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想要那朵花!”
“好吧,等着,哥去摘给你!”
一个灵巧的身影爬上了半山腰,一个女孩在山下拍着手,为她的哥哥喝彩。
突然一声惊呼,男孩一个立足不稳,随了花滚了下来。还好,半山腰有根树杈挂了他一下,有惊无险。
女孩吓得哭了起来,扑到哥哥的身上,泪水滴在他紧闭双眼的脸上。
男孩突然调皮地睁开双眼,变戏法似的从紧抱的双手里拿出已揉得有些烂的花对女孩说:“给你,调皮鬼!”女孩破涕为笑,接过花使劲地闻着,连说:“好香,好香!”
女孩突然想起了什么,匆忙地伸手去拉地上的哥哥,一脸焦急。男孩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说:“没事,没事!”但不经意间,男孩还是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小姐你是哪家的城堡,挡到风景了真的看不到!”
一个男人,确切地说是一个满带调皮浸满阳光的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珊灵的身后响起。
珊灵猛然惊醒,想起了她此时是在张家界旅游。她落在了团队的最后面,在对了半山腰一朵不知名的花发愣时,后面追上来的团走在最前面的导游小伙,正对了她一脸痴痴一脸泪水不解地眨着眼。珊灵想,小伙的幽默恰到好处,不然,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此情此况,还真叫她情何以堪。
珊灵匆忙地掏出纸巾擦着眼,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末了,自我解嘲地又补上一句说:“客官不可以哦,你的眼睛在看向哪里呀!”
“哦,您是想要那朵花吗?”不容珊灵回答,一个灵巧的身影从她的眼前闪过,不一会儿,那朵花伴了他灿烂的笑举到了珊灵的面前。
珊灵接了过来,连声说:“谢谢,谢谢!”小伙子拍了拍手说:“这有啥,为游客提供最人性化的服务就是我的工作!”
珊灵放在鼻子底下使劲地闻,一样的花香,一样的醉人,可物是人非,今夕何夕!珊灵永远走不回她的16岁,给她花的也只是一位称职的导游。此时,树绿如蔓,花影摇曳,远处山峦叠翠,近处厮人已去。
泪水又要漫过眼际,珊灵在小伙子怪怪的眼神中匆忙地去追赶前面她的团队。匆忙中只记住了他怪怪中似欲言又止的神情。
珊灵习惯了别人看她如隔世花痴的眼神,从不去多想。
是的,她近三年的业余生活都交给了一个又一个旅游团,去爬了几乎所有的名山,对着一些叫得出名叫不出名的花落泪。为了爬山,珊灵换了工作,到一所学校当了老师,为的是有寒暑假的充足时间。
日思夜梦。珊灵的梦里总是同一个场景,那一地的鲜花,那满山的摇曳,那个灵巧的身影,那种阳光般的倾泻。但现实不是梦,更不是小说,没人来刻意设计一个温暖的结尾。每每,珊灵就在泪水中梦醒,一个人行走在钢筋水泥的都市间,像一株植物,总让人担心她会瞬间枯萎。有好心的,有关心,有仰慕的,有至爱的,当然会在她身边绕来绕去。
珊灵就说:“我的生活全靠步行,谢谢!”
当然,还有一种调皮的应对,那就是飘在大街小巷的泛滥的歌,“客官客官,不可以!”
所以,她离开公司换了新工作后她谁也没告诉,太多的思念涨满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