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溃·镜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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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幻如梦(3~4)

(三)

乌云遮蔽了天空,门晓雪撑着雨伞,独自站在医院楼下。

秋雨“沙沙”的飘着,像一段说不完的故事,既没有开头,也看不到结尾。

雨滴顺着伞边慢慢滑落。

她伸出手,任由清冷的雨水凝在掌心。

她惆怅的心情,好比现在的天空,笼罩一层愁云。今天早上,她来到医院检查,每当想起诊断结果,心情压抑,好像随时都会崩溃。

她踩在充满积水的道路,溅起的泥水浸透裤脚。

她空洞的瞅着地面,脑海浮现出和丘医生的对话:

“丘医生,我这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旧病复发啊!”

“照你所描述的情况绝不是旧病复发,只不过得了更麻烦的病,多重人格症。我怀疑你根本没有在之前的事件里走出阴影,而是在潜意识的保护状态下创造出新的人格来逃避现实。”

“怎么可能,丘医生你别吓我啊!”

“我没必要吓你的,多重人格是一种心因性身人份的障碍,也即由心理因素引起的人格障碍。把多重人格界定为在个体内存在两个或两个以上独特的人格,每一个人格在一特定时间占统治地位。

这些人格彼此之间是独立的、自主的,并作为一个完整的自我而存在。一般说来,在任何特定的时间阶段,内陆诸意识层的只有一种身份,称为主体人格。此时所有的情感、思想和言行都按照主体人格的方式活动,不显出另一身份的痕迹。不定期一段时候,可突然转变为另一完全不同的身份,一切情感、思想和言行按照后继人格的方式行事。

这时,个体对过去的身份完全遗忘,仿佛从心理上另换了一个人。从一种人格到另一种人格的转化通常是突然发生的,当后继的人格开始“执政”时,原先的主体人格是意识不到的,并忘却已发生过的事情。

这和你所说的情况完全相符,这种病可以通过分散、创造其他对立人格来及时医治。你压力也不用太大,放宽点心思,最好找个朋友或亲人,陪在你身边,以免有什么意外发生。”

她脑海不断重复丘医生的话,没有察觉已经走到马路中央。

“嘀嘀嘀”急促的喇叭声,伴随刺耳的摩擦声,一辆黑色的私家车在距离她一米的距离刹住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摇下车窗破口大骂。

她不断道歉,迅速离开马路中央。

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强风向她刮来,雨伞承受不住强风而向后折去,她被巨大的风力扯跪在地。

她感受膝盖传来火热的疼痛,粉拳紧握,指甲深陷肉里。

她的内心如打翻了五味陈醋,各种情绪涌出心房,放声痛哭。

大街上的人群都慌忙的找地方避雨,很快整个街道上空无一人。

她依然跪地痛哭,接受雨水无情的洗礼。

乌云中闪过一道蓝光,“轰隆“的雷声响彻天际,雨点变成豆子大小砸在她白皙的皮肤。

她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管尽情发泄心中的不满。

她恨老天,恨这个世界,为什么如此对待自己。

透明的雨伞,遮在头顶,替她挡住无情的雨水。

吕修谨宛若天使般明朗的微笑为她送去温暖。错觉中,她仿佛看见了山崖上的风景、看见了月色下的身影,泛着迷人的光泽。好似身穿盔甲的他前来拯救,与眼前的他慢慢重合。

“起来吧。”吕修谨出宽厚的手掌。

她怔怔的伸出手,在他大力拉扯下,跌入了怀抱。

他脱下帽衫,细心地披在她身上,揽着她的肩膀,朝不远处的咖啡厅走去。

她侧视熟悉的脸庞,久久不能自拔。

咖啡厅,弥漫着浓厚的香气,整个房间基本座无虚席。大部分都是来避雨的人,店长乐得合不拢嘴在前台忙乎着。

他朝店长借了毛巾,递给她说:“天冷别感冒了。”

她接过毛巾,有些机械的擦拭着,眼光不肯离开他。

随后他在前台点了一份卡布奇诺和香草拿铁,找了一个编藤秋千的座位。

“晓雪,你怎么了?”他的突然发问,就像提神剂般,唤醒了她的意识。她在认清只是有着相同样貌的人时,不由自嘲:“呵呵,原来是梦啊!”

“晓雪,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端起浮满奶泡的卡布奇诺,放在嘴边,当香甜酥软的奶泡滑进喉咙,顿时温暖、惬意的感觉充斥身心,驱走了寒意。

她轻挑舌尖,舔掉嘴唇挂着的奶泡,勉强一笑;“呵呵,你怎么来这边了。”

“没什么,只是刚好路过而已。”

“那还真巧啊!”

“晓雪,我看你状态不怎么好,没事吧?”

“我没事。”

他看着她的状态,便知道不可能没事,从昨天她不开门的声音判断,好像在隐藏着什么痛苦的事情。这令他寝食难安,第二天早上他又来到她家,发现她出门了,本想打道回府,却在这里偶遇了。

他看着她现在憔悴的样子,心脏猛地一疼,曾经伊人痛苦的样子,历历在目。

他于心不忍,想找些话题,看能不能知道些什么,从而安慰她。

他想到这儿,指着窗户说;“你看窗户的雨滴,有什么感觉?”

她看见窗外,雨势渐渐变小,水珠挂在玻璃窗上,汇成一股水流慢慢滑落。

“你什么意思?”她不明所以的答道。

他捧着香草拿铁轻吹杯中热气,对着杯内旋转的咖啡说:

“每当下雨天,只要看见窗户上的雨滴,我便能联想到缘分二字,你不感觉这些雨滴降落、汇集在一起,就像大千世界,人与人之间的相遇那样奇妙。”

他的话令她想起了,月色之下的初次相遇!

二者再次融合,她揉着太阳穴,有些眩晕。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呢?”

“我真的没事,等雨停了,回家休息一下就好了。”

“哎!好吧!说实在的,你真是令人感到惊讶。”

“什么意思?”

“前些日子的你,仿佛绽放的玫瑰,现在的你犹如含苞待放的百合。”

这句话,再度燃起了她的恐惧,七天的记忆空白与半年之久的梦中经历,令她身心仿佛不是一个年龄,这种现实与幻想的重叠,令她无法忍受。

她的眼皮上下打架,好像有两个吕修谨,在她面前说着什么!

“晓雪!”吕修谨大喊一声,连忙站起来,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随后他抱起她,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下,离开了咖啡厅。

(四)

医院,是参杂各类情感的地方。

虽然人们总是通过祈祷来面对未知的结果,但是结局早已注定。

这里也是吕修谨最讨厌的地方,没有之一。

他看着医生手中的病例,感觉是死神的镰刀,很害怕听到不好的结果。

医生见他神情紧张,轻声细语:“没事,她只是压力造成的低血压,等她输完营养液,醒了以后就能出院了。”

他松口气,对医生致谢后,走进了病房;

窗外,雨,淅沥沥的下着。

她躺在病床,好似一朵渐渐枯萎的玫瑰,等待着源泉的浇灌。

他注视着眼前伊人憔悴的脸庞,记忆被带回了曾经;

“他记得大学刚毕业时,在一间酒吧工作了几年。等摸清门道后,自己也开了间酒吧。生意还算不错。有一天,他的好友突然约他去茶楼,但是嗜酒的男人哪懂得品茶,可是朋友的邀请又没法拒绝。

他随着朋友来到茶楼,点了一壶碧螺春。因此结识了年轻的茶艺姑娘,小遥。她亲自为他们表演茶艺,看得他心醉神迷。本来对爱情毫无感觉的他,竟然对她动心了。之后在没有朋友的邀请下,他也偷偷的来这家茶楼,以喝茶为借口,实则偷偷观察小遥。

久而久之,小遥也慢慢和他熟络。他一直隐藏自己的心意不表白,因为他感觉长期混迹在酒吧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哪能配得上气质脱俗的她。

但是,人生充满戏剧,命运难以捉摸。

突然有一天小遥竟然向他告白,他万分激动的答应了。从那之后渡过了对于他来说人生最美好的时光。他们一起游山玩水,几乎每天都黏在一起。

小遥知道他嗜酒如命,下定决心帮他戒酒。

他在戒酒过程中养成了一个古怪的习惯,用高脚酒杯喝茶水。

以后他还学会了如何品茶,生意也蒸蒸日上,他把这一切都归功于她。

可惜造化弄人,突然间他失去了她的联系。直到有一天,他接到一通病危通知电话。病危的不是别人,正是小遥。

他万分火急的来到医院,她光着头无力的趟在病床上,见到他来了含着泪水,挂着憔悴的笑容。

他来到她面前,颤抖着用手抚摸朝思暮想的脸庞。小遥抓住他的手说自己是个卑鄙自私的坏女人,明知道得了癌症还像他表白,只是想在死前留下美好的回忆,可是唯独留下伤心难过的他孤独在世。她边说边扇自己的耳光。

他制住她自残的行为,轻吻她布满掌印的脸庞不断重复没关系。

就这样,他开始在医院照料她。当天晚上他去卫生间解手,可是回来时,心脏检测器的频率变成一条直线,发出“嘟嘟”的长鸣。

他觉得天塌地陷,脑中的记忆就像摔碎的镜子,折射出与她所有的回忆。

从此他每天都活在和她美好的回忆里,为了纪念她,他买下了她的茶楼改成复古中国风的酒吧。

无数的朋友劝他忘记过去,展开新的开始!可是这谈何容易,曾经付出的情感已成追忆,就像影子一样,丢不掉、甩不开。”

在他回忆完的瞬间,门晓雪梦呓着:“不要,不要。。。离开。。。我”他轻抚她的发丝,微笑着说:“放心,我就在你身边。”他随即重重的呼出鼻息,心想:“或许时间在用它的姿态流逝,也能带走内心深处的那份沉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