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情、药。”
他在她唇前吹着挑/逗的热气,这个时候,他还敢戏弄她?!
一只纤细手臂抬起就挥上他那冰冷的面具脸,只听哒的一声,他攥住她的手腕,顺势压下,强烈的压迫逼得身下人急然怒喝:“端木卿绝!!”
念沧海刚要动,另一手也被端木卿绝收入掌中,双手死死地桎梏在枕上,那伟岸的身躯瞬息覆在她的身上,像是要将她的全部,所有的所有都拢在他的身下……
他的体温惊人,每一寸都在熨烫着她濒临癫狂,“端木卿绝,你禽兽不如,我发誓,你若敢碰我一下,我定阉了你再拖你入地狱下油锅!”
私密的地方紧致相贴分分钟挑拨着念沧海的惊恐与不安,两双炯亮炽烈的眸子激烈的碰撞着,金瞳一弯,他爱极了她眼中的不屈服,他爱极了她总是喊打喊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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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怪,为什么有那么多男人甘愿为爱妃而死?景云是,迦楼也是……”
他的眸子旋着层层流光,说不出的邪魅撩人。
他好奇的未免也太多了吧!
念沧海侧过头岔开眸,不许自己被他的目光迷惑,“呵,王爷这是在怕么?你大可不要把自己也加进去,不就成了?!不过很难,对不对?见我受伤,你心疼了,是不是?!”
念沧海斜视挑衅,口吻极度不屑傲慢,她总是忘记和魔鬼斗嘴,吃亏的永远都是自己。
“如果孤王说是,爱妃会否爱上孤王?孤王记得爱妃可是说过定要让孤王爱上你呢。”
“呵,可王爷不记得我可没说过我会爱上你?!”
“果然,孤王早就知道爱妃狡猾,所以想要孤王的爱,就先得给孤王你的心。”他的唇一而再,再而三的迫近,炙热的气息如肤在她的唇上施着虐,“好啊,血淋淋的要不要,你随时都可以拿去!”
念沧海圆睁着黑亮的瞳眼,无惧又憎恶——
微微动的唇却是轻轻擦过他的唇,奇怪的悸动如电流渗入肌肤直击她的心坎,分不清是痛还是什么,只知道那感觉在挑拨着心松懈对他的防备,“走开!!”念沧海弓起腿踢上端木卿绝的下腹,她断不能再被他迷乱了心智,绝不纵容自己任他为所欲为,可——
“呃嗯!!”
仰头呻/吟的竟是她,身子是怎么了?!
一点劲儿都使不上,反而一使劲儿身子竟是断骨似的痛,四肢百骸连微微动一下都吃力的喘着粗气。
“敷在你胸口的药越是挣扎,人越是无力,而且会撕心裂肺的痛,所以孤王劝爱妃还是省些气力,就是动了气也会加剧药力,徒增自己的疼楚……”
有人好心的贴身她的耳边给予解说。
“卑鄙!!”
对上那双妖异流彩的冰眸,他笑靥弯弯:“孤王从未说过自己光明正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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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这场战役还是她念沧海输了!
她的心还是抗拒着他,她对他的恨还是徒增无减……
端木卿绝脸上挂着胜利的笑,心却滴着无形的血,瞧这倔丫头痛得那么厉害,满额冒出了层层细汗,就能知道她踢上他的那一脚是有多用力,她是恨他恨进了心骨,是要他离她有多远就滚多远!
“为何要一个人去到船尾?”
端木卿绝忽地一个起身,拉开那近在咫尺轻易就能将她吞噬殆尽的距离,他口吻认真,侧眸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更是莫名染着点悲伤。
呵,这又是在演得哪一出?!
不就是开始追究她想要谋害玥瑶的罪了么,何必摆出好像有多不舍责难她似的!
她就不信他费尽心思在她身上敷上那种该死的药,他会没有任何贪念?!
念沧海不屑端木卿绝眼中的怜惜,“王爷不记得妾身说过,妾身要逃,可妾身又没长翅膀飞不了,论轻功又差人意逃不走,所以就想到了也许跳下河,能游出去咯!”
她存心冷嘲热讽,装傻充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人家都说了她就是死了,他也不会心痛,那还管她去船尾是要做什么?
倔强的丫头!
哪怕死到临头也不能屈服,摆出这么一副要治她的罪何必绕那么大个弯子的摸样,她就不怕他真的会要了她的人头?!
端木卿绝心下微微不快,如果她想要来个痛快点儿的,那好,他如她所愿,“玥儿是你推下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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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该来的还是来了!
一双炯亮的黑眸无奈的合上,念沧海强制着自己不要用力,但是忍不住握紧的拳头教她浑身狠狠阵痛,一根根骨头像是都在一瞬间断裂了开来,“王爷要是认定妾身有罪,妾身否认有何意义?反正妾身的命一直握在王爷你的手上,想要根本不用那么费劲!”
咬着牙忍着痛,她极尽挖苦他的有眼无珠,存心偏袒。
他知道那隐忍愤慨的话中是她无处可泄的不满,“只要你说没有做,孤王就信你。”
他的大手覆上她紧握成拳的手,念沧海惊愕的睁开眼,顺着他的手凝注他的眼眸,他那看着她的目光悲恸暗闪,就像在疼惜她的疼……
他舍不得看她伤自己,他舍不得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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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笑,她在妄想什么?
若不是为了侵犯他,那在她胸口涂上让她无力挣扎的药不就是为了欣赏她奋力挣扎时的痛苦狰狞?!
“王爷若信妾身,又何须妾身回答……”
孤傲的性子不许她说出求他相信的话,何况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他的另一个什么陷阱。
“那你好生休息,这两日都只能静躺着。”
什么?!
端木卿绝柔情细语的说罢就从床边站起,“王爷就这么走了?!”反倒是念沧海不解的喊道,端木卿绝顿下脚步,侧眸眯起的冰眸在朦胧月色下勾出魅人金芒,“爱妃是在邀请孤王留下?”
那一句字字绕着危险致命的气息,念沧海算是明白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才没有……”
她转过头,拉起锦被将自己掩得严严实实,但她能感觉到那扫过来的视线仍旧落在她的面颊上,她这是造的什么孽,魔鬼要走,她还要去问为什么?
身子在燥热,竟会被一道视线看得身子里泛起滚滚热潮,念沧海被逼得只能转过身朝向床里,“烦请王爷走时为妾身吹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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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见过比她更别扭的丫头,莫不是这就是她与众不同的……撒娇?
端木卿绝唇角微勾,折回脚步来到桌边,呼的一下吹熄了油灯……
顿然伸手不见的黑拢着屋子,念沧海躲在被窝里竟第一次如此害怕独自面对黑暗,噗通噗通的数着越发强烈起来的心跳,不知有道魁梧的身躯就这么在她的身后躺下,健硕有力的臂膀从后伸来将她紧紧圈住——
“端木卿绝,你要发情就去找别的女人泄/欲——”
念沧海大惊失色,挣扎应声而起,痛苦也随即袭来,“呵,孤王要是发情,不管是白昼还是夜里,你都逃不掉。”
端木卿绝磁性魅人的嗓音融着温柔的热度熨烫在她的面颊,让人自乱了阵脚,“端木卿绝,你——”
“不要动,孤王……什么也不会做……”
念沧海又再倔强的挣扎,端木卿绝立马将她圈抱住握着她的双腕不容她再动弹半下,听着她鼻间溢出的呻/吟,他将束缚着她的动作放到最为轻柔。
就是这么温柔的动作让念沧海忘了一刹前,还有数不清的咒骂没有喊出口,然而错过了这一刻,挣扎就也注定只能成为接受……
浑身都在痛,好痛,方才的挣扎让她吃尽了苦头,所以她不再挣扎任由他抱着,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再痛了。
仅仅是不想愚蠢的硬碰硬徒增自己的痛苦罢了……
她才不是贪婪他的拥抱,他的体温……她是多么多么厌恶他的触碰,她只是……只是被迫的,无奈的接受着罢了……
一定是这样的……
一定只是这样……
念沧海一遍遍的麻醉着自己,就连睡梦中都在反复低喃着,然而端木卿绝拥着她的暖却与她的意志背道而驰,点点渗入她的心,她的血,她的脉动,她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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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休养,念沧海的身子好了一大半,虽说端木卿绝给她敷的药让她不能用力,但药效的确甚佳,他没有骗她,静躺了两天,心口的伤确实已无大碍,她亦能下床走动。
只是,他越对她好,她越是搞不懂这个男人,他若想要她死,随便扯个理由就好,可危难时候每每又都是他救了她。
听说那日玥瑶在船舱里脱尽了衣衫纠缠端木卿绝的事,这些天在满朝文武中传的沸沸扬扬,在宫里也是奴才丫鬟们茶余饭后热议的闲话,说玥瑶不知礼仪廉耻,为求得到嫔妃头衔不惜出卖/色相勾/引却惨遭端木卿绝拒绝。
所以这些天印月阁大半夜都有人摔物嘶叫,好多个印月阁里的奴才婢女都被无端端的责罚杖打,想必是玥瑶将怒气都撒在了他们的头上。
说来也是大快人心,那目中无人的野丫头总算是给了她点教训,可苦了那些无辜的下人,不知道今个儿又有多少个被打得会下不了床。
想来也奇怪,端木卿绝那么宠她溺爱她,照理怎么会任凭流言在宫里四起将她说的一钱不值?
最奇怪的是,打那****拥着自己入睡之后,他就再也没提及过那日的事,一点都没有追究她的意思,似乎真的相信她绝非是推玥瑶下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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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卿绝,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
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朝圣的广场之上,他明明对她吼,她这样的人没有资格让他心痛。
之前北苍送来的美姬也无一不例外的死在他的一声令下,为何他偏偏将她留在身边,他是想从她的身上得到些什么?
念沧海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端木卿绝绝非等闲之辈,她就不信他留着一个憎恨的人会是毫无理由的,虽说他性情反复无常,可爹爹说过,做大事的男人不会无端端对一个人好,他付出的就一定有他的索求。
仔细想来,两个月的相处,其实她一点都不了解他,从没深究过他对她数度宽容的背后究竟藏着什么。
那个叫做端木卿绝的男人,时而冷怒,时而温情,说是笑那笑里却藏着一把刀,不知道那刀口几时会落下,这才是让人最惶惶不安的。
难道,他会是比醉逍遥藏得更深的人?!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可男人心,深不可测变幻莫测,那才叫真的可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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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怎么又下床走动了,身子还没全好呢。”
小幽端着食案从廊道的另一头走了过来,那么老远就看见念沧海一个人倚在门边发愣,这身子骨要是再着凉了该怎么办?
“没事没事,我身子都好了,不用瞎操心呢……”
她笑得没心没肺,“哎……小兔和小狼都比小姐你懂事呢,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的身子……”小幽叹了口气,看向跟在身后的小狼和小兔,念沧海嘿嘿的笑着蹲下身去,“小东西们,这些天你们有没有调皮?是不是在担心姐姐,姐姐没事哟……”
修长的指点点小狼的鼻尖,又捋了捋小兔的脑袋——
想到明日丑时过半就要随醉逍遥逃宫,这两个小家伙该怎么办?
端木卿绝会不会迁怒他们,将他们活生生给扔入蛇坛?
“小姐,小姐……?”
小幽唤着蹲在地上走了神的念沧海,“怎么了?”
“这是蓉医师今早刚送来的四物汤,小幽煲了好几个时辰,小姐先趁热喝了吧。”
四物汤?
念沧海站起身,看着热气腾腾的汤碗,心里打了个咯噔,一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她都忘了端木卿绝一直都惦念着养好她的身子,八成是为了让她怀上他的骨血,还将一切弄假成真?!
“小幽,那天从船上回来,你有没有瞧见我的衣衫里有个香囊摸样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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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呢,王爷将小姐送回来之后就为小姐你上药了,要是真有什么东西从衣衫里掉出来可能是丢在了半路上了吧?要不……是王爷给收起来了?”
“是他收起来了?!你亲眼瞧见是他收起来了么?!”
念沧海心儿蹦到了嗓子眼,一手抓住小幽的肩头,要是那香囊被端木卿绝捡到,要是被他知道包在里面的是有避孕作用的麝香的话……
他指不定要将她拆骨扒皮吞下肚呢!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那平安符很重要么?小幽只是那么猜,并没有亲眼瞧见,你别紧张,小心身子啊……”
念沧海长舒了口气,所幸不是被端木卿绝捡到,要真的只是丢在半路上也就罢了,反正过了今夜她也不再需要了……
“小幽,跟我进屋。”
念沧海忽地拉住小幽的手将她拉入屋内,神情神秘地向四周张望后将门合上,“怎么了,小姐,小心洒了汤药,这四物汤对你补身和腹中的龙子都好。”
小幽小心翼翼的将食案摆在桌上,这些天小姐不是愣愣靠在床头失了神,就是一惊一乍的魂不守舍,“别提着那汤药了,我不会喝的,今天不喝,明天也不会再喝。”
念沧海拉过小幽一双小手,对视上的眼神让小幽察觉不同寻常的不妥,“小姐,你是不是生气王爷让郡主错伤了你,所以……”
“是,我要逃——我要你跟着我一起逃!”
小幽果然与念沧海心有灵犀,一个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可——
“为什么呢?小姐,难道你是要逃回北苍?皇上不会认这个孩子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小幽心急如焚,她怎么能放任小姐任意妄为,这个时候逃宫还带着她,不等于触怒王爷,自找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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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回北苍,我要带着你远走天涯,你忘了我们当初出宫就说好了,要自由自在的四海为家?”
“可小姐,我们现在已经身处北域,单凭你的功夫独个儿逃定是没问题,可你要带上我,现在你腹中又多了条小生命。”
小幽真是急得小心儿都要蹦出来了,虽说当初说好要逃,可现在局势有变,小姐已是端木卿绝的女人了,何况她又怀着端木离的骨血,难得端木卿绝大人大量什么都不计较,肯接受他们母子,亦对她体贴入微,所以为何要逃呢?!
小幽是真的想不明白,要说这两天,端木卿绝无论政务有多繁忙还是夜夜都会在小筑过夜,伴着小姐不曾对她说过半句重话,也不用小姐下床行礼,那份恩宠和溺爱,她们一班下人可都看在了眼里。
若非他不是真的对小姐动了情,又怎会如此细心呵护?!
这样的男人错过了可是一生的惋惜,“小姐,你再冷静的想想,为了孩子,千万不要再得罪了王爷。”
“没有孩子!我根本就没有怀有身孕!!”
小幽倏地呆若木鸡,“没有……没……没有……?小姐……你说你……没有怀上身孕?!”
“嘘——轻点儿,不能让人听见了。”
念沧海捂住小幽几近呐喊的小嘴,她拉开她的手,“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