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苏浅莜唇角溢出一抹苦涩,眸光望向自己手腕处不停滑落的血液:“这、这是他的意思?”
司徒龙轩痛苦点头:“莜莜!对不起……”
“我、我是否与、与皇室诅咒有关?”苏浅莜做出大胆猜测,因为除此之外,她想不通还有什么原因,会令他们如此对待自己。
“莜莜……”
“是、是不是?”苏浅莜不想稀里糊涂死去;如若自己真与皇室诅咒有关,至少自己的死亡还存有一定的价值;因为如此一来,一定会有利于澈儿与梦儿日后生活。
“是……”良久,司徒龙轩终是应声:“你的血液,是破解皇室千年诅咒至关重要的引子,所以……”接下来话语,不用司徒龙轩言明,苏浅莜便已了然。
“果、果然……”随着血液流逝,苏浅莜身子一阵阵发冷;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我、我想知道,从我们相、相识相知到相、相爱,是否都、都只是你精心布下、布下的一个局?”
“不是!”司徒龙轩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否认:“若是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当初的自己,没有将你带回山洞;因为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不被卷入皇室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
“可、可时光不、不会倒流……”若是可以,自己又何尝愿意来到这个时空,经历这些以往未从感受到的心路。
“是啊!时光不可能倒流……”正如无论经历多少个漫长岁月,都不可能抹去我亲手杀害你的事实。
“我希、希望在我死后,你、你可以好好对、对待澈儿与梦儿;因为,他们终、终归是你的孩子……”苏浅莜不舍眸光,转向澈儿与梦儿,手臂颤巍巍抬起,撑不过一秒又重重摔回床上:“梦儿、澈儿……以、以后母后不能、不能再陪在你们身边……答、答应母后,一定要、一定要好好生活……”
“不!母后!梦儿不要您离开!梦儿不要……”
“母后!您不要放弃,澈儿会救您!澈儿一定会救您……”
“别、别傻了……”事已至此,他怎么可能会半途而废?
在皇室与我之间,他终归会为了大局,而牺牲掉我!
俗话说得好,天涯何处无芳草;他又何必为了我,而与整个皇室为敌。
“母后!不要!梦儿不要您离开!梦儿不要……”梦儿倏然发疯般,掌风不停对着罩子进行攻击。
澈儿没有废话,与梦儿共同发起攻击。
望着罩子内一遍遍被弹飞的两抹小小身影,苏浅莜既感动,又心痛。
“澈儿……梦儿……不、不要在反抗了……不要、不要在反抗了……”苏浅莜眼角泪水,比血液流淌的更加汹涌。
察觉澈儿与梦儿明显在自寻死路的行为,司徒龙轩若说不震惊,那是绝对不可能。
“澈儿!梦儿!快住手!你们根本不可能破开它!”司徒龙轩出声制止,不愿意、也不舍得看着他们自虐。
“您没有资格管教我们!”澈儿眼底充满敌意:“若是母后死了,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您!”
澈儿眼底赤的仇恨,令司徒龙轩手脚发冷:‘别说你们,我又何尝能原谅我自己?’
房间内,倏然陷入死一般寂静。
司徒龙轩眸光,在自己此生最爱的三人身上徘徊,身心如同被人撕裂般,痛的无法呼吸。
苏浅莜眼睑,慢慢变得沉重;开始不受控制,缓缓合上。
“母后!不要!不要闭上眼睛!母后……”澈儿与梦儿歇斯底里叫喊,泪水疯狂从眼眶中涌出:“母后!不要!母后……”
望着苏浅莜缓缓闭上的眼睑,司徒龙轩下意识在苏浅莜身上一点,她手腕处不停流淌的血液,奇迹般止住。
“父皇……”澈儿与梦儿万万没想到,他竟会在最后一刻停手。
司徒龙轩楞楞望着陷入昏迷中的苏浅莜,指尖颤抖抚上她冰冷如尸首般的脸颊:“莜莜!对不起!对不起……”
“父皇!我们求您,放过母后吧!父皇!我们求您……”澈儿与梦儿,如今不得不将希望寄托于司徒龙轩身上。
司徒龙轩指尖,一遍遍抚过苏浅莜冰冷脸颊;手掌倏然毫无预兆一挥,将澈儿与梦儿束缚在内的罩子瞬间消失。
澈儿与梦儿瞳仁一亮,迈开小腿奔向床边。
“母后!您怎么样了?母后……”澈儿与梦儿依偎在苏浅莜身侧,望着司徒龙轩眸光有着明显防范之意,仿佛在害怕他会随时变卦般。
司徒龙轩苦笑,恋恋不舍收回指尖:“你们快带她走,永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澈儿与梦儿明显一愣:“那您……”
“父皇要留下!”司徒龙轩并未多做解释,直接表明立场。
“父皇……”澈儿与梦儿隐隐有些不安,他们虽小,却清楚知道他所做出的决定,有可能为他自己带来怎样的噩运。
“父皇身为皇室一份子,如今却背叛了皇室,理应留下来受处!”司徒龙轩指尖,一一抚过澈儿与梦儿雅嫩脸颊:“时间不多,快带你母后离开这儿!”
“父皇……”
“快走!不然就真来不及了!”司徒龙轩促崔,将苏浅莜从床上扶起,交予澈儿与梦儿。
澈儿与梦儿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抓上苏浅莜手臂;深深凝望司徒龙轩一眼,才带着苏浅莜离去。
司徒龙轩起身,望着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三抹身影,眼底闪过一丝满足:‘我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日后无论发生何事,你们都要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生活……’
苏浅莜、澈儿与梦儿刚离开半个时辰左右,皇上便带领君子涯一干人等出现在司徒龙轩寝宫。
入目,只有司徒龙轩一人颓废躺与床上。
君子涯一惊,疾步走至青铜鼎前,眼睑骤然一眯:“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皇上闻言,当即反映过来;三步并作两步来至床边,一把将司徒龙轩从床上拽起:“她人呢?”
“走了!”司徒龙轩淡然轻启薄唇,眸光迎上皇上愤怒目光。
“孽子!”皇上怒不可遏,抬手便狠狠给了司徒龙轩一个耳光:“朕本以为你想通了,可没想到你终归是为了那个女人,而背叛了皇室!”
司徒龙轩抬手,轻轻擦去唇角血丝:“此事乃是我一个人所为,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包括死亡。
皇上因恼意,而胸口不断起伏:“你以为你接受了惩罚,便能换回皇室众人的性命?”
“对不起……”司徒龙轩何尝不明白,自己所做出的决定,会令皇室中出现多少冤死亡魂;可他终归,无法眼睁睁看着苏浅莜死去。
“对不起!现在说对不起还有何用?”皇上咬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皇上!为今之计,还是先想办法将人找出!”君子涯提醒。
“对!先将人找出!”君子涯提醒,令皇上如同当头棒喝般,抓着司徒龙轩衣襟的手,不由紧了紧:“水镜!水镜在哪?”
“没了!”司徒龙轩意有所指,瞥向地面。
皇上下意识望去,只见地面一片碎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