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很是敏感,烈焰咧唇一笑:“婢女们都说你煞是喜欢那丫头,所以为夫想,那丫头嘴巴那么甜,一定说了什么讨你喜欢的甜嘴话,为夫也好向那丫头讨教讨教。”
“讨教什么?夫君的嘴还不够甜么?”
“够甜的话,为何碰娘子一下,娘子就那么惊慌?”
烈焰说着从后搂住烈心锁,“呃,那是你想要我的人,先得和我的身子搞好关系。”
“哦,怎么个搞好关系?”
“我……”
哎,她这是在说什么呢,烈心锁不过是在打趣,结果被烈焰逗弄着,又脸红心跳起来,“不跟你说了,身为一国之君理应有很多公务要办,夫君岂可消磨在妾身这里。”
她拉开烈焰的手将他推到门边,“呵,娘子又害羞了……”
“讨厌,快去处理国家大事吧……”
娇嗔道,“不留情”的将他“驱至”门外,“嘿嘿嘿……”元公公见状,偷偷笑,伺候这东炙国君多年,还从未见过拒绝君王恩宠的妃子……
不过见大王吃闭门羹,心里倒是挺爽快。
“笑?”
烈焰不快地瞪了元公公一眼,他立刻低下头去,“大王恕罪。”
烈焰倒是并不在意,下一刻就又笑意扬面,他并不介意被烈心锁拒绝,只懂一味迎合的女子又岂能虏获他的心?
他相信她的个性绝非平时看到的温婉娴静——
明明就很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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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场,烈北陌从烈心锁的寝宫出来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着。
“呀!你不会是喜欢你母妃吧?”
蓝鸢出其不意的就是一句,烈北陌飘远的思绪猛地收了回来,“说什么呢?!”
“还问我说什么?我们这是来打猎还是散步啊?我可是走得脚都痛了,等下指不定是我们打猎,还是猛兽涉猎我们呢。”
蓝鸢挖苦道。
瞧瞧是他说要来猎场打猎的,结果连匹马都没牵,还独自沉浸忧郁,漫无目的的只管往前走,害得她只能傻傻跟着。
“呃……你要累了就先回去好了。”
“哈?你还真是没风度啊,见你母妃被大王吻一下就大受打击了么?”
“都说不是了,你别再胡言乱语了。”
还说不是?
情绪都给写在脸上了,蓝鸢也不知道为何自己那么来气,就是不喜欢烈北陌为了烈心锁魂不守舍的样子。
“还以为你和别的男人不同呢,不过也是个好色之徒,连母妃都觊觎,更加——”
下面的话愕然止于口中,倒映在蓝鸢眼中的是烈北陌一触即发的愤怒脸孔,他抓着她的手腕,用力之重,似乎要将她的手腕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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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别让我再见到你!”
烈北陌终了还是忍下怒火,甩开蓝鸢,大步流星的走入林间深处——
这丫头根本不知道他心中的烦闷。
他又不能如实告诉她,烈心锁的来历,他更加不是为烈心锁的美色倾倒,而是不赞同父王那么做,无论如何她都是有夫家的女子,在没有弄清她是如何遇难之前,轻薄她就非君子之为。
切!
真是没风度,被说中心事就翻脸不认人,“啊!!烈北陌,你就是个好色之徒!!”蓝鸢随手一挥从宫里带来的皮鞭,结果皮鞭抽上身后的大树,就听一道凄惨的叫声——
“啊!!”
就瞧树上噗通掉下一团黑漆漆的东西,走近一看那东西体形庞大,还会动,“喂,你是人是鬼!”
“是鬼的话,早把你吃了吧。”
男人捂着被狠狠抽到的胸口,拍拍发上身上的树叶尘埃——
这人儿……
生得可真是俊俏……
景云对上蓝鸢失神的眸子,这小丫头长得那么娇小,力道倒是不小,“我说姑娘,你就是要发脾气也不能乱打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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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嗔怪着,蓝鸢不服气了,“谁知道你会躺在树上,我脑门上又长眼睛——嗬……啊!!”
说着说着,蓝鸢无心一瞥,男人的胸前竟是露出裸露的一大块,怕是刚才被她鞭子抽得撕断了衣衫。
“呵呵……原来还是害羞的丫头……不好意思哈……”
景云嘿嘿的坏笑,一手捂住胸前露点,“怎么了?鸢儿!”闻声,烈北陌疾步如飞的狂奔过来,不等蓝鸢解释,就看到衣衫不整的男人站在她跟前——
“淫徒!”
“淫徒?!”
景云还没反应过来就硬生生的挨了烈北陌一拳,蓝鸢倒抽口凉气,着实被眼前一幕吓到,“错了,错了,殿下,息怒,搞错了!!”
她拼劲全力的抱住烈北陌又抡起的拳头,“搞错了?孤男寡女,他衣衫不整,还不是对你意图不轨?!”烈北陌怒火难消,若不是他并未走远,他真不知道蓝鸢要是受了欺负,他会怎样
“殿下,你误会了,是我先伤着这位公子,呵呵呵……你瞧他衣衫不整,都是因为我的鞭子抽的。”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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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呀,你们皇族的人还真是够野蛮,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人打得半死不活,平民还欺负么?!”
误会解释清楚,景云坐在大石头上一手捂住青紫的脸,一手遮着露点的胸口,烈北陌满面歉意地看着他,“抱歉,公子,是本王太鲁莽
了,本王诚心致歉,还烦请公子随本王入宫,本王为你宣来太医医治。”
皇宫?!
好机会呢,景云眼珠子一转,被义父赶到东炙那么久,他还没机会去东炙的皇宫溜达溜达呢!
“殿下不会是假仁假义装好心,实则把小人骗进宫给小人下药吧?”
“切,那是什么话呀?你又不是哪家美人姑娘,殿下才看不上你呢!”
蓝鸢插话道,实则话中有话,一石二鸟,烈北陌听得出她还在生气他刚才为了烈心锁发脾气把她一个人丢下。
“嘻嘻,我说这位姑娘火气那么大,是吃醋了么?”
“谁吃他的醋了?!”
蓝鸢被景云一问,整张小脸都正色的鼓了起来,“鸢儿是本王的太子妃,嫉妒心可是大得吓人。”烈北陌戏谑补上一句,“你——!”
还真是不吃亏呢,她冲他一句,他一定要给立马给补回来。
“懒得管你们了。”
爱怎样就怎样好了,蓝鸢扭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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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云跟着来到宫里,太子殿果然与众不同,虽说是沙漠之国,不过这大都真是一点都不输中原江南,“喂,换上一身衣衫吧,还有这创伤药,可以消下鞭打伤的红肿。”
蓝鸢拿着一套蓝色锦袍和个小药瓶放在桌上,“嘻嘻,还以为蓝姑娘生气了。”
“就是生气也是气那个家伙。”
“殿下也是担心蓝姑娘才会给了小人一拳,那还不是因为在乎?”
“他才不在乎我呢,他在乎的是他母妃,这东炙最美的女人。”
最美的女人……
景云拿起创伤药的动作一滞,脑海里不禁浮现念沧海的摸样,唇角就这么溢出一缕笑,不知道那小娃娃现在可好,他离开北域后就一直没和北域联络了。
“呀,你笑什么?”
“在想东炙最美的女人到底有多美咯,我可是亲眼见过中原最美的美人,不知道两者相比,谁更美一些。”
天下乌鸦果真是一般黑。
只要提到美人,哪个男人都是一副贪婪的嘴脸。
不过瞧他的打扮怎么看也是个平民又身处东炙,哪有机会见到什么中原最美的美人,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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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不是东炙人吧?”
景云一愣,在东炙皇宫中还是不要暴露自己是北域世子的身份为好吧,不然人家要是以为他是北域派来的刺客就麻烦了。
“蓝姑娘答对一半,小人是个漂泊无依的孤儿,曾去过北域,所以见过那儿最美的人。”
漂泊无依?
孤儿?
蓝鸢这算是遇上对手了,难不成天下撒谎的人都喜欢扯这样的慌。
待她走神的片刻,景云已经拿着衣衫走到里屋换好了又走了出来——
虽说人靠衣装,不过气度是无法凭空而生的,这人一身贵气,蓝鸢又一次看得失神,不过她肯定他的来头一定不小,若真是个平民,见着烈北陌这样高高在上的皇族,还不卑微的跪地行礼。
他说去过北域,莫不是北域的人……
是端木卿绝派来的么,他也追查到姐姐可能来到了东炙?
“那你见过北域修罗王端木卿绝么?”
“怎么了,蓝姑娘很好奇九爷?”
蓝鸢突然提到端木卿绝,景云不免一怔,“听说是个嗜血残暴的王爷,可是对王妃倒是极好,可惜前阵子参加北苍国宴,好像那北苍皇帝也看上了他的王妃,两人大打出手,结果王妃从崖下意外坠下,生死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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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小娃娃从崖上摔下去,生死未卜?!”
景云激动地一把抓住蓝鸢的双臂,怎会是这样,小娃娃怎么会去什么北苍国宴,她连北域都呆不住,又怎么会跑回北苍?
义父又怎么会和端木离那混账争抢小娃娃?!
“小娃娃……?”
蓝鸢着实被景云的反应吓了一大跳,更是被那个称呼海儿姐姐的称呼吓到,如此亲昵的称呼,他果然和海儿姐姐关系非同一般。
“你一定是道听途说,北域王妃不会有事的,绝不。”
景云察觉自己失态,立刻收回双手,整理自己的表情,然后内心的混乱岂是一时半会可以收拾的。
“别再演戏了,你就跟我说实话吧,你认识北域王妃念沧海,对不对?!”
蓝鸢直呼念沧海的名字,景云诧异地凝着她,这小丫头到底是谁,她为何会知道小娃娃的名字。
“你是北域派来的吧,是端木卿绝感到忏悔了,对不对?他查到姐姐坠崖可能被湍急的河流带来东炙,对不对?!”
景云听不懂蓝鸢的话,但他终于懂了她刚才说的可怕的话绝对是真的——
小娃娃坠崖是真,生死未卜也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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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说错了一点,那就是他全然不知情,更不是义父派他来的,但是他一定要弄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事,“小人还是要是要办,这就先行告退了。”
景云兴冲冲说罢就冲了出去,谁想推门而出竟是一头撞到了——
“呃嗯!!”
刚走到门外的烈心锁冷不防被景云猛力的撞倒,“王妃!!”天真吓得面色青紫,整个身子做她后垫,奈何她力道不足扶不住倾倒的她,“姑娘,对不起!!”
所幸景云手快眼疾,握住烈心锁的手,一手绕过她的后腰牢牢桎梏,将她稳当当的扶住——
嗬……
真是虚惊一场,烈心锁亦是被吓得面色惨白。
“王妃?!”
蓝鸢疾步跑出来,站在烈心锁一侧扶着她,眼神责怪的看向莽撞的景云,“你这个冒失鬼,可知撞伤王妃该当何罪?!王妃要是有个闪失,一尸两命……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景云两眼定定地看着烈心锁,她半垂的脸庞为何那么像……
“王妃,能抬起头,让我看看你的脸么?”
这算是什么话?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胆子同王妃“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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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心锁是诧异才抬起了头,只瞧景云失神的看着她,双唇一动,“小娃娃……”
“你在喊什么?”
蓝鸢不可置信,这人是疯子吧!
见着美人就叫小娃娃,“天真,快叫人把人斗胆狂徒拿下——!!”蓝鸢令道。
“不要,王妃请恕罪,小人无心撞到王妃,小人……”
“你不用解释了,海儿姐姐差点就被你撞倒一尸两命……”
“海儿姐姐?!”
烈心锁被蓝鸢和眼前的男子一人一句的都给弄糊涂了,奇怪的是,脑海里亦显现着零碎模糊的影像,心口亦是涌动着奇怪的跳动——
无论是那一声小娃娃,还是那一声海儿姐姐……
都让她心头无措。
“呃,小女喊错了名字,望王妃恕罪。”
喊错了名字,海儿……她的名字里没有海字,就是喊错为何偏偏是那一声海儿……
“好了,大家都稍安勿躁,我这不没事么,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过这位公子,瞧你也不是宫里的内侍,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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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
景云收不回凌乱的思绪,就是连自己的真名都在对视烈心锁的一刹忘得干净——
长得不同,一点都不同,这人儿美得都让人无颜直面相识,可是……
可是那双眼睛……
那纯净晶亮的眼瞳……
让他不自觉的想起小娃娃,小娃娃的眼睛就是这么好看的,就是脸上有着一块丑陋的红瘢,可她的眼好美……好纯……
就像眼前这个美人一般……
“王妃不要怪他,他是被小女打坏了脑子,方才涉猎,我胡乱挥鞭打伤了这公子,估计是脑子受伤了!”
蓝鸢及时圆场,救了景云一次。
不过这丫头还真一点都不吃亏,说他脑袋坏了,他还又不能反驳,“蓝姑娘说的是,小人肯定是伤了脑袋,神志不清方才才对王妃胡言乱语。”
“不知者无罪,鸢儿,既然是你伤着公子在先,可是让太医好好给他瞧瞧,那本宫就先回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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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心锁转身就走,景云忽地又一个箭步跟上,“疯子,你又想做什么?!”蓝鸢拦住他,能救他一次,可不能保他一辈子,那人儿是大王最爱的女人,出点点儿事,他们的脑袋就都会保不住的。
景云不得不收起步子,是他眼花还是怎么的?
他看都烈心锁脖子上有着闪闪发光的金色链子,总觉得在哪儿好像见过。
“你说人要是落入湍急河流,会不会突然就改变了容貌?”
“什么?!”
蓝鸢诧异,这人不会真的是脑袋坏了吧,可是……
他觉得烈心锁像海儿姐姐么……
其实……其实初初她也这么幻想过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对着王妃脱口而出‘小娃娃’,她们长得像么?”
“不像……”
“就是了。”
“又像……”
“到底像还是不像?”
“不管像还是不像,只要有一个人知道,只有他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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