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别这样!”
娇倩的身子才被放到床榻,端木离就跟着压了下去,滚烫的硬物瞬息抵在她的腿/间……
难以言喻的厌恶直撞着心头——
肮脏!
无耻!
端木离就像头发情的野兽,身下的乖顺只会助长他强夺的气焰,念沧海咬住自己的下唇,用切肤的痛逼自己保持冷静,一手掏向枕下藏好的银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早已做好最险峻的打算——
“端木离!”
她喝着他的名字,怒瞪的双眼落满对他的鄙夷,谁然就在这一刻,门外有人喊了起来,“皇上,皇上!”
“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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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首念沧海脖颈间的男人扭头朝着门边怒然大喝,俨然被人打搅了好事的大怒,他没有察觉念沧海方才那一喝的不同寻常,更给了念沧海趁势暗袭他的机会——
指间夹着树根银亮的长针,念沧海毫不手软的朝着他的脖颈就要扎下,“皇上,北域来函,万分火急。”
什么?
北域?!
端木离同念沧海皆是一震,男人俊美的脸上乍现慌乱无错的神色,他唯恐不及的一跃下床,又在床上一个顿步,回过身来——
念沧海敏捷一变,将夹着银针的手藏于枕下,“离……”
她面色娇红,眼神迷离,低吟出的那一声亲昵仿佛还未从催情药中清醒,“海儿,你先休息,朕一会儿就回来。”
端木离是个善于谎言的男人,他坐到床边,倾下身子温柔的在她落满薄汗的额上落下一吻。
念沧海心底泛起一丝哂笑,参杂着几多无奈和嘲弄。
原来男人的言语是可以用来骗人的,只是以前的她从不怀疑他,目送端木离心急如焚的离开,哪怕是个傻子,也猜得到,今夜他是回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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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景宫中气氛异常。
林公公手中拿着刚从北域送来的书函递送到端木离的手中,他拆开信一扫其上寥寥的几行字,器宇轩昂的眉眼狰狞,一双深幽的绿眸绽开触目惊心的凶光——
林公公只觉后脊梁阴冷,实在事出突然,方才有人将书函送啦,他一瞧是北域来函,双腿就不自觉的打颤起来。
谁不知道北域和北苍已断绝往来十五年,期间北苍送去诸多美姬,诸多大臣,不是死的死,就是伤的伤,谁没有听过有关九王爷的传闻。
他就简直就是个非人非鬼的怪物,饮血为生,杀戮成性。
皇上同太后几番想要铲除他,却不得不顾忌九王爷手中握有先帝御赐的丹书铁劵。
然而眼下的北域神秘莫测,听闻军力雄厚,已能与北苍一较高下,那九王爷此次突然来函,莫不是向皇上下战书?!
“皇上,是否需要宣召镇山大将军念大人入宫觐见?”
林公公斗胆问了一句,论朝政势力,除却太后的皇甫一族,就属念元勋念将军手握最大兵权。
前些日子,皇上和念将军走得近,册封沧海娘娘为皇贵妃也是为了拉拢和他的关系,端倪皇上的神情,书函上定是写了什么攸关北苍的大事……
此情此景也只有念将军助皇上一臂之力了。
然而空气依旧稀薄,沉闷得要把人给逼得透不上气,端木离不语,手中的书函已被拧成了一团,他转身坐在龙椅之上。
他神情凝重,那书函根本不是什么战书,甚至都攀不上挑衅二字:北域王·端木卿绝七日后造访北苍,参加北苍千年大庆之国宴——
该死,端木卿绝你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送书函的人呢?”
“在殿外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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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能让端木离坐立不安的人只有端木卿绝一个,别说见着他的人,哪怕是他的一句话都可以让他焦虑难定……
他压根儿不会相信他和北苍决绝来往十五年后,突然心血来潮莫不是要认祖归宗?!
母后说过——
魔鬼是不会忘记仇恨的;
魔鬼是不会忘记伤痛的。
端木离行步匆匆的来到殿外,茭白的月色下站着一玉树临风的银白身影,月光仿佛是他的奴仆将他的身周勾勒出一轮不真切又迷蒙的白光。
“书函上说的都是真的?”
端木离脚步停顿在男人身后,男人转身抬眸,露出一张俊美不凡的脸孔,含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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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醉逍遥——
端木离识得这张脸,即便十五年过去,岁月并没有在那张颜上留下任何痕迹。
他仍记得他,他一直都是九皇叔身边的左右手,如果九皇叔是光明磊落的凶残狠毒,那他就是暗放冷箭的冷血狡诈。
当初命御景秋收买他为北苍效力,他虽是爽快应允,可他从未真正相信过他。
不过他看中他眼中的私心,他知道他对端木卿绝并非实打实的忠诚。
不然他不会帮着御景秋偷到丹书铁劵,放他活口带着海儿一起讨回来。
总有一天,他即便不是友,也绝对不会是他的敌。
“见到皇上还不行跪礼?”
身前的人器宇不凡,可林公公不敢苟同此人竟敢同皇上平起平坐,一身敖冷的全然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呵,跪礼?
醉逍遥觉得很有意思,白面玉郎的脸张着看不见的笑网,眼神不过冲着林公公厉色一掷过去,那人就软了脚跟子跌跪在地,身下失禁散出一股尿骚味——
“够了!”
所幸端木离一声呵斥,醉逍遥才笑靥悠悠的收起眼神,不然林公公怕是随即就将经脉俱断,横死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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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离不介意醉逍遥的“目中无人”,他亦知道他天赋异禀的诡异能力--
他和九皇叔一样是个谜,没人知道他的出生,他是和九皇叔一起被先帝从民间带回来的,有不少人都说他不是人,他那双没有情感的冷瞳根本是蛇妖的后裔。
哪怕是天方夜谭,他宁愿选择相信,因为与他为敌没有好处。
“书函上说的都是真的,九皇叔当真会亲自而来?”
“书函上说的千真万确。”
“你同意他的决定?”
“九王爷做的决定,逍遥何德何等可以愈加阻拦?!”
醉逍遥笑得邪魅,眼神与端木离四目相撞,他的冷傲让人不悦,除却端木卿绝没有人敢用这样的眼神与他对视。
怕是这个世上也再找不出第二个如此胆大妄为的“细作”了。
“书函已带到,皇上若没有任何口讯,逍遥这就告退了。”
他转身起步,却又顿了顿步子,“皇上若是有不愿分享的宝贝可要藏好了。”
“此话何意?”
“不过是想提醒皇上--九王爷可是个喜欢掠夺的人。”
醉逍遥笑得妖冶。
果然,那非人非鬼的端木卿绝不过打着参加国宴的幌子,他根本是来抢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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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卿绝要来北苍参加国宴成了皇宫里人尽皆知的大头条。
不论是奴婢,公公,还是妃子,侍卫,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在碎碎念着他,只因以往那些悚人的传闻已深入人心,他可是传说中的大魔王,闻名就能让人丧胆的地狱魔鬼。
哪怕没见过,又有谁敢不害怕?
现在整个皇宫可是都陷入了人心惶惶之中,念沧海一夜转辗反侧,因为昨夜林公公说的那句“北域来函”,即使端木离彻夜未归,她仍心有余悸。
北域的来函,是端木卿绝的亲笔书函?
如果是他,莫不是他终于对北苍下了战书,发起战事?
可当真如此,这皇宫里还会这么安静?
当她心绪复杂的掀开被子,双脚才落下地,翠荷就端着早膳走了进来,“娘娘,娘娘你知道么?北域九王爷七日后就要造访北苍,说是要参加十天后的国宴。”
念沧海才拿起衣衫的手止不住一抖,“你说什么?端木卿绝是要来参加北苍国宴?”
端木……卿绝?!
沧海娘娘真是女中豪杰,这宫里,谁敢这么对那个男人直呼其名的,哪怕是皇上都要恭敬的尊称一声九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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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九王爷就是来参加北苍国宴的,不过……不过大家在说……”翠荷犹豫着支支吾吾,看着念沧海的眼神分外奇怪。
“大家都说什么?”
念沧海很是心急,那男人痛恶北苍,除非铲平北苍,他就是烧坏了脑子也不会来的。
“大家都在说九王爷是来抢人的——”
抢人?
指的是……她念沧海?!
——
“再、见?念沧海,孤王定会同你--再见!”
脑海里生冷的就冒出那一句愤慨的低喝。
她还记得那男人的眼神炽烈如麻,仿佛能刻入人的灵魂,教她轮回转世也不能忘却。
是的,他不会放过她的,她差之杀了他,还被他认定是为了逃回阿离的身边背叛了他,他绝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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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沧海是坐入针毡,脑海里浮现的画面就是那男人掀翻整个皇宫都要将她找出来的摸样。
怕她是等不到国宴的哪天就该翻墙逃宫了。
炯亮的杏眸满是焦躁忧虑的神色,翠荷抚着她的后背,“娘娘勿用担心,皇上会护着娘娘,不然娘娘再被九王爷所伤了。”
皇上对念沧海的宠爱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就算她曾下嫁九王爷,可是皇上已经昭告天下要册封她为皇贵妃。
也交待了他们所有人口径一致,不得泄露念沧海就是当初下嫁九王爷的女子。
她时下的身份是“念海儿”,念元勋念将军的长女,再也不是九王爷的正王妃,和那个男人根本毫无瓜葛了。
念沧海从翠荷的口中得知被改了名叫做“念海儿”,只觉可笑之至。
这就是端木离给她的宠爱?
否认她的身份,将她下嫁北域的一切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抹去,那根本就是胆小鬼的行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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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这个决定,太后和雪妃也愿意配合么?”
“皇上都下了旨,还有谁敢不尊。”
别的人遵从她不惊讶,那两个心地邪恶的女人也愿意乖乖守口如瓶,那反而叫她更加不安。
从她回来后,太后那边就出奇的安静,惟独念雪娇时常上门和她找不痛快,念沧海明白得很,这个太后容不得她,哪怕御景秋带回了丹书铁劵,太后也不会接纳她的——
她们一定是在等着什么时机好一并除却她。
端木卿绝就是最好的借刀杀人的侩子手。
念沧海越想就越焦灼难安,现在摆在她眼前的没有一条回头路,若是被端木卿绝逮住,他定会要了她的性命,可是……
可是她有了他的骨肉,她不能让这无辜的小生命同她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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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是忍辱负重为得到沙漠红花冒险留在宫中,另一边又不舍腹中的孩儿不受牵连平安诞下。
念沧海独坐寝屋中,思量了一整个午后,最终决定暂且——逃宫。
比起端木离,端木卿绝才是教她畏惧的存在,只有避开他,才能保全孩子和小幽,她知道一条离宫的暗道,不用丝毫武力就能平安离开。
到时国宴过后,端木卿绝找不见她自然会回北域,到时她再原路返回,偷到沙漠红花就好。
念沧海做好一切准备,打定了主意夜半出逃,然而当她支开翠荷和小达子才迈出寝屋的时候,“太后驾到!”
那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的皇甫静婉突然盛装齐齐,架势汹汹的带着数十个侍卫而来……
“沧海给太后娘娘请安。”
念沧海不得不将预备好的包袱给藏了起来,在门边恭恭敬敬的恭迎道。
“起来吧……”
皇甫静婉声线细微柔和,有种让人以为她是个温柔的人的感觉,只是念沧海抬眸与她对视的刹那,那双媚眼如丝,犀利如刃的眼教人知道,那不过是一份天真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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