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猛地一个收紧,只听端木卿绝附在耳边低沉闷哼一声,“放松,海儿……放开身子,不要用力……”
他的声音有些闷,气息有些乱,他很少会这样自乱了阵脚。
因为他从不会为了一个女人的呻/吟而顾忌她的痛楚——
榻上的交合只是因为“需要”,而这一刻,她的紧致她的炙热牢牢得包裹着他,挑拨着他占有的欲火膨胀难收,而他不得不估计她和孩子而强忍着进退两难。
端木卿绝忍得相当辛苦,可一手扶着念沧海曼妙纤细的柳腰,另一手抚着她烙满薄汗的小脸,“唔唔……痛……端木卿绝,你要是敢动,我就杀了……杀了你……”
她抓着他的手臂,声音却是颤抖着在哀求。
她又哭又闹的摇着头,她怕,往日被强占的片段涌入脑海,紧闭着双眸的脸孔上狰狞着无尽的惊恐,端木卿绝俯下身零零星星的碎吻吻去她眼角的泪,交合处是一动不动,不敢伤了她一丝一毫——
“不要用力,放松开来……”
“唔嗯……”
混蛋!
她要怎么个放松下来?!
念沧海凌乱中不能自已的跟着他说的去做,但是卸下防备的瞬息,感觉他埋在身子里的火热又一个惊慌猛地收紧,“呃嗯!”耳边立刻落下端木卿绝另一道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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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子,不许动!端木卿绝,你要……真敢动……我真的会……杀了你!”
“别怕,我什么也不会做……等你可以之前,我什么都不做。”
她撒泼怒骂,他却吻着她的唇,一个个温柔的字眼落入她半开的小口,念沧海迷迷蒙蒙的睁开眼,那恍恍惚惚的视线里,那张俊美的脸孔上铺满了诱人心碎的温柔……
是在做梦么?
是她惊恐过度出现了幻觉了么……
“嗯……唔唔……”
不知几时环住端木卿绝脖颈的双手紧了又紧,口鼻间的娇吟是低低浅浅,“卿……卿绝……”
突来一声娇软的低唤就像只柔软的手挑拨着端木卿绝心底不容任何人触碰的心弦,他不敢相信身下此刻顿然安静下来的小可怜是那个浑身带刺的小烈马。
一阵欣喜上心头,他允吻着那红肿的唇瓣,每一下都小心翼翼——
这样的动作,就连自己都是一惊——
他何曾对任何女人这等呵护?
他何曾对任何女人如此耐心?
他何曾因为一个女人一滴泪,一声吟就心怜痛惜,这根本就不是他端木卿绝,曾经的背叛,曾经被剜心的痛他从未忘记!
他的心早已残缺不堪,在那个女人毒手伸入他心口的刹那,他的心已沦亡碎灭——
女人的泪是谎言的帷幕,女人的情是染着毒的匕首,女人的哀求是死亡的诱/惑,为了女人动情动心这种愚蠢的事,是他这一生下一世都不会允许自己再犯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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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眸金瞳扫着面面相对的精致脸孔,若是隐去那半张被白纱包裹的丑颜,她几乎和和她生得一模一样。
念沧海,你眼中的泪,口中的求,心中的情到底有几分是由心的给予我端木卿绝的?
凝注深深,十多年前被封存的记忆零零碎碎的跳跃而出,如梦如幻的展开在眼前——
雪山下少女红白相间的巫女裙袍随风飘摇,三千如瀑乌黑发丝映着雪,如铃鹿般衬着笑漫雪起舞,诱人伸手去抓,生怕一个恍惚,她就会随风消逝,再也拥不住她——
金瞳忽现一道灰暗的冷芒,端木卿绝猝然温柔极致的拥住身下羸弱微颤的身子:不许背叛我!念沧海,你若背叛我,我定会教你生不如死!
端木卿绝收回抽离的思绪,一手绕过念沧海的肩头将她紧紧揽住,一手扶着她的腰,动作柔和到了极点,他吻着她的耳垂,吐出甜美的诱饵,“海儿,放开身子……”
他的话就像无法抗拒的命令,即使他总是突然温柔的教人沉沦,又突然冷冽的教人惧怕……
这一刻身子沉沦了,被他温柔如潮的每一个动作击溃了所有防御的动作。
听着他的话,她试着缓缓放松自己的身子。
而他的索要,正渐渐拉开序幕,“唔嗯……呃……嗯……卿……”低吟娇喘相继而至,埋在体内的炙热缓慢律动而起,一次深过一次似要递入她的灵魂深处——
“呃嗯!!”
弓起纤细的腰肢,她输给了这身子里诡异攒动的****,“慢……一点……卿绝……唔嗯……”
她的每一声都撩人心矿,纤细如葱的指在他的后背上紧抓着,划下道道或深或浅的指痕,他吻着她落满泪珠和汗珠的玉颈,托起她雪白的臀瓣贴合至最紧密,精壮的腰身一动,没入她的最深处烙印下他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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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晚风吹进屋中,白色的幔帐飘飘摇摇,落着朵朵花痕的如雪娇躯躺靠在端木卿绝古铜色的魁梧胸怀中,他长指捋着她微微被汗水浸湿的发丝捋向耳后——
薄唇若即若离的吻着她的前额,念沧海应该庆幸他自制的没有多要她一回,他是真的担心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静静的喘息着,让失去太多气力的身子恢复元气,“肚子有没有痛,方才有没有伤着孩子?”他靠着她的耳廓吐着暖暖的气息,难以相信这个冷过冰块的男人能说出这么温柔的言语。
念沧海不语,他便轻轻抬起她的小脸,四目相汇,提醒着他们仍赤/****贴,难挡的抵触还是涌上了心头,然而乌黑的杏眸没有错开他的凝注——
他说看能得透她的眼,所以倒映在他眼中的女子……为何不是她……?
念沧海竟从那双冰眸金瞳里看到了另一张相似又决然不同的脸孔。
忘莫离……
那个独占他心的女人,是否也曾孕育过他的骨血,才叫他执念不改?
这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揪得她的心痛楚难耐。
她真是可笑!
从始至终她就只是个可笑的影子……替人赎罪的发泄品……么?!
端木卿绝,你对我的这份温柔有几多是真实的?
为何要宠溺我,为何要让我怀上你的骨血……好让我的孩子也成为你的奴么?!
因为我是端木离最爱的女人,因为端木离夺走了你最爱的女人,对不对?
因为我是端木离最爱的女人,因为端木离夺走了你最爱的女人,对不对?
有太多太多为何堆积在心口,她却从未深究,她竟是这么愚蠢,差之就相信了他的甜言蜜语,这只是个温柔的陷阱,等着她跳下去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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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个儿一早孤王就宣蓉拂晓而来为你诊脉,若真是有了身孕,以后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由下人去做,知道么?”
他吻着她的唇,温热的触碰却是凉透她的心——
掠夺之后又是一口一声孤王的,呵,因为只有在温存时他才能将她当做另一个她,才能对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说着违心的欺骗,对不对……
念沧海一手抚上端木卿绝的腰,乖巧顺从的埋在他的脖颈间点点头,全然一副羞涩的小摸样——
修长的指穿梭于她乌黑的发中,另一手轻轻爱抚……
端木卿绝对怀中佳人没有任何防备,而念沧海一手俏俏没入枕下,半眯着的眸子剜去了迷蒙忧虑,清冷的锐光攫着深不见底的杀气,指间一动,她夹住了三根银针——
“海儿……?”
她正要抽出手的刹那,端木卿绝突然唤了她一声,念沧海一惊勾着他的脖子妩媚浅笑,“卿……卿绝……”娇吟的一声惹得男人情迷凝神,目光紧锁在她的脸庞,全然没察觉她勾着他的身子俯视而下是为了让另一手趁势绕至他的背后——
气流猝然阴冷,端木卿绝恍然后脊梁一冷,“海儿,你在想些什么?”他逼近她的眼眸,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恨意和——银针?!
“我想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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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瞳一怔,躲闪却是措不及防,念沧海指间三根银针狠狠刺入端木卿绝颈后致命穴位,男人闷哼一声,魁梧的身子倏然僵直朝她压下,念沧海巧劲儿一推,端木卿绝侧倒在榻上动弹不得——
“念沧海!”
他咬牙切齿,一张冰冷的面具脸孔面目狰狞,“呵,叫的好,你就该连名带姓的叫我的名字!”念沧海唯恐不及的跃下床,抓起散落地上的衣衫穿上身。
她眼神焦急的找寻着什么,翻开他落在榻边的锦袍从里抓起那麝香香囊!
“念沧海,你——”
“我什么?!端木卿绝,你也有今天,你以为这场游戏只能你说了算么?!告诉你,你赐予我的痛苦,我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念沧海从枕下抽出一整个银针布袋,指间动作如影,转眼六根银针又落在端木卿绝胸前的几处致命穴位上,他咬着牙强忍钻心的痛楚,咳出一口血来,染红了残留着她体香的白色床褥。
脸上却是丝毫没有盛怒的痕迹,反倒突然咧唇大笑,眼神炯亮如夜豹,幽幽的眯成一条线凝着她:“想要孤王这条命就干净利落的拿去,别手软了!”
他还有胆挑衅,知不知道她只要再下一根针就可以要了他的命?!
夹在指间的银针朝他的脖颈而去却是蓦然停止于他的肌肤之上……
他的表情不为所动,他凭什么那么笃定?!
而她为何下不了手?!
看了眼衣衫狼狈的自己,想着前一刻情非所愿的交合,她应该恨他的,应该将他千刀万剐的,好像身子里有道声音在哀求着她,不要,不要伤害端木卿绝!!
该死的,忘莫离,不要让我听见你的声音!
“端木卿绝,我不杀你是要你活着慢慢尝尽彻骨心扉的痛楚!你强占得了我的身,永远别想践踏我的心!呵,你若要恨就该恨你那个好妹妹——顾玥瑶,替我感谢她送给我这个,我就是要戴着它,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怀上你的骨血,既是我真的有了,我也要让他胎死腹中!”
念沧海朝着榻上的男人,咆哮出堆积心头久日的仇恨!
那一句胎死腹中挑拨起端木卿绝锥心的刺痛:“杀了我,念沧海!不然被孤王抓住,孤王定要你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