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于小姑娘的这种梦在许多人的生活中都有表现。在清醒的生活中,人们常常发现自己玩一种先做假设再推测后果的游戏。人们也往往知道“先假设后推测”的到底为何事,也清楚随之而来的后果,这种后果通常是潜在的灾难性。然而,如果人们“先假设后推测”结局在现实生活中的结局无可避免,比如,人们假设推测的对象是一个同事或是一个经常见的人,那么人们只得在清醒生活以外的世界里去解决问题了。
8.笛卡尔神父的“大梦”
笛卡尔在1619年的一个晚上,做了一个对人类的文化产生深远影响的梦。笛卡尔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就是他常把自己的梦记在一个小笔记本上,正是因为他的这个好习惯使得后代的人们才有机会知道他在那年十二月间做的那个有着重要意义的梦。他在1614年写道:“由于冬季的开始,我被阻隔在军营里。在那里没有人跟我谈话使我轻松,也没有人对我关怀和热情。我在一个温暖的房间里独自呆了一整天,在房间里我思考着一些问题,没有受到丝毫的打扰。”
神父让自己的思想任意翱翔,他思量着除宗教和政治以外的一切事物。就是因为那次的思考,使得他似乎得出了一个重要的结论和一个重要的发现。他的重要结论是:从此以后他将不再信任任何东西。他甚至否定了已然根深蒂固的社会传统,认为没有东西是真实可信的,因为一些尊敬的“权威”已经对那些东西作了陈述。他的重大发现是:所有的科学都可以进行数学的分析,都能被简化为“数学通用式”,这个发现是在他做梦前的那一天完成的。他断定这个发现必定会为一种新的“奇妙的科学”奠定基础。怀着对这个重要发现所带来的激情,他倒在床上进入了梦乡,开始了他在梦中的历程:笛卡尔在人睡以后,他似乎觉得自己在梦中见到了鬼并且被他们恐吓。同时他感到自己身体的右侧很虚弱,这时他正在穿过一条大街,为了能够继续行走他被迫使自己的身体往左侧倾斜。然而,他为自己不得不用这种姿势走路而感到惭愧,于是他努力使自己站直,但是猛烈的风突然向他吹来,使他一连踉跄了三四次。他就这样艰难地向前走着,每迈一步都担心会跌倒。后来,他终于看见了一所学院,于是走进去,希望能在那里找到一个暂时休息的地方,以摆脱这种痛苦和难堪。在学院内他发现了一个小教堂,于是他祈祷自己能够快些到达那里。这时,他意识到在路上有一个与他相识的人正迎面走来。后来在学院四边形的人群中间,他看见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礼貌地叫着他的名字,告诉他如果找到N君,她有一些适合笛卡尔的东西给他。那个女子看起来像是从外国买来的甜瓜。他很惊讶地看见,那些以四边形的形状聚集在那个女子周围互相闲聊的人们能够用脚笔挺地站着,而笛卡尔仍然必须摇摇晃晃地走路,即使风力已经有所减弱。
就在这个时候他在疼痛中醒来,醒来后才发现他一直在保持着左侧睡眠的姿势。疼痛来自于一直被压迫着的左侧的身体。现在他换成了用右侧入睡,并祈祷上帝保佑自己不要再受到梦中邪恶的伤害,祈祷免除自己的一切不幸。他认识到,自己罪孽严重,足以引起上苍的震怒,然而在世人的眼里,他过着一种相对无可指责的生活。他就这样清醒了大约两个小时,思考着善良及邪恶的问题,然后又入睡了。
不久,笛卡尔开始重新人梦。他在梦中看到自己的桌子上放了一本书,但是他并不知道是谁把书放在那里的。他打开书,高兴地发现是本词典,他希望这本书会对他有用。后来另一本书又出现了,它怎么来的同样不得而知。而这后一本书是名为《诗作集》的诗集,是由许多作者合写而成的。笛卡尔好奇地想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于是他把书打开,视线落在一行诗上。与此同时,他不认识的另一个人出现了,这个人指着另一首诗,并且赞美它语言的优美。笛卡尔说自己知道这首诗,这首诗是奥索纽斯的一首田园诗。他想把这些展示给人,于是翻开书页,还吹嘘自己知道书中章节的安排。就在这时,那个人问他这本书是从哪儿得来的。笛卡尔回答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就在一秒钟之前,他手里还拿着另一本书,那本书突然平空便消失了,他也不知道是谁把书带来然后又拿走了。
他刚说完这话,就发现那本书又出现在桌子的另一端。然而,当他拿起书,翻开一看,他发现字典不再完整了。同时,他在诗集中发现了另一首奥索纽斯的诗,但是却找不到原来的那首诗,他告诉那个陌生人说,自己知道由这个作者完成的更优美的一首诗。那个人说想看一看,于是笛卡尔在诗集中努力地寻找,然而他却徒劳无功。这时,他又在书中发现了几张画像,都是由铜版雕刻的,书的精美使他惊呼不已,但是这本书似乎与原来的那本书并不是同一个版本。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人和书突然都不见了,但是笛卡尔并没有因此而醒来。
奇妙的是这个善良的神父还发现,他自己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这种经历是梦还是幻觉,但是他再一次继续入睡的时候,就断定“这是个梦,而且在醒来之前还对其进行了阐释”。他得出结论:那本词典指出了一切科学之间的联系,题为《诗作集》的诗集具体而清晰地指明了哲学和智慧的紧密统一。他认为一个人不应该因为发现诗人的思想比那些哲学家在著作中产生的思想更深刻、更明智而感到惊奇,即使是那些诗人的工作看起来有点儿像娱乐的消遣。卡笛尔把这种由诗人产生的惊奇归功于存在于诗人灵魂中神圣的热情和想像的力量。正是这种想像的力量使得诗人们产生智慧的种子,它就像燧石中的火一样存在每个人头脑中,使诗人们的智慧比哲学家的“理性”更富有光芒。笛卡尔继续解释他的梦,他断定梦中的诗集中有关于“人应选择什么样的生活”的诗,是指出了智者甚至道德神学对人们的谆谆教导。
就在这时,笛卡尔神父仍然不能肯定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思考,但是他还是平静地醒来,睁着眼睛以同样的一种精神继续解释自己的梦。他认为那些诗具有暗示的意义和生命的激情。那首写毕达哥拉斯的“是与非”的诗,被他理解为所有人类知识和世俗科学的真理和谬误的反映。当他看见这些东西都在根据自己的意愿变幻时,他大胆地相信,真理的神灵希望通过他的梦向他揭示一切科学的宝藏。现在,除了在第二本书中发现的小铜版像外,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东西了。在次日接受了一位意大利画家的来访后,笛卡尔神父不再试图解释那些东西。
对于任何一个梦的分析家来说,要解释死去已久的人的梦是非常困难的,因为人们不能就他的联想或者他丰富的想像询问做梦者。由于这个原因,当笛卡尔的20世纪的一名传记作者马克西姆。勒鲁伊请求弗洛伊德对笛卡尔神父的梦进行解释时,弗洛伊德婉言谢绝了,弗洛伊德只是说甜瓜可能是性的标志。
9.荣格解释自己的梦
这是梦的心理学家荣格的梦:荣格梦到自己站在瑞士与奥地利的边界上。这时的天色已经很晚了。荣格看见一个身穿奥地利帝国制服的海关官员出现在他的面前。海关官员从荣格的身旁走过,他的背有点儿驼,但是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荣格的存在。荣格可以看到官员的表情是似乎是很愤怒,而绝不是忧郁和焦虑。当时在场的好像还有其他人,有人告诉荣格说这个奥地利老人其实已经去世一年多了,而荣格现在看到的只是已经死去的海关官员的鬼魂。由此荣格了解到“他是一个到现在还不能死得其所的孤魂野鬼”。
然而,这还不是梦的结束。荣格发现自己又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类似的故事性的结构又出现了,这次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城市里。
这个梦是这样的:荣格再次来到的这座城市是巴塞尔,但是它同时也像是一个意大利的城市。当时正是夏天,炙热的太阳就在头顶上照耀,每样东西都沐浴在强烈的阳光下。有一群人正向荣格涌来,此时,荣格知道商店已经到了关门的时间了,人们正走在回家吃饭的路上。这时,荣格在人流中看到一个披着完整盔甲的骑士,在他的头上戴着一顶钢制的面罩头盔,在头盔上仅在眼睛处留着一道缝隙。身上披着链子甲,铠甲上面罩着一件白色的束腰外衣,外衣前后各有一个大大的红十字。这时,他迈着正步朝荣格走来。荣格不断地问自己这个鬼怪意味着什么?有人在回答荣格的问题,但是他并没有看见有人开口说话,他听到那个声音说:“是的,这是一个很寻常的鬼魂。骑士总是在十二点到十三点之间经过这里,他这样做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好像有几个世纪了,每个人都知道关于他的故事。”
以上便是荣格的一个不甚连贯的梦。荣格分析一个梦的起点并不是解释而是“放大”,即进入梦的氛围,建立那里的形象、象征和细节,通过这种方式就可以把梦的体验本身进行放大。这里,潜意识的影响也会有所加强。荣格的象征符号的概念与弗洛伊德大相径庭。因为根据荣格的观点,每个符号所要表达的意义都超过了人们能够说出的范围。他坚持认为符号不会“减少”它的原来意义,但是这也意味着它们的原始意义可以被检验。与把梦破裂为一系列有规律的意义符号不同;一个人应该绕开象征符号,允许它们揭示自己不同方面的意识。个人的联想肯定要被考虑到,但是一个完整的对于梦的意图的解释不应该仅仅停留在这个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