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爱上死神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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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疼痛

艾铃兰乘上了长途巴士,她要去那个有着他们回忆的地方。车一路往圣樱的方向开去,从傍晚一直开到晚上,半途中竟然下起了蒙蒙细雨。她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风景,雨点噼噼啪啪打在车窗上。

突然一阵急刹车,艾铃兰头往前面的座位撞去,不偏不倚撞到了额头,顿时鲜血直流,艾铃兰觉地一阵头晕目眩,她捂住伤口,闻到了血腥的味道,可是却不感觉到疼,她只是觉地冷,她听到司机在大骂,然后车门打开了,她走了下去,一直往千川大学的方向走。血汩汩流出,雨打在她的身上,她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

铃兰突然一阵头晕,感觉要跌倒的时候突然被人扶起,她没有去看扶她的人是谁。

“小姐,你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像是钟君影的声音,她永远不会忘记他的声音,在那个夏季的早上,清新而迷人的声音。

“我要去听音乐会。”艾铃兰捂着头说。

“你的头在流血,还是去医院比较好。”

艾铃兰不再说话她觉地太累了,想要好好睡一觉,然后就这样沉沉地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闻到医院特有的酒精的味道,艾铃兰觉地头很痛,张开眼睛的时候,钟君影的脸清晰地浮现在面前。

“你醒了?头上缝了几针,烧还没有退,等会儿要给你打点滴。”钟君影将她的情况像是做报告一样地告诉她。

接着开始责备:“你怎么照顾自己的,拥有治愈能力,怎么身体那样糟糕?”

艾铃兰不作声,钟君影继续说:“你的血糖很低,今天是不是没有吃饭?”

艾铃兰仍旧不回答。如果不是萧雨陪着他来医院看病,恰巧看到她被人推进进了急症室,他连忙跟过去看,她的额头流着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他看着那针头插进她的肉里时,他的心就跟着刺痛一下。

钟君影拿着一个保温盒进来,他小心的将保温盒里的粥倒在碗里,对艾铃兰说:“这个是粥是萧雨做的,你起来吃一点。”声音温柔,却不容拒绝。

他将碗递给艾铃兰,她听话地将粥都喝了下去,温温暖暖的粥,让难受的胃舒服起来。

空气中弥散着粥的香味,钟君影将保温盒收好,这个人依旧像是大学的时候的那样,温暖而细心。

艾铃兰勉强起床,却没有丝毫力气,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过去扶她,又突然的放开了手。

护士进来为她输液,找来找去,才将针擦了进去,“小姐,你是不是经常输液,手背上都是输液的针孔。”

钟君影连忙向她的手背看去,她的手背上有很多针孔,深深浅浅,仔细看去触目惊心,记忆中,她有一双白皙修长的手,而如今却都是伤痕。这样的明显,分明就是长期生病的人才会有的,在她消失的八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突然莫名的心疼。

钟君影蹙眉,“那谁来接你回去?”

“我等会儿自己回去。”

钟君影突然来了气,他是那样担心她,而她却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等你输完液我送你回去。”

艾铃兰连忙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可以的。”

“我不希望等一会儿,你又被送进急症室。”他的语气不容人拒绝。

输完了液,艾铃兰跟着钟君影走到了地下停车场,雨越下越大,她忐忑地上了车。

“你家住在哪里?”

“兴丰路24号。”

钟君影打开了GPS导航,然后发动了车。

“你是不是身体不太好?”钟君影突然问。

艾铃兰局促地说“没有啊,我身体挺好的。”

“那手背上怎么都是针孔,这像是长时间吊针才会留下的。”

艾铃兰突然沉默了。

那些曾经发生在她身上深深浅浅的痛,原以为,痛到最后会变得麻木。但是,这些曾经存在的痕迹,已经刻上了烙印,原以为,随着时间的过去,她会遗忘钟君影的模样,却没有想到,留在时光裂痕里的这个少年,会再一次出现。但是他已经不一样了,有些东西,丢了,就是丢了,再也找不回来。

铃兰想起萧雨对她说的话。

这些年,我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除了心痛还是心痛。你消失以后,他疯狂地找你,所有的演出全部搁置,他就这样消失在音乐会的舞台上,他接管了父亲的事业,我看到他每天泡在书房,总是看厚厚一堆书,他像发疯一样读书,我才知道他的决心,他是那样优秀的人,总是有很多优秀的女人靠近他,比你漂亮的,有气质的大有人在,而他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拼命用工作来麻醉自己,案子一个接一个做,经常日夜颠倒,忘记吃饭,他还时常参加医疗支援服务,去那种贫民区救苦救难。我说你又不是菩萨,干嘛那么拼命,他只是笑笑,然后眼底总有一抹忧伤,有一天,我在他的博客里看到那句话,我走遍了天涯海角,为什么还是没有遇到你。我当时就哭了。你知道他折磨自己的时候有多可怕吗,胃出血也不去看医生,直接昏倒在家里,他们医院的人嘲笑他是最没有医疗常识的医生。我是真的急了,才说了刺激他的话,我说,你就算折磨自己,艾铃兰也不会回来了,他听了只是沉默。我没有想到,就在我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你竟然出现了。可是,他却什么反应都没有,生活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我能够发现,他做事的时候时常出神。因为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你,他问我要去了你的电话,拿着手机看了又看,结果还是没有和你联系,我鼓励他打电话给你,他却说,他害怕见到你。上星期,他去了一次南宁回来就病了,整天一句话都不说,无论我怎么吵怎么闹,他就是不说话。如果不是今天陪他来医院,他也不会见到你。

萧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语气中透着一丝淡淡的责怪,艾铃兰的眼眶湿湿的,强忍住不让眼泪流下。

天空是透明的蓝色,阳光灿烂,空气中浮动着玫瑰色的香味。

艾铃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对钟君影说,“快送我去千川医院。”

千川医院的天台上有人要跳楼,主编地到消息以后第一时间告知艾铃兰,让她去现场采访。

她到了医院的时候楼下已经围着一大群人,艾铃兰望着足足十几层的高楼,看着穿着病号服的女人摇摇欲坠地坐在那里,她不顾警察的阻拦,跑进了楼里。

飞奔到天台,看清楚了那个女人憔悴而病态的面容,“阿姨,这样很危险,你先下来吧。”

艾铃兰试图劝说,然后慢慢靠近她,“我就要死了,危险算什么?”

在楼下的时候,艾铃兰听到有人说她地了绝症,所以才想要自杀,“你知不知道放弃就是对现实的妥协!只有坚持才能看到希望!”她加重了音量。

“希望什么的都是假话,我早已没了希望。她清晰地看到她眼中的痛楚。”。

“阿姨,我的妈妈也是得绝症过世的,但是她走地很平静,因为她离开以前一直有我陪着她,她对我说过,生命的意义不在于长短,而在于如何活着,如果你这样,你的家人看到了会难过的。”

“我的儿子就是因为我的医药费才去骗人,现在坐牢了,判了三年,是我害了他,我更应该去死。”

“你以为,你死了,你的儿子在监狱里会好过吗?”

女人愣住了,然后悲伤而放肆地大哭起来,边哭边喊着,“是我毁了他,我算什么母亲,我应该早点死。”她转身就爬上了栏杆,想要往下跳,艾铃兰以最快的速度拉住了她,女人的身体已经往下坠落,艾铃兰用尽了所有力气拉住了她,“你放手,让我去死。”艾铃兰觉地自己的两个手臂快要被扯断一般,终于一鼓作气将她的身体拉了上来,女人整个人倒在了艾铃兰的身上,楼下的人有惊无险地望着这一幕。

她觉地很痛,眼前一片模糊,感觉自己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然后很安心地在那个怀抱里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里。

艾铃兰的肩关节脱臼,被安排到骨科治疗,钟君影连忙跑去了骨科,骨科的主任已经做好了复位措施,并嘱咐艾铃兰近期不要拿重的东西。

艾铃兰看见钟君影站在门口,眼神黯然。钟君影总感觉艾铃兰变了,他想要问她这八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总有东西将隔绝在他们之间,他怎么也无法迈开第一步。他看着艾铃兰从他的视线中离开。

千川的冬天来地很快,枝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地冰凉。

回去的路上,突然下起了雨,铃兰坚持要下车,雨越下越大,艾铃兰没有撑伞,浑身上下都被淋湿,她一直走一直走,好像失去了停下的能力,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当艾铃兰站在十字路口要被拐弯的汽车撞上的那一刻,竟没有任何的反应。钟君影迅速地将她拉了回来。大声呵斥着:“艾铃兰,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当看见艾铃兰满脸泪痕的时候,他的心堵得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钟君影将她带到了路口的快餐店里,她大口喝下了一大杯冰水,冰冷瞬间从她喉咙里流下去。

看着她的样子,钟君影感到自己像是吞了一大口的冰块。

快餐店里很多的人挤在一起,都是进来躲雨的,每个人脸上都是怨恨的表情,好像雨水弄脏了他们每一张脸。

她看着他说,“君影,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他回答,“托你的福,我过地很好。”他故意将“很好”加大了音量。

“嗯,那就好。”艾铃兰低下头去,继续喝可乐,她害怕智念的目光。

“艾铃兰,当初你到底为什么你不声不响地离开?”他终于忍不住去问,这个问题已经憋在心里太久的时间。

“跟我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钟君影拉着她离开了快餐店。

该躲的始终躲不掉吧,挂了电话,艾铃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一头倒在沙发上,昏睡过去,艾铃兰有开始做梦,梦里,钟君影带着她走向舞台,呼啦一下扯掉客厅里的玫瑰红色的绒布,展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架漆黑的,漂亮的三角钢琴!

钟君影坐上长椅,伸出手指,敲出几个音符,问她,“你想听什么曲子?”

“我想听你的《铃兰花》。

钟君影伸出修长的手指开始弹奏起来,那是艾铃兰最喜欢的歌,她记得在收音机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感觉,虽然曲调悠扬缓慢,带着些许悲伤,可是整颗心都会被温暖起来。

他问她,“你为什么喜欢这首歌呢?”

她回答,“听这首歌的时候,感觉周遭的喧嚣和浮华全部都消失了,整个世界变地安静起来,原本孤独的心有会被那样清澈的声音影响,仿佛地到了一种寄托,然我感觉好像冥冥之中在某一个地方,会有一个人守护着你,感觉自己不是孤单一人。君影温柔地靠近她,将她的头埋在自己的胸前温柔地说,“铃兰,我会守护你,不让你孤单一人。”

那个时候的艾铃兰多么希望时间就停留在刚才的那一刻,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唱着歌,她静静地听着。如果,时间能够停止在那一秒,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