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要杀,是一个客人要我们杀。我们连定金都已经收了,做生意可不能言而无信。”
卿茶皱了皱眉,问道:“那是谁要杀他?”
“这个是保密的。”
卿茶的一颗心揪在了一起,想着今日没有看到白凤,说不定就是去杀乔忻晏了。
“如果有人买通你们杀寒星的人,你们也会答应吗?”
“当然不会。”主人说完,问道,“你的意思是乔忻晏是自己人?”
卿茶咬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说。主人继续问道:“他是你什么人?是你相公?”
卿茶猛地抬头,连忙摆手。主人慵懒地往后躺了下去,说道:“既然不是你的相公,就不算是自己人。我们寒星是不会做亏本买卖的!”
卿茶连忙走过去,在主人身边蹲下,刚想比划才想起他看不懂。真的是关心则乱了。
“他是我朋友,我还救过他。他要是死了,我岂不是白救他了?”
“你好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们四方谷多事,这钱我们就拿到了!你知道寒星有多少人等着我养吗?”
卿茶想了想,写道:“我用阳春白雪的药方换乔忻晏的命如何?你们寒星不是很想要阳春白雪的药方吗?”
主人看着纸上未干的笔迹,冷笑道:“你这样做,难道对得起北堂子叶她们吗?我不要!”
“这是我们四方谷的事情,不用你管!”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卿茶当即愣了一下,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在自己的面前轰然倒下。于是卿茶又愣住了。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傻愣愣地看着那个比自己足足高出了一个头的男人倒在自己的脚边,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卿茶慌乱地蹲了下去,手刚碰到他的身体就被他给甩开了。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从他不可遏制的颤抖和青筋暴露的手背就可以看出他有多么痛苦。
这是……隐疾吗?不然怎么会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过呢?
卿茶撒腿就往外跑。他这个样子不是中毒就是重病在身,如果死在里面那她不就成了众矢之的了吗?
“回来!”主人一声暴吼,一股强劲的掌风席卷在卿茶的周身,硬是将她给卷了回去。
卿茶心惊胆战地看着主人,一动也不敢动。主人深呼吸,用颤抖地声音告诉她:“寒星里面有内鬼,有人给我下了毒。你不要说出去,不然他现在就会来杀了我的!”
卿茶吓了一跳,立马写道:“那我去把茸儿找回来吧,她的医术很厉害,你应该清楚。”
主人冷笑:“你的其他姐妹生命垂危,你就不管她们的死活了?再说,你又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等你找到她,说不定我已经遭了毒手了。”
卿茶放下了纸,想着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这间屋子不经传召不能进来了。那些没有好下场的人都是看到了他毒发吧……那他会不会杀了我呢?卿茶想着,又情不自禁地退远了几步。
主人看着她的神色动作就猜出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若是害怕,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杀了他吗?卿茶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十三年前那场血淋淋的屠杀,满目的鲜红,充斥耳膜的惨叫和谩骂。还有父母死不瞑目的恐怖死状……
卿茶紧紧地抱着自己,在血色的回忆中逃脱不出,最终陷入了混沌的黑暗。
卿茶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躺在那张忘不到边的大床上。她惊坐起身,靠着床沿坐在地上的主人便站了起来,看着她。“你也太没用了,不就是杀人吗?至于晕过去吗?”
卿茶掀开被子爬了下去,找不到自己的鞋子在哪儿就赤脚站在了地上。主人拎起她的鞋子扔了过去,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卿茶套上鞋子就要走,主人递给她一张纸,说道:“这上面是解我毒的药方。不过要长时间服用。我怕打草惊蛇就一直拖着。现在你来了,正好,以后我的一日三餐就由你负责送进来,药也混着送进来。不能被其他人发现,明白吗?”
卿茶皱眉,不想接掺和这个麻烦。主人和她非亲非故,她来寒星也只是为了跟着她哥哥白凤,就算自己不敢杀人,但是仅仅帮着白凤报仇也好。寒星内部的斗争和她没有关系。
主人见她不接,就说:“你不愿意帮我,是不是因为你哥哥就是给我下毒的人呢?”
卿茶连忙摇头,主人又递了一下药方,卿茶也只能接下了。
自此,卿茶就开始沦为了主人的贴身侍女。饭菜什么的无所谓,倒是煎药是件麻烦的事情。卿茶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索性就把煎药的东西全都分批运进了主人的房间。他的房间那么大,不用真是可惜了。
主人看着她一次接着一次地运了那么多东西进来,不由问道:“这些东西哪里来的,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吧?”
“我缠着白凤带我出去了一趟。你放心,我连他都瞒着呢!”
从此以后,卿茶除了晚饭之后至早饭之前的那段时间可以见得到人以外,其他时间都在主人的房间里。白凤揪着她问了好几次,卿茶都是一脸无害地摆着手,白凤也是无可奈何。不过朱雀总是说:“主人对南宫姑娘,看起来和以往的那些姑娘都是不一样的。”然后,青龙就会正义凛然地咳嗽一声,不让他们私下谈论主人的事情。
其实,卿茶自从知道寒星里头有内鬼之后对每个人都是小心翼翼的。可是,她观察了许久,怎么也没有发现哪个人看起来是不太对劲的。就这样持续了将近一个月,卿茶终于放弃了。主人都看不出来谁是内鬼,我一个刚刚来到寒星的人也怎么会看出来呢!还是干好自己的事情吧。只要不是白凤就行!
可是,明明已经吃了药,主人的毒并没有好转,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