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风雪夜归人:青门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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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无诗,无酒,不人生

一收残血钓秋水,数点青荷吐莲红。白马,白草,白湖亭。

人生若无此间月,从今岂有快哉风?无诗,无酒,不人生。

――《秋水引》

无意间才发现,这首仅42字的小令竟然有13种修辞手法:比喻、拟人、排比、反问、对偶、借代、夸张、列锦、化用、仿词、设问、用典、互文。

那日游玩,估计是喝酒喝上了头,酒劲不散,乘兴作了这首词。试想,即兴之作谁考虑修辞不修辞?提笔书写便是。

一抹夕阳在水,仿佛在垂钓秋月的情韵,几处墨青的荷叶托举着浅红色的莲花,在风中轻曳。――“一收残血钓秋水,数点青荷吐莲红”。有人会问,“一收是量词吗?”是,这就用到了“仿词”这种修辞手法。“收”本来可作动词使用,有“把分散的东西聚拢在一起”的意思。但在此处,什么样的夕阳可以钓得秋水,当然是“一收”了。

然后就是“列锦”――白马,白草,白湖亭,三个名词构成了一幅湖边秋景图。而这三个名词又是借代,即三种不同的人生,拼搏至死的人生(白马),畏缩不前的人生(白草),诗书飘逸的人生(白湖亭)。白色的骏马,枯死的白草,湖上的翼亭,你会选择哪一个呢?

自古以来,咏诵明月的佳句有很多,如李白的《玉阶怨》“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薛涛的《月》“魄依钩样小,扇逐汉机团”、白居易的《暮江吟》“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苏轼的《中秋月》“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等等。明月确是很好的寄托之物,可谓“明月之诗”。世间没有了这轮明月,会有“玉盘”、“广寒”、“银钩”吗?会有那些诗人词人的文学创作的成就吗?我想,不会有。正如苏轼所说:“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如果没有月亮,那么,诗词作品就少了一种意象,作家更是少了一种寄托,一种情怀。

晏几道有篇代表作,”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其中“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便是“互文”。像这样的诗句不能逐句翻译,必须整合到一块才行,它的原意是:“深夜梦回酒醒后楼台朱门紧锁,帘幕重重低垂。”我写的“无诗,无酒”也是互文,只是简短的表达方式,意为“没有诗酒的生活”。“诗”与“酒”是什么呢?吟唱填词,博观名作,是为“诗”。对月浅酌,行侠仗义,是为“酒”。无诗酒,这样的人生没有意义。是夸张,也不是夸张。

这首词我曾在QQ空间上发表过,议论纷纷。一个高中生说道:“写诗要有意境,有境界自成风格。”也有位朋友问我:“达到效果了?”有没有境界还真不是我们这些年轻人所能达到,人生阅历足够,便有王国雄所谓的“境界”。至于用了13种修辞有没有达到效果,我不知道。我所知道,艺术手法很多时候是必需的,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曰:无诗,无酒,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