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是精明”,李路炀笑着为他满上,对肖柏说:“你慢慢看,楼下还有两层”。
肖柏点头走了出去,他边走边拿手机拍,转了一圈又从另一个楼梯绕道了后花园,放眼望去,后面一大片都是葡萄园。
他在夜色中站了会儿绕回前屋,氤氲的落地窗前,纪婉笙端着茶杯站在玻璃的那一边静静的凝视着他,莹晕的光影笼罩在她身上,美好而又朦胧。
就在几分钟以前,他还决心要狠下心不再有那些荒唐的想法了,可这一刻,那种抑制不住血液又开始沸腾。
他呼吸微滞,不知道纪婉笙哪里的气质会这样吸引着他,美女他见多了,为什么就独独觉得她特别呢。
他挪动着步子艰难的走过去,纪婉笙侧过迷人的眸来,“你怎么没在酒窖里出来了”。
“拍点东西,李总说想把这款酒销给利远超市,老板让我出来了解下这里的规模”,肖柏翻阅着手机里的图片,低头说。
“怪不得…”,纪婉笙面露一丝了然,怪不得李路炀这次会特意盛情邀请利彻远吃饭。
“你之前不知道吗”?肖柏问。
纪婉笙轻轻摇头。
肖柏皱眉,不再说话。
“你怎么了,怪怪的,突然话这么少”,纪婉笙略显慵懒的笑了笑,“平时你可不是这样的”。
肖柏心里自嘲的叹了口气,“也没什么…也许你之前说得对”。
“什么说得对”,她扬起细长的眉,没忍住,轻咳了两声。
“你怎么还会感冒啊,有吃我上次给你准备的枸杞那些东西吗”?肖柏听得不是滋味,忍不住说:“那个可以提高免疫力的,还有你出来怎么不带手套啊,还穿那么少”。
他嘴里都是埋怨,但也许是屋里大,怕佣人听到,压得低,倒透出闷闷的关心,纪婉笙心坎里就像有一掬温软的春水细细的流淌而过,她记得以前很反感肖柏这个人的,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他的态度竟慢慢有了改变。
“吃药了吗”?肖柏继续问。
“还没有…”,早上感冒的,没来得及去药店,下午李路炀从意大利过来,知道他感冒了,见是小感冒,也没有要陪她去看看的意思,只是让她吃药。
“要吃点药才能好啊,不行的话也可以回家熬点姜水,驱寒的”,肖柏很想说要不他给她去买算了,不过这大晚上的外面又没药店,买回来李路炀怕也是会猜疑自己,“你是哪里不舒服啊”?
纪婉笙犹豫了下,还是回答了他,“只是喉咙有点不舒服…”。
她刚说完,后面传来脚步声,李路炀和利彻远一道走了过来。
“原来你们两在这聊天”,李路炀笑着问:“肖柏,参观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肖柏看向利彻远,“老板,我们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我让人派车送你们回去”,李路炀说。
“你们不回去了”?肖柏心里沉了沉。
“不回了,倒是今天晚上辛苦你们了,肖柏,以后有时间常联系,找我玩”,李路炀拍着他胳膊。
“行啊…”,肖柏艰难的应着,“李总打算在法国玩几天啊”?
“明天就走,意大利那边还有事”。
“好,下次再聚”,肖柏没看纪婉笙,转身的时候,脚底板莫名被刺疼了似得,虽然他知道他们俩是未婚妻,也许一起睡过觉是很正常的事,可他怎么会觉得这么的不舒服呢。
简直有点想砸东西的冲动。
纪婉笙站在门口目送轿车远去,李路炀回头,见她一动不动的望着昏暗的道路,像是在想事情,又像在失神。
“怎么了,没什么精神的样子”?李路炀扶住她肩头。
纪婉笙回头看着这张五官深刻的脸,莫名一阵悲哀和痛苦,他完全忘了,自己下午才跟他说过人不舒服的。
回城的轿车上,利彻远和他说着酒庄的事,说了半天却见肖柏半边脸一动不动的贴在窗户上,就像小时候每次被他欺负完后委屈的模样。
“干嘛呢”?利彻远递了根烟给他。
“想睡觉,太困了”,肖柏无精打采的吭声,没接。
利彻远自己点了,说:“听谢强说上回他给你介绍了一个女的,处的怎么样了”?
“…还行吧”。
“别总说我压着你没时间让你找女朋友,现在欧洲这边没人管你了,二十七八了,憋久了不正常”。
肖柏:“……”,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
晚上,利彻远住他公寓,肖柏洗完澡出来,本来困的要命,但真躺下去后就睡不着了,满脑子里想着李路炀大概和纪婉笙躺在一张床上干了点什么吧,也许李路炀的手正拂过她漂亮纤细的锁骨…。
接下来…。
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眼睛干涩疲累的要命。
他只知道自己不甘心,除了出身没李路炀好,他不觉得自己哪里比他差,凭什么他可以得到纪婉笙,自己就不行。
早上九点,利彻远从房间出来,肖柏在厨房里煎鸡蛋、火腿。
“哟,在这边生活了一阵,早餐也做的有模有样了”,利彻远嗅嗅鼻子,赞了句。
“嗯”,肖柏回过头,黑眼圈和眼睛里的血丝比昨天更重了,利彻远稍稍吃惊,“昨晚还没睡好啊”。
“可能太久没回床上睡,失眠了”,肖柏低声说。
“年轻人怎么这么不经熬啊,还不如我”,利彻远自言自语。
早饭后,肖柏送他去了机场,然后回公司,他开了个小型会议后,李路炀酒庄的负责人柯利弗德来办公室和他商量签约的事宜。
肖柏看过拟好的合同,价格和返利点昨夜利彻远和李路炀都是谈好了的,他给律师看了看,没有任何漏洞,就签了字。
“肖先生,欢迎以后常来酒庄玩”,柯利弗德非常高兴的亲自跟他握手,“李总昨天跟我说了,肖先生是咱们酒庄最尊贵的客人”。
“李总太客气了”,肖柏淡淡笑了笑,“对了,李总已经回意大利了吗”?
“今早回了”。
傍晚,天色不错,他没让司机来接,自己步行回去,路上,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路过一家药店,他步子顿了一阵,推门走进去,买了些感冒药,出来时,掏出手机翻出纪婉笙的号码,看了又看,几次拨出去后又立即挂断,患得患失。
回到家,正好看到厨台上有些生姜,他拿着发了会儿呆,开始刮皮熬汤,熬了半个多小时,自己喝了一碗,然后用保温杯装着下楼,坐计程车往她公寓去,快到他公寓楼下时才拨过去,电话“嘟嘟”的时候,他心跳快的要从嗓子里迸出来似得,他想如果纪婉笙不待见他会怎样,他一向很勇敢,可今天却好几次没了勇气,突然,他倒希望她别接了。
“喂…”,电话听到她熟悉又沙哑的声音,“肖柏”。
“嗯,是我”,肖柏松了口气,幸好她感冒还没好,自己也不显得多此一举:“你在家吗,我快到你家楼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