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拉斐尔艺术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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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后世影响(1)

所有的艺术都是创作的表现形式,通过线条、轮廓和色彩,让艺术家脑中的理念和意象可视化。艺术的最基本特征是独创性,然而,在某些相似的时间或地点所进行的创作也自然会略有几分相近。

除此之外,我们怎样才能从宏大的艺术领域里辨别艺术家们的独特个性和风格?各个艺术作品中又包含了什么样的性格特性?其实,艺术家们创造艺术的最终目的是让世人认可自己的派别,欣赏自己创作的个性。

艺术的独创性可分为两大类,第一大类是自我独创性,即在同领域中出类拔萃,如同天上闪闪群星中最明亮的一颗;第二大类则是大众独创性,好比学校里的老师,通过观察、实践、不断学习和完善,在知识领域中立足。

达·芬奇的艺术属于第一类,他从佛罗伦萨到米兰,回到佛罗伦萨后又前往罗马,在各地旅游期间,努力学习和吸取艺术家们的创作精华,在离开韦罗基奥工作室后学会了通过探索与研究自我完善。

而拉斐尔则属于第二类,他的艺术风格大众通俗化,易被人们接受,其辉煌灿烂的艺术成就,是文艺复兴时期任何一位艺术家无法相比的。拉斐尔以通俗易懂的大众风格而闻名,影响深远。他的艺术可以比作一条大河,有着成千上万的支流,它们淌过时间的长河,汇集历史的精华又重新聚集,让这条大河更加宽广壮丽。因此,拉斐尔的艺术之河光芒四射,无可比拟。

瓦萨里后来说道,当拉斐尔这位璀璨的艺术之星离我们而去时,《圣容显现》也成了他未完成的巨作,陈列在棺木旁并将随之一起永远地埋葬基督于万神庙。来自罗马各地的人们聚集于此,瞻仰大师最后的容貌和即将永别于世的遗作。

瓦萨里还谈到关于拉斐尔的另一个传说,他的契马布耶流派(Cimabue)的大作《圣母玛利亚》曾在佛罗伦萨的一个小镇展出,不仅受到了当地人的喜爱,还让这个只有佛罗伦萨四分之一大的小镇闻名于世,拉斐尔也因此得到了当地人的热爱和尊敬。《圣容显现》和《圣母玛利亚》这两个举世巨作标志着意大利传统艺术的起始和终结。

拉斐尔的作品主要是为教堂创作壁画和祭坛装饰,好比修建拜占庭的建筑艺术大师们,都是为教皇服务,他们的作品是说道布教的真实反映和写照。拉斐尔的艺术深刻地反映了他对自然事物和法规的敏锐洞察和对古老艺术的探究,最终在文艺复兴的巅峰时期占据了一席之地,他的理念表达了人类对自然万物的感情,与此同时,他那精美的创作也满足了人们对美的视觉需求,让艺术与生活的美丽相互交织。

文艺复兴巅峰时期中每一位伟大艺术家都对自由有着不同的理解和表达,拉斐尔的《嘉拉提亚的凯旋》和罗马时期的肖像画诠释了他对自由的看法和观点。

随着传统祭坛装饰和传教壁画的广泛发展和流行,拉斐尔的传统创作也更加盛行,在当时,他自然、灵感和传教相结合的作品远远超过了其他艺术家。他继承了翁布里亚画派简洁、宁静、感知这三个要素,衍发了佛罗伦萨自然主义,开创了独有的风格,并首例融入了科学元素,巧妙地运用颜色对称法和深入的感知洞察来展现罗马人的自由生活。

伦勃朗和委拉斯开兹两位艺术家被视为是当代艺术的起点,其创作的主题比文艺复兴时期更为丰富和广泛。委拉斯开兹曾是拉斐尔的助手,其创作虽受到老师的影响,但声称自己的艺术风格与拉斐尔大有不同,而且并不满足只作为一名画家。尽管委拉斯开兹的一些作品完善了意大利传统艺术,然而,这种反映现实生活的艺术浪潮正悄悄逝去。

柯勒乔以其描绘乡村生活的独特视觉,远离中心传统艺术而闻名,米开朗基罗的西斯廷风格使其举世闻名,这两位杰出的现代艺术家在作品中突出了对时间的跨越,并在现代艺术中取得了最伟大的成就。再来看看拉斐尔自然主义的创作风格:色泽平和、线条简洁,如同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与安格尔和大卫两位文艺复兴大家一样,在艺术之路上寻找着逝去的美丽。

然而这种表现生活的艺术已一去不复返了。

帕萨旺(Passavant)曾写过一本自传,虽然世人的评价不高,但在书中提到了拉斐尔艺术地位和成就较有争议的说法:“拉斐尔被世人认为是最伟大、最有天赋的现代画家。”对于艺术的问题,我们不可能得出一个统一的结论,肯定会有不同的看法和评判,另外,拉斐尔是杰出现代画家这一结论并没有得到任何现代艺术评论家的认可和赞同。尽管在西斯廷教堂里找不到拉斐尔的壁画,也未及西斯廷风格那样庄严,但不可否认的是,拉斐尔的艺术成就与现代艺术家米开朗基罗一样伟大。

再来回顾史上流传一时的《廷臣之书》,作者是拉斐尔的好友卡斯蒂廖内,道出了最为真切的理论。他说道:“要想探究和理解一个作品的真谛是很难的,也几乎不可能,这也是为什么各派艺术家评论不一的真正原因。”抛开这些,作为一名真正的艺术评论家,卡斯蒂廖内用一双真实公正的双眼看待艺术,给出了自己对艺术里程碑的定义:“欣赏了列奥纳多·达·芬奇、曼泰尼亚、拉斐尔、米开朗基罗的作品,觉得他们都是杰出的实干家,艺术风格迥异,对名利无求,只有这样的创作才是最完美的。”此外,像这样的优秀艺术家还有柯勒乔和提香,他们就像阿尔卑斯山一样,都是艺术巅峰的代言人。

同时,为了让世人看到一个真实的拉斐尔和他在艺术领域的地位,以及他对艺术发展的深远影响,瓦萨里收集了众多艺术家对拉斐尔相关的定位和评价,如提香、萨尔瓦多·罗萨和卡洛·玛拉塔对他的赞赏;蒙格斯(Mengs)、温克尔曼(Winckelmann)和歌德对他艺术地位的观点,当然,也不乏布莱克和罗斯金(Ruskin)的负面评价,此外还介绍了拉斐尔前派和收集在卢浮宫内的作品,这些作品是他为拿破仑一世开创的拿撒勒派所做巨大贡献的最好见证。

优雅柔美线条组成了一幅幅赏心悦目的绘画,令人过目不忘的精湛技艺和别出一格的创作手法是拉斐尔最显著的艺术特性。他最早在意大利托斯卡纳和威尼斯两地学习翁布里亚画派,因此,其作品融入了威尼斯画派特征,并一直延用到后期创作。

从巨作《博尔塞纳群雕》中不难看出,拉斐尔汲取威尼斯画派的精髓和浓厚的威尼斯艺术气氛,当地的城市建筑和各种庆典仪式也少不了他那风格适宜的肖像创作,在城中温泉边,他庄严威风的君主雕刻也随处可见,尽显其艺术天赋。拉斐尔的艺术嗅觉也非常灵敏,身边的点点滴滴都能成为他的课堂,学习大自然灿烂夺目的色彩,学习宫廷华丽庄严的装饰,就算在万里碧空的威尼斯海滩漫步,还能够学习明暗对比法。

壁画《圣彼得的解放》是拉斐尔学徒时期的创作,显现其另一种风格,揭开了明暗对比画法神秘的面纱,将浪漫艺术推向另一个起点。丁托列托后来评论拉斐尔这种利用光的明暗描绘绘画和雕刻的手法,增加了立体感,让作品更为鲜活,也为荷兰艺术画派灌输了新的元素。

然而,命运把拉斐尔带到了达·芬奇、米开朗基罗等艺术群星闪耀的亚诺河城,他深受马萨乔壁画创作的影响,通过勤学苦练,精通了解剖学和透视法,以生动逼真,美妙绝伦的风格著称,形成了自己独有的画派,他主张创作裸体绘画要抛开世俗的观念,只有冲破传统束缚才能够把人体创作得惟妙惟肖。瓦萨里说:“希望当代的艺术家们不要盲目地追求米开朗基罗的风格,因为他离完美还相差甚远,所以我们还要放手追求严谨的艺术态度和世间稀有的美丽。”

16世纪,米开朗基罗的绘画艺术红遍了半边天,一些年轻艺术家痴迷地追随于他的风格,盲目效仿,使得16世纪的艺术沉落低谷。

因此,瓦萨里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出生在那个年代。如今,一位艺术家在一年中可以创作六幅作品,而过去,六年也许才一幅,却还不够完美,所以这样的作品不受画展的青睐,绘画风格也很难被大众接受。瓦萨里指出,绘画不是一门独立的艺术,他推崇梵蒂冈撒拉国王王宫内的艺术作品,庄严而壮观,被认为极有品位和风格,虽然现代艺术家对其观点评论不一,但一些省时省钱,却又雄伟壮观的作品确实很受欢迎。

拉斐尔和米开朗基罗的艺术可谓当时独特风格的代言,一些人对拉斐尔优美儒雅的风格情有独钟。在波旁皇族势力驱使下,缩小了拉斐尔从前庞大的学派,学徒们被迫各奔东西,即便如此,他在“拉斐尔画室”里创作的辉煌也是不可磨灭的。在洛多维科·多尔斯撰写,皮耶罗·阿尔提诺出版的《关于绘画的对话》一书中引入了提香对拉斐尔一生的评价,再次肯定他对艺术做出的伟大贡献。随着“综合学派”的兴起,人们的眼光不再只停留在米开朗基罗的风格上,而是趋向与早期艺术大师完美画技的交汇与融合。奥古斯蒂诺·卡拉奇的十四行诗暗含了这种综合艺术,侧面体现出当时艺术现状及拉斐尔的艺术地位,表达了对他的赞美之情,诗中写道:

对艺术的追求与灵感就像一位技艺精湛的画师,让罗马人精通艺术设计,让威尼斯人开创光影画法,让米开朗基罗的画派红极一时,让提香冲破传统的束缚,展现最真实的大自然,让柯勒乔建立君主至上的皇式风格,也让拉斐尔独创了对称之美。

在《右对称》一书里,我们可以了解到拉斐尔艺术创作的平衡,书中介绍了群雕和壁画中对称的美。委拉斯开兹的意大利艺术之旅的最大感触是拉斐尔的名望和画派又重返艺术巨坛。

那时,大约17世纪初,委拉斯开兹来意大利不是为学习,而是为收集一些写作素材,发现翁布里亚画派的艺术家创作的作品最为流行,作为一名西班牙艺术家,他却认为提香更赋有绘画的才华,但是布什尼(在卡罗·扎斯汀的《委拉斯开兹》引用)曾听萨尔瓦多·罗萨评论道:意大利画家非常拥护拉斐尔,并认为艺术最高境界的皇冠非他莫属。

很多对于拉斐尔的艺术评价并非源于雕刻家贝利尼,也不是罗马鉴赏家阿里斯塔克斯,而是拉斐尔去世若干年后,于1680年,艺术伟人们推翻了过去对他的“判决”,卡洛·玛拉塔成为恢复拉斐尔艺术和名誉的平反者和宣传者。

与此同时,圣路克学院的主席也放弃了对塞巴斯蒂亚诺·德·皮文博画派的尝试,凭借着教皇的大力支持,将全身心投入到复苏拉斐尔壁画艺术事业中来。

在阿尔卑斯山南部,拉斐尔的名望如同圣火,点亮了法国的艺术之路,1607年,法国艺术出版社出版了瓦萨里《艺术大师的生活》的法文译版,普桑(Poussin)从此书中得到了很多灵感,于是迫不及待地前往意大利学习罗马学派艺术。拉斐尔在法国的艺术影响如同早期素描对雕刻的影响一样重要,李·苏厄尔(Le Sueur)被视为法国的拉斐尔。

在法国艺术中,苏厄尔的名望虽不及勒布伦(Lebrun),但意大利的艺术体系和品位已深深扎根于法国,由于路易十四对意大利艺术忠爱有加,在罗马建立了法国艺术学院,在那里,法国学徒聚集到拉斐尔画室里学习不朽的壁画艺术,越来越多的他国学子蜂拥而至加入学习,以至于后来教皇不得不下驱逐令,将他们驱出梵蒂冈。在此期间,多瑞尼(Dorigny)的雕刻艺术的传播加深了拉斐尔的艺术影响。

18世纪,考古学家温克尔曼和他的助手拉斐尔?蒙斯(Raphael Mengs)携手将拉斐尔的艺术成就和影响推向了意大利的顶峰,因此拉斐尔摘得艺术的王冠也是当之无愧的。生活在罗马的德国艺术家们也被蒙斯对艺术的热情之火所温暖。

温克尔曼用“宁静浸透美丽”来形容拉斐尔的举世之作《西斯廷圣母》,虽然世人已感受到此作的力量和魅力,但还远远不够,他的作品永远无法用语言来描绘。

而在那个时期的德国人非常欣赏布歇的艺术,这位艺术家虽对拉斐尔极为赞赏,但相比之下,他更偏好吉多·雷尼(Guido Reni)的创作手法,并称拉斐尔是位“伤心的画家”(peintre bien triste)。以温克尔曼为首的众艺术家很赞赏约翰·沃尔夫冈·歌德(Johann Wolfgang Goethe)的父亲,并称其为“福音”,许多考古学家对他也很感兴趣,为他的作品着迷,称他为艺术伟大的祖先,对他的“罗马艺术让你乐逍遥,罗马艺术必将不朽”一言极为赞同。

约翰·沃尔尔夫冈从小就在这样一位优秀父亲的熏陶下成长,年轻时,他曾去过德累斯顿,但他好像未被那里美术馆的瑰宝所打动,却被荷兰学派深深吸引,在穿越阿尔卑斯山时,又对雕像“守护神”(genius loci)爱不释手,不仅如此,这位德国伟大诗人还经常赏着月下的桂树,闻着柠檬树的清香,观着古老宫廷中历史悠久的大理石,一边嘴里吟着诗词“熟知的大地”,一边研究着古代艺术大师的巨作。

在意大利之旅中,歌德于1786年10月来到波罗娜美术馆,站在拉斐尔的巨作《圣塞西莉亚》前细细品味,深深地被他的作品所感染,在他心中,拉斐尔的艺术已远远超越了吉多、德门其诺和卡拉奇。歌德对拉斐尔很敬仰,认为“虽然宗教把艺术推向了顶峰,但占了上风的迷信观念和旧习俗再一次把艺术推入谷底”,对此,罗斯金也极为赞同。

同时,歌德持公平公正的观点推行拉斐尔的艺术,他称尽管拉斐尔达到别人无法达到的艺术巅峰,但永远不能成为万能的上帝,像撒冷的国王及祭司麦基冼德一样,没有父亲和母亲,也没有自己的出身,但有欣赏和承认他们卓越才华的老师和前辈。

拉斐尔的艺术之路充满了新奇和坎坷,值得学习。歌德对科学有着浓厚的兴趣,在绘画的色泽搭配和植物成长领域都略有研究,但在罗马,他的才华和成就被米开朗基罗的西斯廷壁画之光芒遮盖,预示着“英雄主义”的来临。

歌德的著作《远去》(Ewig-Wei-bliche )、《福斯特的婚姻》和《海伦娜》,不仅有着日耳曼语言的力量,不失南部艺术的柔美,还突显了男人的阳刚,整合了佛罗伦萨画派的雄壮有力和拉斐尔精美雅致的风格。

在德国浪漫主义的后期,拉斐尔成为一个富有神秘色彩的伟大艺术家,有着女性般的温和性情,崇高且神圣,对于他的研究骤然形成一股强大的艺术之风,席卷了整个德国。

歌德,这位德国青年艺术家,怀着对中世纪真挚的信仰,像现代汤豪舍(Tannhauser)一样,放弃法国古典艺术的创新和异教徒的身份,转而追寻罗马天主教,成为拯救世人的福音和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