过她电话啊。
难道她其实不是因为自己才跳河,也不是在等自己电话?
这个念头一闪过后,肖柏立即否认,她的心理医生都说她的病情好转全是因为自己,他怎么能再去怀疑,而且她是小年过后才跳的,是不是自己没回那条短信?或者还是受了其它方面的刺激?
肖柏认为,作为男人他还是挺敏感的,可能跟他职业出身有关,所以很多事都比寻常人也想的多,这也是个缺点。
可能他的潜意识里从来没想过纪婉笙会在乎自己在乎的去跳河吧。
他觉得纪婉笙没那么在乎他。
他忍住自己的心疼,问Quila,“这些日子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李路炀和欧阳英来找过她”?
Quila一愣,“李路炀没出现过,至于欧阳夫人…关系好像比以前好点了,圣诞节纪董还是会庄园陪他们过的,欧阳夫人脾气也好一些了,有时候还会在我这打听纪董一些饮食情况,让我劝纪董常回去,不过纪董心情不好,谁的话也不听,谁也不理会,情绪极不稳定的时候还说欧阳夫人是虚情假意,可能会背地里捅她刀子…,唉,但我觉着不像,纪董跳水后,医生在她手机里找到“妈”的号码,第一时间联系了欧阳英,她赶过来后一直哭,可能她也想不明白自己的女儿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跳河吧,我没敢告诉她纪董有精神病,医院的医生好像也有所察觉,只是瞒住了媒体,封锁了消息传出去”。
肖柏点点头,纪婉笙这个秘书还是做的十分到位的,“那她妈呢”?
“被乔治先生拉着回酒店了,出事后欧阳夫人也是没好好休息一会儿,毕竟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这么的天掉进河里,也是在生死边缘挣扎”,Quila提起来都觉惊心动魄。
“你去休息吧,这里我看就行了”,肖柏看看半夜的时间,对Quila说。
Quila也确实困了,便把这里交给肖柏。
肖柏几天没好好洗澡,拖了张椅子坐病床边上。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纪婉笙,上回见面是争吵,其实算起来也真的三个月没好好见见了。
他注视了会儿,又胡思乱想了一阵,实在没扛住迷迷糊糊双手抱胸,低着头打起了瞌睡。
直到屋里传来动静,他反射性的站起来,发现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帮纪婉笙看诊。
肖柏安静的呆边上盯着给纪婉笙看诊,问:“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醒”。
“烧退了,应该不久会醒的,但是肺部遭受感染,痊愈的话还是需要一阵子,如果她醒来了你们一定要迅速通知我们,她烧了那么久,希望大脑没有问题”,医生边说边低头在本子上记录下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