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当他以为他要抱着她进浴室沐浴的时候,他突然将她放了下来,紧接着,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就已经将她压向她身后的白墙。
“唔……”嘴被堵住,她瞪着眼,没法再说话。
他褪去身上的衣服,托高她的臀,长驱直入……
他强烈的侵入就似毒药,一丝丝地融入她的血液之中,不受控制地在她的匹肢百骸中流窜,渐渐的,她瘫软,臣服……
夜半,瞿苒苒被一道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
因为前半夜的疲累,此刻她着实困倦得无法睁开眼睛,手机响了半天,在她实在受不了铃声的嘈杂后,她这才伸手摸索手机。
闭着眼,她按下接听键。
来电话的人是陈姐。
在听完陈姐所说的话后,瞿苒苒猛然坐起了身,双眸清醒睁开,呆滞地瞪圆。
手机内依稀传来陈姐的声音,“小姐,你快回来吧,瞿家都乱成一团了,老爷的后事也要你做主……”
隔日清早。
“爹地……爹地……”
看着被殡仪馆的人抬走的瞿耀霆,瞿苒苒不住地痛哭。
陈姐扶着全身瘫软的瞿苒苒,眼中亦泛着泪光,“小姐,您节哀顺变吧,老爷一定不想看见您这样难过……”
“为什么要这样做……爹地,你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眼泪不住地从瞿苒苒的眼眶中滑出,她痛哭得难以自持。
这时候,一位年长的佣人匆匆地跑到瞿苒苒的面前,着急道,“小姐,外面来了很多记者,他们都在问老爷自杀的事……”
“TMD,这些人还有没有人性,将那些人都赶走,否则就状告这些人私闯民宅……”陈姐忍不住爆出粗口。
……
下午,瞿家来了一堆人。
有警方,有殡仪馆的人,还有“瞿氏”的高层。
这些人都是为了各自的职责来找瞿苒苒,而此刻瞿苒苒却是呆坐在沙发上,被陈姐疼惜地拥着。
率先发问的是警方,“瞿小姐,为了排除瞿董系他杀的可能,我们需要你配合我们警方谈谈你最后一次和你父亲聊天内容。”
接下去是殡仪馆的人,“瞿小姐,为了让瞿董能够早日安息,我建议你们尽早定好为瞿董吊唁的日子。”
“瞿氏”的高层也在此刻着急道,“瞿小姐,瞿董离开的这么突然,‘瞿氏’上下已经乱作一团,我们希望您能尽早到公司主持大局。”
各种有关瞿耀霆过世的问题在这一刻摆在了瞿苒苒的面前,亟待瞿苒苒解决,然而,这些问题对于自小到大被瞿耀霆保护而没有处理过任何急事的瞿苒苒来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不愿意见到瞿苒苒被这些人逼着,陈姐愤愤道,“你们能不能让我们家小姐休息一晚,明天再来处理这些事?”
其他人都同意,但“瞿氏”的高层却无奈逸出,“瞿小姐,我们知道您现在很难受,但是‘瞿氏’的确有很重要的事需要您尽快做决断……”
陈姐欲破口骂出,瞿苒苒却在这一刻缓声吐出,“你们都到我爹地的书房等我吧!”
陈姐担忧道,“小姐……”
瞿苒苒轻轻摇首,努力抑制住言语中的伤痛,平静道,“‘瞿氏’是爹地一生的心血,我不想耽误了。”
陈姐道,“小姐,商场上的问题您根本不懂,不如让关总来帮您吧?”
瞿苒苒几乎是第一时间吐出,“不用了!”
“为什么?关总他今日没来,是不是还不知道老爷过世的事?”陈姐疑惑问道。
“我不知道……”对于关昊,她从来都不甚了解,也不愿意去过多追问,何况昨天半夜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房里。
“那我打电话通知关总……”
瞿苒苒抬眸望向前方,淡然吐出,“不必了,我们家的事和他本来就没有关系。”
XX高级私人医院。
跟医生聊完后,邹季沉重地来到走廊。
走廊尽头,一抹挺拔的身影冷傲伫立。
邹季走了过去,罗耶立即用嘴型提醒他——小心说话,老板心情不好。
顶着压力,邹季来到了关昊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开口,“老板,医生说秦小姐下个月必须要再进行一次手术,否则之前所做的一切手术便会前功尽弃,而秦小姐的身体最多只能再撑……撑一年。”
说完这话,邹季和罗耶都恐惧得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多喘。
是啊,谁能想到,瞿耀霆竟在配合秦梓歆做第二次手术前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瞿耀霆制造出这样的结果分明是为了不想秦梓歆活命,亦同时违背了他与关昊所进行的交易。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会惹怒关昊,而惹怒关昊的结果是连邹季和罗耶都恐惧的……
所以,这一刻,尽管关昊毫无动怒的神情,邹季和罗耶却依然低着头保持沉默,因为他们的老板一向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得罪了他,或许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一个星期后,“瞿氏”。
坐在父亲的办公室内,看着办公桌前这咄咄逼人的一票人,瞿苒苒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无助和恐慌。
“瞿小姐,我们是顺丰银行的,瞿董一年前以抵押瞿家大宅向我们银行借贷的五千万已经到期,如果瞿氏不能够在此刻归还这五千万,我们银行将向法庭申请以瞿家大宅做抵押……”
“瞿小姐,一年前瞿董和我们‘森动’公司签署了一份建筑合作合约,如今建筑已经完成,瞿小姐是否能跟我们代总结算一下账目。”
“瞿小姐,这个月的员工工资……”
……
“对不起各位,我刚刚接手‘瞿氏’,关于公司的很多事我都没有上手,我希望各位能给我多点时间,我一定会一一回复各位。”
一个个瞿苒苒从未接触过的商业问题接踵而来,瞿苒苒被弄得焦头烂额,却也没有想到一个解决的办法,最后只能在无措中选择拖延。
然而,这些人并非都好说话。
顺丰银行的人道,“瞿小姐,我们知道您的处境,瞿董突然离世我们也深感遗憾,但是,我们银行真的不能继续再拖延这笔账,请你这一两日就给我们答复,否则我们银行将走法律途径。”
“瞿小姐,我们家代总也交代我们不能再拖延……”
“你们何必这样逼我们瞿小姐,就算她的父亲过世了,公司可能面临许多问题,但你们难道忘记了瞿小姐的丈夫是‘昊天集团’总裁关昊?”一个实在见不得瞿苒苒被人欺负的瞿氏员工愤愤道。
“呃……”
提到关昊,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似乎突然间消殆,无形中似乎有一股强势和威仪笼罩在众人心中。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一会,最后顺丰银行的人作为代表怯弱吐出,“如果关总能出面跟我们交涉那是最好不过了……那,既然关总今日没来,就等下次瞿董吊唁过后,我们再来吧!”
今天是瞿父过世后瞿苒苒第一次回到关家。
关家佣人似乎已经从新闻中得知瞿苒苒父亲的事,所以见到瞿苒苒的时候,他们对待瞿苒苒比往日更加体贴。
“少奶奶,这几天累了吧?我扶您上楼休息。”女佣道。
瞿苒苒轻轻摇首,拖着这几日的疲累,问,“先生这两天在家吗?”
其实她很少询问关昊的行踪的,只是这次回来,她有些话想跟关昊说。
听见瞿苒苒的问话,女佣微微诧异,“先生……没有陪在少奶奶身边?”
瞿苒苒没有回答。
女佣似乎从瞿苒苒的沉默中找到答案,她尴尬道,“我还以为先生这几天没有回来正是去瞿家陪少奶奶了……”
这一刻,一种异样的滋味在瞿苒苒的内心深处涌起,她说不上是什么,却令她有些不好受。
深深吸了口气,瞿苒苒以平日淡定口吻道,“如果先生回来了,你替我转告他,因为爹地刚刚过世,瞿家有许多事需要我去处理,我可能会留在瞿家多呆些日子。”
女佣愣愣点头,“我会转告先生的……那我去帮您收拾几件衣服。”
“好。”
三天后,瞿耀霆的追悼仪式在T市最大的殡仪馆内举行。
由于瞿耀霆在T市也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一号人物,所以追悼会当天,T市的许多政商名流都庄重出席。
不过,今日前来追掉的有些人却令瞿苒苒感到很是意外,比如美国的皇室人员,中东的石油大亨……这些人是国际知名的非富即贵人士,按理说是不会跟小小T市的一个富豪打交道,但却莫名其妙的前来追悼。
瞿苒苒一直不解,直到追悼会开始,她的耳朵内陆陆续续传来“关昊”二字,她这才明白,原来这些在国际上举足轻重的名流富商,竟全都是冲着关昊来的。
也对,两年前的那场世纪婚礼,的确已经让全世界人都知道关昊娶了她……
这样一位在商界被奉为神话的低调人物,竟会高调地迎娶一位小城市的名媛,外界虽盛赞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但谁都知道是他们家攀上了他,那么,能让他屈尊降贵娶她的理由顺理成章便是他看上了她,而这两年外界也一直传闻他与她的婚姻和睦幸福,所以,对于她的父亲过世,那些想要跟他打交道或巴结他的各界人士,自然不会错过在他岳父的追悼会上见上他一面的机会。
想通这些后,瞿苒苒的心底却觉得莫名的悲凉。
因为,那些人也许想不到,他们想要奉承的人,也许今天根本就不会出现……
追悼仪式顺利的进行,所有人表面都跟着仪式鞠躬敬礼等,但眼神大多都瞄向大门,翘首以盼某人的到来。
然而,事实真如瞿苒苒所有猜想,直至追悼仪式结束,关昊依旧没有出现。
失望的人很多,对关昊没有出现进行暗暗评论的人也很多,瞿苒苒却始终保持着淡定送走诸人。
而等到所有人都离去,当灵堂只剩下瞿苒苒一个人的时候,眼泪却突然顺着瞿苒苒的眼眶慢慢滑落。
瞿家,夜晚。
叩,叩。
瞿苒苒的房间外传来一记敲门声。
抱着膝靠坐在床头上的瞿苒苒从恍然中回神,“进来。”
来人是陈姐。
“小姐,没打扰你休息吧?”
“没事,我还没睡。”
陈姐关上房门,移步到瞿苒苒身旁,像从前一样坐在床沿上跟瞿苒苒谈心。
看着瞿苒苒,陈姐心疼逸出,“小姐,你瘦了……”
瞿苒苒露出幽淡的一抹浅笑,没有回答。
距离瞿父过世已有一个星期,连日来的忙碌与疲累的确令瞿苒苒清瘦不少。
在陈姐的记忆力,瞿苒苒一直都是纯真活泼的,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沉默和安静,联想到瞿苒苒这几日所承受的一切,陈姐不禁哽咽道,“小姐……如果你觉得很难撑下去,就别撑了……我很心疼你现在这样子。”
瞿苒苒随口吐出,“哪有你想得那么严重,我没事。”
陈姐的哽咽声愈重,最后几近哭泣地逸出,“你怎么能没事呢?老爷突然离开,留下偌大的‘瞿氏’让你打理,而你什么都不懂,还要成天被那些人逼债……你一个人怎么去面对这些?”
瞿苒苒轻捧起陈姐亲切的脸庞,安慰道,“一切都会过去的,我相信有爹地的庇护,‘瞿氏’在我手上一定能挺过所有的难关。”
陈姐深深地凝睇着瞿苒苒佯装坚强的清致面容,心疼地脱口而出,“如果关总能帮你就好了……”
提起关昊,瞿苒苒原本闪烁着坚毅光芒的清澈眼眸渐渐变得暗淡,沉默几秒后,她这才开口,“我已经说过,始终是我们家的事,和他无关。”
陈姐忍不住道,“可他是你的丈夫!!”
“丈夫”?
是啊,这两个字原本该代表的是一个能为另一半遮风避雨、心意相通的伴侣,但在她这里,“丈夫”似乎是陌生的,而且,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是相通的,如果勉强要说,那只有身体上的契合。
见瞿苒苒沉默没有说话,陈姐再次道,“小姐,我知道你一直介怀关总娶你的原由,但你和关总已经结婚两年,纵使他对你的好是因为你长得酷似他已故的女友,但这两年的日夜相处,已足以能让他帮你一次。”
瞿苒苒从思绪中回神,脑子过滤了一遍陈姐所说的话,在犹豫几秒后,她最终点了点头,“或许,真是我太固执了……我和他就算离婚后做不成夫妻,也应该还能做朋友,那么找朋友帮忙一次,也应该无可厚非。”
“离婚?”陈姐听见了瞿苒苒言语中的敏感字眼,诧然道,“小姐你想跟关总离婚?”
这一刻,瞿苒苒耸了耸肩,故作轻松道,“嗯,等‘瞿氏’的问题解决后,我就跟他谈谈这件事。”
瞿氏。
“瞿小姐,顺丰银行的人和‘森动’公司的代总都已经在会客室等您……”瞿耀霆曾经的贴身助手肖秘书道。
瞿苒苒轻轻点了一下头,问,“他们的态度如何?”
肖秘书微微皱眉,“他们坚持不能再拖延,否则各自会以法律途径状告瞿氏。”
瞿苒苒疲累地用手撑着额头,道,“你再去招呼他们一会儿,我打个电话……恶……”
一股恶心的感觉涌起,瞿苒苒连忙用手捂着嘴,所幸只是干呕,并未有其他不适。
拍了拍胸口,待确定反胃的感觉消失后,瞿苒苒这才补充道,“我稍后就到。”
肖秘书看着瞿苒苒因反胃而苍白的面容,不禁关心道,“瞿小姐,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瞿苒苒道,“我没事,可能是今天吃坏了什么东西。”
“那我出去做事了。”
“嗯。”
完全没有将自己恶心反胃的感觉放在心上,瞿苒苒撑着额头兀自思索了一会,最后迟疑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她的手机上没有那个人的手机号码,但是那个人的手机号码却深深印刻在她的心底足有两年之久。
拨下这陌生而又熟悉的号码,瞿苒苒紧张地等待接通。这是她第一次打给他,这种紧张远远大于她每次接到他的电话。
嘟,嘟——
手机响了许久,却始终没人接听,在连拨了两次后,瞿苒苒选择了挂断通话。
心头莫名的感到一种涩涩的滋味,没有再期许求助于他,瞿苒苒站起身,兀自步出办公室。
……
同一时间,XX私人医院。
罗耶拿着刚刚停止震动的手机,小声地询问身旁的邹季,“貌似,这次不是陈姐打给总裁的,而是瞿小姐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