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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白筠仿佛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笑道:“霍侍卫长,你只管穿好了。旧了,我再给你做。”

霍云臣道:“多谢白筠姑娘,不敢再劳烦你。”

白筠道:“你叫我名字就行了,不用姑娘姑娘这么客气。”

霍云臣一怔,也道:“那你也叫我名字便可。”

白筠应了一声,两人的话仿佛说完了,一阵静默。忽然又听到里头又传出仿似桌案被推动时的沉闷响声,飞快抬头,见他也正把目光投向自己,心一跳,忙领了他往外走几步,寻了个话题胡乱问道:“霍侍卫长,你跟随世子很久了吗?”

霍云臣道:“小时就跟随了,”顿了下,又道,“我小时就没了父母,被挑了当做世子的武伴带入王府的。这姓名还是老王爷赐的。要不然,我就是个无名无姓之人。”

他语调虽平淡,只说到最后,白筠也听出了些自嘲之意,心中微微一动,望着他笑道:“原来和我差不多呢。我虽有父母,只小时就被父母卖了,倒不如像你这样,还能留个念想。幸好世子妃一家人都极好,也算是我造化了……”

两人说着话,先前的拘束消淡下去,渐渐随意许多,里头便是偶尔再有什么含糊响动传出,也是泰然了。

大约是酒意的缘故,善水有些头晕,此刻被他放倒在案上,脑海里便只剩自作自受几个字了。身上衣服并未被解,鞋袜儿也不曾脱,只那金相玉质处此刻却一兜儿的凉飕,原是护着的锦裆儿已被褪下,卷堆到了膝弯处。

金莲帐中,被翻红浪。夜漏三更,倦极的善水才得歇的功夫,倒头枕卧于霍世钧臂上,连一根手指都懒怠动弹了。

“柔儿,你今日怎突然又肯理我了?”

她正闭目要睡,忽然听他这样问自己。睁开了眼,见他仍很精神的样子,打了个哈欠,又闭上眼,含糊道:“不好吗?困死了,我要睡觉……”

“不说?那就再来一次……”

一只手又罩到了她胸口,指尖不疾不徐地轻捻慢拢。善水一个哆嗦,急忙又睁开眼,“我说,我说。”迎上他的目光,道:“我不是要指着你过日子么。都这么多天了,要再不把你哄回来,真得罪狠了,我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么?”

善水说完,见他一脸不满之色,那只手改成瘙她腰间的痒,顿时笑得打滚,极力躲闪,却哪里逃得过他的手。上气不接下气地告饶不停,他终于停了手。这才红着脸,喘息着道:“前些天,你不是都不理我吗?我一看你那样儿,心里就来气,自然也不想理你了。但是今天我听说了你对那个崔载说的话。可见你面上别管怎么样,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心疼我的。就冲你那点心意,我怎么着也是应该的。再说,我想来想去,真的也想不出咱俩好好的,怎么就会恼成这样子了,所以……”

霍世钧凝视她片刻,忽然收臂,将她拢到了自己胸口,亲了下她发顶,道:“柔儿,我打小时候起,脾气就不好,现在越发不好了。我往后会尽量改。但是万一改不好,以后再这样的话,你别跟我顶。都像今天这样对我,行不行?”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我很好哄的,你哄哄我就行了……

善水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地靠他怀里,柔柔地嗯了一声。忽然觉得不对劲,立刻睁开了眼,俯身趴过来瞪着他:“为什么都要我哄你?你就不能先服软哄我?”

霍世钧道:“我是男人。自然是你先服软才对。”

善水哼了声:“是男人才要胸襟宽大。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就等你来哄我。”

霍世钧道:“不行。我就喜欢你哄我时的样子。”

善水咬唇望着他,见他趾高气扬的得意模样,终于委委屈屈地道:“那以后轮着,你哄我一次,我再哄你一次,咱们谁也不吃亏,这样总行吧?”

霍世钧一把抱住她,把她拖到自己身前,重重亲了下她脸,这才笑嘻嘻道:“这样可以。”

“等等……”善水忽然睁大了眼睛,惊讶地道,“咱们难道不是该讨论往后怎么样才能夫妻恩爱的吗?怎么反倒商量起吵架了谁先哄谁的事?难道你以后准备时刻和我吵架?”

霍世钧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时刻,这个男人的心中,涨满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之感。与她这样斗着嘴,在她面前无所顾忌地说他想说想说的,做他想做的,他觉得自己毫无拘束,甚至像是回到了孩提时代。

霍世钧当年以十八的年纪临危受命,便领大军大败哒坦,战名传遍了天下,除了铁血狠辣,自有他的治军之道。如今任兴庆府节度使,不仅启用提拔毫无背景的有能之人,更是废止从前按照军阶低高排列先后出战次序的临阵体制,改成按战况择战将的制宜之法。甚至就连每日的早出操,这样隆冬五更,连天都还未亮的时分,有时也能见到他巡营的身影,还有谁敢再偷懒或是抱怨一声?

霍世钧执武平军前,此间的人只知道他出身高贵、素有战名,现在亲睹他武冠三军、治军有度,一时军心大振,上命下行,日常的军事训练也再无敢懈怠者,整个地方治安焕然一新。

自然,那些都是外人眼中的霍世钧。善水作为他的妻,与他再处些时候,渐渐就愈发感觉到了,霍世钧私底下很会黏人,最擅无理取闹,脸皮更是厚,至于精力,仿佛更像无穷无尽,白日藩台营里的那些捶打都不足以叫它们消耗,以致于多得没处发泄,每天回来,他必定要缠着她做那种事,否则她就别想好好睡觉。他最叫她鄙夷的一句话——就是因为这句话,从此他被她归入雄性动物的光荣行列,还是来自两人的一次床闱嬉调。忘了怎样起头的,他追问她喜不喜欢和他做那种事。她说不喜欢。他立刻露出十分受伤的表情,但这也并不妨碍他的手上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