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溃·镜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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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幻如梦(5~6)

(五)

和煦轻柔的阳光,顺着窗户,洒进卧室。

门晓雪微皱眉头,揉搓着太阳穴,宛如受伤的仙女惹人怜爱。

她记得昨天晕倒,被吕修谨送回家后,依然觉得疲倦,便再次睡着。

她想到这儿,感觉喉咙很干,仿佛要冒火一样。

她穿上拖鞋,来到客厅连喝了两杯水,才缓和过来。

与此同时,微鼾声隐隐传入耳际。

她寻着声音,看见了沙发上熟睡的吕修谨。

她蹲下身,仔细端详他熟睡的模样,总会将梦中的他和现实的他混淆,心里越发的不安。

突然间,她灵光一闪,想起了梦中“吕修谨”所说的话:“你记住,回到现世界后将玩具熊交给现世界的吕修谨,告诉他这是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千万让他一直放在身边,但是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要和他说。”

她用梦中的话,作为借口,隐藏这份自私。

她回房,拿出玩具熊,轻轻的放在他身边,接着准备早餐。

“嗯。。。哈。”吕修谨打着哈气,晃着僵硬的脖颈,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睡眼惺忪的看着她忙碌的背影。记忆中的那位,也做过相同的事情,他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沉浸在回忆中。

“不好意思,给你吵醒了。”她意识到吕修谨醒了,转身歉笑道。

“没事,没事。”他摇摇头,清醒过来,拿起身旁的玩具熊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是我最重要的娃娃,我想把它送给你,当作昨天的谢礼了。”

“小事一桩,不用给我谢礼的,而且这个东西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没事的,来吃饭吧!”她嫣然一笑,端着餐盘,朝他挥挥手。

他坐在餐桌前,大快朵颐,恨不得连盘子都一起吃掉。门晓雪看着他,满脸的幸福。他之所以这样,并不是饥饿,是为了一种回忆,一份情感。

吃完饭,他坐在客厅看着收拾碗筷的门晓雪,觉得屋子里好像少了些什么,于是忍不住开口:“晓雪,你是一个人生活吗?”

“是啊。”

“那你父母呢?”

她闻言停下手中的事情,顿了一会儿说:“他们去世了。”

“晓雪,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

他很会后悔提这个问题,或许因为气氛很温馨吧,过于放松,说话没经过思考。眼瞅气氛降至冰点,他换个话题说:“今天好像是周末,不如叫你好朋友,晚上去我酒吧,我请客。”

她再次重复刚才的举动说:“她没时间。”

他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不知道她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经历了什么事,变化这么大。

“算了,别光说我的事了,我想听听你的故事。”她收拾完,端着一杯咖啡放在他面前说道。

她在社会工作的这几年里,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了见缝插针,充当一位聆听者的角色。他清楚这是她给的台阶,也明白她不想说的太多,他只好从大学时代开始讲述一些趣事。

她表面虽然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其实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她记得父母去世之后,便不懂得如何诉说。她不是不想表达内心,只是没有一个懂她的人,没有一个可靠的港湾。她很还念年少时的那份纯真,可惜早已被岁月无情的抹去,只留下无奈的沧桑,久经市侩的算计。

那个时候她哭着哭着就笑了,因为一个简单的小幸福。现如今她笑着笑着就哭了,因为一段不经意的小悲伤。正是岁月的变迁让她学会了如何隐藏自己的心思,如何戴上不为人知的假面具。

当桌面只留下残留咖啡渍的空杯子,他也停止了讲述。因为他发现门晓雪哭了,泪水就像决提的河坝,哗啦啦的留个不停。他不明白,自己说的大学趣事,怎么会引得她潸然泪下。

“晓雪,你没事吧?”他轻拍着她的肩膀问道。

“没事,没事。”她迅速擦掉脸颊的泪水,端起咖啡杯说:“我在去帮你冲一杯。”

“晓雪,不用了。”他起身拦住她后,接着说:“ 我看你今天状态也不是很好,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说完,拿起玩具熊,朝玄关走去。

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有些失落,或许因为幻想与现实的重叠而区分不清。

她看着杯底的咖啡渍问:“爱情究竟是什么?”

他闻言转身,沉思了许久说:

“我想一段恋情,就好比奶精和咖啡,混合在一起才能醇香美味。所以就像热恋中的男女,通过命运的编织,走在一起,最后组成一杯咖啡。双方热恋的这段时间里,咖啡注定是要彼此饮掉,到头来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杯子,先前的热情早已消失无踪。可是他们仍然没有分开,只是因为,回味弥漫口齿之间,这段恋情,早已成为身体里不能割舍的一部分,所以剩下的自然是升华后的亲情。”

吕修谨所说的,恰巧点破了她心头缠绕的复杂情感,她不由联想到了家庭的组建,平淡又幸福的生活。

“谢谢。”她对他衷心的表达谢意。

他言笑自若的说句:“不客气。”推门而出。

他手扶着楼道栏杆,像腿脚不利索的老年人缓步走下台阶。

他脑中思索着关于门晓雪的一切。他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再次从自己身边溜走,那种无法掌控感,几经令他抓狂。他紧握住手中的玩具熊,琥玻色的眼睛透出一种淡然的觉悟:

“或许放下过去不是一种无情,而是一种重生。那些年,这些事,应该随着新的人,新的风景,成为遥远的记忆,铭刻心中。”

(六)

门晓雪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犹如一条干瘪的鱼,毫无生气。

她抱着铜镜,怀念那熟悉的一切,慈祥的父母,心爱的人儿,无忧无虑的生活。

这些是她都是她曾经渴望而不可求的向往。虽说镜中发生了一些不能解释的情况,可是这并不能阻挠她渴望的心情。

毕竟这个世界,只有她孤独一人,还有心上人的影子。

她闭上眼睛,进入冥想状态。她对于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已经没有太多的想法,全当是一场梦幻和现实交缠的旅程。

她在极度放空的状态下,全身紧绷的肌肉跟着放松,慢慢进入了梦乡。

“嗡嗡,嗡嗡嗡”手机的震动声将她唤醒。

她盯着屏幕上吕修谨的名字,苦笑连连。她心想;“可能是另一个人格存的手机号码吧!”

她迟疑了一会儿,接通电话:

“喂!”

“晓雪,干嘛呢?”

“在家闲着。”

“今天晚上我想领你去一个地方,不知道你方便吗?”

“方便。”

“太好了,你在家等着我吧,到时候我去接你。”

“好的。对了,你怎么有的我手机号码?”

“这不昨天送你回家,我看你睡着了,就用自作主张,存起来了。”

“呼,还好。”她不由暗松口气。

“怎么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

“嗯,那晚上见。”

她挂断电话,有些六神无主。

她想借着机会把真实情况,传达给吕修谨。梦中的他虽然和现实的他很相近,但始终不是一个人。可是说出真相,她怕吕修谨离开自己,那她真的会万念俱灰,所以本能的逃避。

临近晚上,吕修谨如约而至,好像掐着时间般,不多一分,不少一秒。

随后他载着她前往一个地方,途中她问了很多遍,要去哪里。他神秘兮兮地保密,温暖的微笑与那个他再次重叠。

她很想说出内心的想法,却迟迟不敢开口,恰如眼前崎岖的山路那般,不敢面对之后的结果。

车子,行驶在环形盘旋的山道,离地面越来越远,道路也越来越颠簸。她有些恶心,他自然察觉到了,车窗敞开一条小缝。清新的空气顿时涌进鼻腔,躁动的胃才得以平息。

他们最后行驶到山顶,停在荒芜的空地。他下车为她打开车门,从后背箱拿出两个坐垫和一壶热茶,对着天空感叹:“看来赶上了!“

她不清楚状况,不明白夜幕降临的山顶有什么好看的。他很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坐到边缘。下面的城市一览无余,有些恐高的她,倒吸一口冷气。

她这才问他来这里做什么,他食指放在嘴边,指了指下面,一言不发。

她撇撇嘴,瞧着漆黑一片的城市,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有些不耐烦的别过头。他则目不转睛的看着,又过了一会儿,他用胳膊杵了她两下,她回过头;

城市正中央一点光亮,就像黑暗中的孤独明月。没多时,光亮从中央开始向四周扩散。五彩斑斓的灯光,仿佛瞬间吞没了黑暗的城市,璀璨地霓虹灯和建筑物互相映衬,绚丽缤纷。

她吹着有些寒冷的秋风,紧了紧衣服。他用手揽住她的肩膀,温暖的触感和他有些模糊的侧脸,让她忆起山崖上的风景。她沉浸在甜蜜温暖的氛围里,彻底的痴了。

她不由自主的依靠宽厚的肩膀,感觉与心爱之人坐在山头,一起欣赏万家灯火,就这样远离了喧嚣的城市,远离了世俗的烦恼,好似不食烟火的神仙眷侣,静静地观看人世间的缘起缘灭。

她希望时间可以在此刻定格,保持这份美好,直至世界末日。

“晓雪。”他深情款款的说道。

“嗯”她以同样的口吻回应,只不过被拉回了现实,强烈的抽离感,令她眩晕。

“晓雪,我想给你看个东西。”他说完,从钱包内拿出“小遥”的照片,递给她。她看着照片中清纯脱俗的女子说:“这位是?”他咧嘴一笑,拿回照片,看着夜幕下的城市,深邃的眼眸带着一种淡然的醒悟:

“她是我的前女友,因为疾病而去世了。我因此封心三年,就像拉磨的毛驴,迟迟走不出来。直到前段时间与你相遇,通过和你的交谈中,发现你和她在某些方面相像,甚至把你错当成她。可是三天前的你,仿佛由内而外的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时的你又和那时的她不在相像,我开始迷茫。直到你晕倒时,我送你去医院那份焦急的心里,又让我再一次害怕失去,你当时的境遇又和那时的她很像。

我觉得把你当成了她的影子,可是这样对你不公平!然而昨天在和你谈话的中,我通过你对情感的疑惑,意识到你身上的那份真。

我也在当时醒悟了,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份过去,但并不能阻碍现在、未来的发展,或许不同的人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地点,上演着相同的一幕。

所以说相似的过去,只能埋葬于内心,独自祭奠。伴随着不同的人,走过相同的风景,才能称得上放下。

我想如果有抛开过去的勇气,肯定会一路幸福到底。”

他深情地凝视照片中的女子,饱含情谊的说了声;“再见”。他手一挥,照片随着微风划出几道好看的半圆,消失在茫茫的夜幕。

门晓雪感觉他的话就像警钟,一遍遍的回荡脑海,震撼心灵。她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拨开迷雾的天空,终于明悟。梦中的他,仿佛隔着遥远的距离朝她挥手再见,眼前的他挺着健硕的胸膛,站在面前。她不由起身,紧紧的抱住他,说了声:“谢谢。”

她同时做好了面对一切的觉悟,想把现实失去的所有,通通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