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白衣女子
许顔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茂密复杂的丛林中东逃西串,衣服被荆棘拉出无数条口子,皮肉裂开了也不知道多少道口子。他非常仓皇与狼狈,恐惧的心理让他一刻都不敢停歇。用他的话来说,要么跑到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要么彻底逃出这片丛林。否则的话,一旦停下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好了不好了,杀人了,杀人了。”他的双脚快得像两个飞转的轮子,气喘如牛,疲劳不堪,跑到一个隐隐约约可以看到灯火的地方,他才敢稍作短暂的休息,但随时保持着警戒。
那个吸食充气娃娃精气的白发人就像地狱逃出来的魔鬼,留在他他脑海中的画面难以散去。简单来说,只要他一闭眼,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的在吞噬精气的样子。
“不行不行万一那个家伙追上来的话就不好了。”许顔仅仅在那个地方站了几分钟,就一刻不停的向着前方能够看到一点暗光的地方走去。
他跑了一个下午,早就精疲力尽,手脚发软,若不是基于他这三年经常在十里坡砍柴打水的功底,早就猝死中途了。
路途坎坷,艰难险阻,时间长了,他的脚步变得紊乱踉跄,眼神迷离,摇摇晃晃的。但他还是打起精神来,一步步朝着那个黑暗中犹如风中残烛的灯光走去。
太阳在他逃亡的过程中下山很久了,这一刻,繁星满天,四野无声,显得相当清净安详。偶尔会有一些清凉的风从许顔的耳边刮过,为他带来阵阵凉爽。
大漠里的黑暗,总是潜藏着危险,尤其是这种荒郊野岭,每时每刻,都是危机重重的。
“嗷呜”一声苍狼的嚎叫从远处那漆黑如墨的地方传来,打破了这夜的平静。吓得许顔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唇齿发白,紧张不安,连忙做出防御之势,左顾右盼,身体不断哆嗦,腿肚子阵阵抽筋。额角的汗珠更是止不住的往外冒。
天清星繁,夜色漫漫无边际,四边八方,那些潜伏在暗中的豺狼虎豹,悄悄爬出洞穴,同时望向前步履踉跄,神智模糊的许顔。
在这种绿洲和大漠交界的地方,凶禽猛兽凶残冷血,杀人如麻。从这里全身而退,安全离去的人和动物都寥寥无几,除非有奇遇。
此时天黑路迷茫,繁星高挂,伸手不见五指,风沙四起,凶兽已然出没觅食,想要有奇遇发生,可能性不是很大,但也不排除这种可能。
“吼,吼,吼。”一只雄壮的狮子健壮的四肢从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走出来,踩得地面山摇地动。它抖了抖长长的皮毛,仰天怒吼了三声,疯狂地奔跑起来,直奔许顔的方向而去。
黑暗中,一切都俱为一体,除了靠灵敏的听觉和嗅觉,其他的都帮不上什么忙。
许顔通过地面震动的频率和震动的CD来推测,迎面而来的家伙必定是庞然大物,当即一声尖叫,恐惧的气氛充斥在他的脑海,疲惫一扫而光,重新振作起来,慌忙转身拔腿就跑。
“救命,救命啊,我可不想死,我才十六岁呀,死了多可惜。”许顔瘦小的身体玩命的奔跑起来就像离弦之箭,脱缰之马一般疾速,一眨眼之间,他的身影已然消失在了原地。死亡和恐惧,激发了他身体的潜力。
许顔逃走后不久,暗黑无光的丛林中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那些进入林中觅食的猛兽,几乎是同一时间,全部变成干瘪的躯壳。
许顔逃到很远的地方,直到距离先前看到的哪一点光辉很近的时候,他才敢稍微放心休息一下。
他气喘吁吁,心口剧痛,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悻悻地回眸望向自己一路逃来的方向。不觉又一阵忌駭。
哪里,杀气冲天,邪光交错,老虎狮子的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杀戮的气息无限弥漫,野兽逃走和惊惧的叫声混乱凄惨,听得许顔心惊肉跳,坐卧不安。
“那光,应该是那个杀神追来了,我得赶快逃走。”许顔从地上爬起来,马不停蹄的向着近在眼前的光源跑去。
随着两者的之间路程的缩短,许顔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有人在说话,还有买东西的小版在吆喝着,城阙上,花灯莹莹,柳树轻扬,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
比起后方的危险,许顔自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进,即便是前方潜伏着未知的凶险,他还是要选择前进。只要有人的地方,他的心就会安静下来,恐惧就会慢慢消失。否则的话,他会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许顔跑到城楼下,抬头却看到那城楼高处挂着两盏大红灯笼,上面用稀有的笔法写着两行大字,微风中,灯笼摇曳,灯光如波。一晃一摇,诡异无比。
“开······”许顔正要准备去敲门,脑海中忽然想起他师父风信子说过的句话: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有一座古老的城池,里面危机重重,诡异莫测。当时他师父忙于做好事,没给他详细介绍,只给他说,要是有一天遇到这座城池,千万别进去就行了。
许顔心灰意冷,失望无比,好不容易才找到这样一个地方,居然是传说中的那个城。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相信老天会有好生之德。”许顔不舍地看了城阙里迷离纷繁,五彩缤纷的烟花一眼,又看了看城楼上高挂晃动的两个大红灯笼,摇头叹息,转身迈步向西边逃奔。
“不行了,再跑下去,我的腿要断了。”许顔一路逃亡,长途跋涉,能够撑到现在可以说已经是发生了奇迹了。他上气不接下去,停在城池的高高的围墙下,一只手撑住围墙,一只手撑住膝盖,准备休息一下再走。
他的双脚出现了大面积的水肿,感觉皮肉分离,经脉断裂,那双腿仿佛不是他的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他要追杀我呢?”许顔清秀的眉头在路途中染了泥巴,干涸了沉甸甸的,他觉得心口好受了些后便动身赶路。边走边用袖子擦去眉毛上的泥土。
“小弟弟,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许顔埋着头赶路,没注意前面会出现一个女子。
闻声后许顔抬起头,通过城池里射出来的光芒,眯着眼睛打量了眼前这位白衣素装,容颜清秀的女子一眼,停住脚步,瞻前顾后,眼珠子咕噜噜转动道:“那个,有人追杀我呢,我都跑了一天了,快要跑不动了。”许顔的体力下降了,连走路都倍感吃力。
“有人追杀你?你跟人有仇吗?”白衣女子仿若仙女下凡,衣袂飘飘,眉清目秀,让繁星都为之暗淡失色。
“我跟他有什么仇,他就是个疯子,从中午就开始穷追恶赶,要不是我跑得快的话,早就死于非命了。”许顔疲惫地坐在地上,粗气长出。心口疼的越来越厉害。今日他奔跑的路程大约是平日里他十天走过的路。
“疯子?”白衣女子手中拿着一柄长剑,繁星照耀下,有幽兰的光芒在剑鞘的符文之间流转。甚是不凡。
“是的,一个白头发,长指甲,红眼睛,长着獠牙的家伙。”许顔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毫不保留的把那个家伙的外貌特征说了出来。
“嗯,”白衣女子沉思了一瞥,看向许顔的眼神甚是柔和,她认真地看了看许顔两眼,问道:“你家里人呢?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来?”
“嗨,别说了。”提起这事许顔就满肚子鬼火,他对风信子已经没有任何好感了。三年来什么本领都不教给他,否则不会有今天这种捉襟见肘,无计可施的事情发生。
“哦,好吧。”白衣女子的衣带轻轻从许顔的脖子上划过,条件发射,让他浑身发抖,赶快跳起,远离这素未谋面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