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
霍世钧从心底里,这两年随了霍熙玉渐渐长大,其实对这个妹妹对于自己表现出来的一些过分黏腻,也是略觉有些不对。所以下意识地开始有些疏远她,除了前次他回京给她带了她想要的东西,平日也不大会去玲珑山房了。只是知道归知道,现在被善水这样直接说出来,便如扇了他一巴掌,觉得脸面森森地挂不住了。哼了一声,正要拍案而起,手已经被他面前的那女子给握住了。
“你别急啊,我话没还说完呢……”
善水笑眯眯地把他手摁到了桌面,他一抽,她站立不稳,顺势便跌坐到了他腿上。
霍世钧一怔。鼻端立刻飘来一股淡淡甜香,如柑橘沁人,又有茉莉清雅,闻着还算舒服,至少他的嗅觉不排斥这气味。
他没有推开她,也没伸手抱她。只任凭她坐在自己腿上。
所谓忠言逆耳,善水自然知道自己对他说的那番话,多少也算是种冒犯,他必定不爱听。刚才见他仿似要翻脸,顺势便坐他腿上缓和下气氛。现在坐定了,侧头望去,见他虽然还是面无表情,只目光里的那种阴沉不快却化了不少,知道果然奏效了,这才飞快从他膝上起身,低声道:“我刚没站稳。”
霍世钧嗯了一声,刚刚才平展了些的眉又皱了起来,望着她道:“你刚还有什么话要说?”
善水道:“今天又出这样的事。我本来也想像前几回一样,过去了便是。毕竟不是什么大事,就跟小孩子淘气差不多。可是又一想,这次要是再混过去,难保不会有下次、再下次。我倒没什么,不过遭点惊吓,也死不了人。只是我却担心小姑子。你知道,如今别说这王府里的人,就是当今太后也宠着她。我并不是说她不懂事,只是再聪明的人,有些事也是需要有长辈在侧点拨的。她年岁不小了,再过两年不定就招驸马。要是她的眼里心里一直就都还是一个哥哥,只想着哥哥照顾她一辈子,你觉着这是好事吗?你若真的疼惜这个妹妹,就要让她知道,一个人的爱是广博的,分很多种。除了可以给她的兄长之爱,还有夫妻之爱,子女之爱。像你们这种出身皇族的,甚至还可以心怀家国黎民。她也一样。除了你这个哥哥,往后真正能陪她走一世的,还是她未来的丈夫和孩子……”
善水一口气说得声情并茂,见他却望着自己一动不动,仿似魂游太虚。停了下来,伸手在他面前晃了下,疑惑地道:“我说这些,你听懂了吗?我可是把小姑子当自己人,这才希望她好的。”
霍世钧凝望她片刻。忽然往后一靠,伸手揉了下略带倦色的眉心,又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这才道:“我累了,今晚不走,就睡这里。你叫人送水过来,我要洗澡。”话说着,人已经站了起来。
善水睁大了眼睛,急急忙忙跟着他:“你要真对你妹妹好,这样一味顺她,反而是在害她!我可真的是为了她好!喂,你刚才到底听见了没!”一路跟着,见他根本不理自己,只往净房去,气得顿了下脚。
霍世钧终于停了脚步,回头看她一眼,道:“我听懂了你的意思。你是怕我过些天走了,熙玉若还这样惦记着你,你日子不好过吧?你放心,你既然这样提了,话说了不少,还用上了美人计,我也不能让你白费心思。只这刻太晚我过去那边不便,明天我就会找她。我保证她往后再也不敢对你不利。这样你可满意?”
善水见他扭头望着自己时的那个眼神……就像婥婥吃惯了美味肉脯,忽然改上一叠酱油拌饭,于是它不屑傲慢地盯着那拌饭看……
什么美人计,坐个大腿缓和下气氛就算美人计?要不是她说得句句在理,她就算剥光了跟只嫩笋一样地躺他面前任调戏,他也只怕未必会认可。承认他霍家人有错就这么难?死要面子毒舌货……
善水对着净房的方向默默吐糟,心里泪流满面。
“水不够,叫人送水过来,听见了没?”
里头忽然又传出一声咆哮。
毕竟是达到目的了,还算顺利。有了他这样的保证,她觉得天都亮了一大半。吐糟也已完毕,心情实在不错,所以完全可以忽略他身上那些令人厌烦的臭毛病。
善水急忙应了一声,转身去门口传话了。
霍世钧从净房出来,换了身衣服便如往常那样去了书房。善水上了床之后,起先还在等,等了许久他还没回,至夜深时,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地熬着,听到一阵脚步声,知道是他回了,立刻惊醒。隔了层锦帐,听见他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又瞧见帐子上他的人影越来越近,忽然有些紧张,急忙闭了眼睛。只觉光线一暗,他熄了灯,身侧床榻接着微沉,人已躺了下来。
她和他是夫妻,又做过那种事。接下来就算有什么事发生,那也再正常不过。
善水略微有些忐忑,等了片刻,见躺她身侧的这男人并没什么动作,略微绷起的神经终于渐渐放松了下来。只是很快,她就注意到他似乎有心事。虽然没有翻来覆去,呼吸声也很平稳,但善水觉察得出,他一直都醒着,就和她一样。只是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而已。
正常的一对夫妻,自然不该这样。但是……从那个洞房夜开始,他们本来就不是正常的一对了。
善水自嘲地笑了下,闭上眼睛正要努力睡过去,忽然竟听见他开口说话了。道:“你晚上说的话,有几句还是不无道理的。不管是为熙玉还是为你,她这性子确实是要管教下。父王去得早,母妃软弱,我从前也没想这么多。你如今既然入了我的门,我也不好让你因为我的妹妹难做人。你放心就是。”
善水略微惊讶。他现在的口气,像在与她讲和?便小声道了一句:“多谢。”再静候片刻,听他再无声息,想来是真的要睡了,自己便朝里慢慢翻了个身,正要再次闭上眼睛,一只臂膀忽然从后伸了过来,把她搂着拖了过去。
这个动作做得非常自然,仿佛他们本来就该这样。
善水身子立刻发僵。他已凑了过来,在她耳畔低声问了一句:“我就这么可怕?”语调里竟似带了丝自嘲的味道。
善水斟酌着,还在想着怎样回答才好,那只落在她腰腹上的手忽然带了力道地向里一收,她的背便紧紧贴在了他的身前。
“你不算笨,但也确实不够聪明……”他的唇贴着她的耳,又冒出了这样一句,声音听着比白日里要低沉许多,甚至透出几分酒醇般的诱惑质感,“你若真的聪明,这时候最该做的,不是用你的嘴巴跟我讲道理,而是想着怎样千方百计让我带你去兴庆府才对。既可以避开我妹子,又可以生儿子……”
善水心怦怦直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后背已经开始发热。
听不到她的回答,他似乎本来也没准备听她回答,再没说什么话。唯独落在她腰腹的那只手开始慢慢游移,终于寻到了她的衣襟下摆,撩开,灵巧地探了进去。她略微挣扎了下,那只手却始终从容不迫,不急不缓。就像个琴师,用他的指娴熟地撩拨着新张的丝弦,直到这张原本生涩凝噎的琴随了他的指,奏出他想要的眉乱春秋。
锦帐里一片昏黑,善水不再挣扎,身子也从起先的僵硬渐渐变得柔软,呼吸急促不定起来。
那只手终于带了些强迫地从后探入她原本紧闭的腿间,感觉到她的绵软身子倏然又有些发僵,男人问了一句:“还疼吗?”不等她回答,手掌便已包覆住那柔软的秘地,指腹开始轻柔地来回抚着两片柔软滑溜的花瓣,似在安抚,又似撩拨。片刻之后,灵巧的指很快又找到了瓣间的那颗蕊珠,捏住了,挑揉片刻,忽然稍加用力扭旋。
善水只觉这身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阵钻心的酸胀之感骤然袭来,从足底直冲脑门,身子微微一颤,娇哼了一声,下意识地便极力缩起身子,手搭在了他腕上,向外推挤,却又哪里撼得动他?
“别——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