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曾经也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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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祸不单行

在住院期间,一直都是父亲在照顾我。母亲来过两次,姐姐把她攒出来的游戏机也给了我,她知道,我一直都惦记着它呢!其实也是怕我寂寞。我们俩相差五岁,也比我懂事,虽然我挺让她讨厌的,但毕竟是她的亲弟弟(要不是亲的早弄死我了)。她比我长得好看,当时她的鼻子还没现在那么大呢,那个时候她刚辍学不久,就到区上的一家冷饮厂去打工,当时才14岁。

姐姐的自立完全是被家庭逼出来的,其实我父亲不是个重男轻女的人,直到现在他还是挺喜欢他闺女的,经常还在怀念我姐一小时候的事儿。我当时天天都得躺在病床上,上厕所都得父亲给我接。一天除了打针吃药就是玩游戏机,没过几天我就上火了。当时天也热,夜里的蚊子还特别多,本身就没有行为能力的我成了蚊子的主要攻击对象。父亲和同房的病友半夜经常起来打蚊子,短的东西够不着打,不知他们从哪弄来根三米长的大铁管,见着落在棚上的蚊子就是一顿堆“叮光的...”像高射炮一样!楼上的人可受不了,给值班的护士都给折腾来了,“楼上的病人需要休息,请你们配合一下。”父亲他们这才算罢手,此时的棚上墙上已经到处都是我的血了,星星点点的。几乎每天晚上我们都要为了打蚊子而想点儿办法,挺头疼的。

外科病房是当时医院里最热闹的地方,互相之间都很照顾,不管是不是病人都挨屋的串,像走亲戚似的。在我们那屋不是斗地主就是闲唠嗑,有的还挺着个大肚子!有的是阑尾炎,还有得痔疮的!那帮人可逗了!经常给我出脑筋急转弯儿,就是上厕所的时候我挺为难的。我这人有点儿洁癖,有人的时候我上不出来!公共厕所我都喜欢单间儿的。经常是被憋的脸红脖子粗。

一个多星期之后,我开始下地了,在父亲和病友的搀扶下,我第一次从病床上下来,护士给了我一个四腿儿的木凳,让我拿着它作为支撑,要我一点一点的恢复右腿的行动能力,从那以后我就成了当时医院里六条腿儿的神奇人物了。

大概是又住了一个星期之后吧,一次意外差点儿让我绝望了。那是在一天夜里,我被尿给憋醒了,屋里也没点灯,我喊着我父亲,喊了很久,从对门儿的病房里来了一个男的,是赵叔叔,问我“怎么啦?想尿尿还是咋的?”我轻声问他“我爸呢?”“你爸!刚才有个人来找他,他瞩托我一句就走了,想干嘛跟我说就行。”“他去哪儿了?啥时候回来啊?”“不知道啊!你想不想尿啊”他似乎有些急,后来我才知道,他怀有身孕的老婆当时正发高烧。

第二天早上,都已经过了早饭的点儿了,我自己嚼吧点儿方便面,就把早饭糊弄过去了。我一个人拄个板凳,来到了医院的花园,心里不由得胡思乱想,我爸能干吗去呢?会不会不要要我了?会不会是因为医疗费交不起了,想一走了之?什么事儿能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呢?此时我在医院什么亲人都没有,心里头很忐忑。

当天中午,我正躺在病床上正胡做么呢,家里的邻居姜叔叔来到了医院,其实昨晚上把我父亲叫走的正是他。一进病房我很激动的问“姜叔!你咋来了?”“我爸呢?”他走到我跟前很镇定的说“你爸回家了,你吃饭了么?”“吃了,我爸回家干吗?”他当时没敢跟我说实话,只是敷衍了几句“家里有点儿事儿,他还回来。”我这才松了口气,原来不是不要我了啊。当时真傻,这要是现在的我肯定能听出来这里边肯定有事儿。见我这里还有很多方便面和水果,吃喝都不缺,便在这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当天傍晚,我爸果真回来了,他一进屋我顿时松下的心有悬在了那儿,见他脸色如此黯然,我问“家里...怎么了?”父亲犹豫了一会,坐了下来,“你妈又喝药了!”我脸色都灰了!“我妈死了?”父亲表情不变的说;“救过来了。”已经是她第二次服毒自尽了!上次也是在家;我们三个刚进屋,只见她躺在炕上一动不动,衣服穿得很整洁,苍蝇都进嘴里了,却还一动不动。当时我爸就觉得不对劲!喊了她两句,没反应!用手扒了她两下也没动弹,我姐认字!看见桌子上有瓶安眠药!立刻警觉了起来,拿过药瓶我们都傻了!瓶子里一片儿药也没剩!她把一百片安眠药全吃了。这是第一次

因为我妈凡事总想不开,总是因为点儿矛盾就跟邻居骂街,有一次也是和邻居的一点儿矛盾而引起了冲突,居然要拿搞头刨死对方!脾气是相当的大啊!打我和我姐也叫一个狠!不管是扫竹还是炉钩子,拿起来就打,有一次因为我姐给她买东西花了她点儿钱,回来让她用那炉钩子一顿毒打!打累了歇会儿再打,反复打了有两三回!父亲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夺下她手里的凶器!冲母亲怒喝道:“打起来没玩啦?....不就花了点儿钱么!至于往死里打呀!多大点儿孩子你就这么打呀!不是你亲生的啊?”“不就花两个钱儿么!花了就花了呗!”当时我都让那场面吓得够呛了!我姐哭的都不是那好动静了,哭嚎的声音里透射出了穷人家里的孩子的悲鸣!为了得到自己喜欢的东西而花了几块钱就被毒打的这么惨!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有很多地方都已经出血了。当时我想上去拉开她,都没这个胆量,因为我妈打孩子从不长眼睛!搞不好一失手就把我给送到那个世界去了!

当然,这次我也没问他我妈为什么喝药,只是这事情让人心里更加的沉重,本来我这次住院就花了不少钱了,她这么一闹家里的经济状况更糟糕了,父亲因为要照顾我,只能放下工作,母亲又没工作,姐姐在冰棍儿厂一个月也挣不了几个子儿。看到父亲现在这样难过,我真恨不得死了算了。家里邻居当时给她垫的医药费,老姨和舅舅也从乡下到我家轮流照顾她,他们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家庭,我爸他们家这边没什么人手,爷爷和叔叔不可能来照顾她,况且我妈跟他们不和。

姐姐就成了家里当时的顶梁柱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老姨来我们家给她们做饭,照顾她们。老姨比我妈小七岁,小时候她有个姐姐夭折了,她是家里最小的姑娘,人很机灵,既漂亮又开朗,我和姐姐都很喜欢她,老姨和舅舅的家庭条件当时比我们家可强多了,房子大,经济条件也比我们家宽裕的多。从那回之后,姐姐对老姨是格外的亲切。从小老姨就很喜欢她,经常到他们家玩儿,一住就是好几天。(在这之前有一次我到老姨家住,赶上我中耳炎犯了!疼得我难受极了!老姨和姨夫当天把我送到了当地的医院,也因此花了不少钱,她和我们家情况一样,也是一个姑娘一个儿子,堂姐比我大两岁,堂弟比我小一岁,这小子像猴儿一样活泼!虽然小时候总跟他打闹,但是在医院时都挺照顾我的,弟弟还在那个时候教会了我吹口哨。)

又过了一个星期了,我终于与这个小集体告别了,没有了往日的热闹,我把这里的一切都装进了回忆。回家看到我妈的第一眼时,都觉得慎得慌!眼睛的水肿明显是哭红的!,此时的母亲精神状态还有些不稳定,很多人都已经劝过她不止一次两次了,似乎收效甚微。我一瘸一拐的走到她面前,她仰躺在炕上,眼含泪水的望着我,这时老姨希望我能劝劝妈妈:“劝劝你妈吧,让她以后别再这么想不开了。”当时我记得我半天都没说出话来,最后只憋出一句:“妈呀,别扔下我们啊。”老姨这个时候接过话来;“你看孩子都求你了!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你说也没人打你没人骂你的你有啥想不开的啊?再说这俩这孩子还这么小,你把他俩扔下了我姐夫怎么办呢?”“你一撒手不管了这俩孩子以后可就没有妈了,你就真到了那边你能心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