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当一个女人漂亮得不突出的时候,男人就会夸奖她聪慧,对吗?”
“不,在我眼中,你很漂亮。”
“那没入你眼前,我是不是不漂亮?”
“第一次见你,我没敢仔细看,其实你很漂亮。”高大全将话说得滴水不露。安灰对自己不依不饶的问话自得其乐地笑了。
同样这晚,杨淇穿得光鲜亮丽地也去约会了,当然是和唐伟了。灯红酒绿,谈情说爱……午夜时分还没散去,微醉的杨淇问道:“你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你的所有。”唐伟笑吟吟地说。
杨淇娇俏地笑起来,唐伟神志开始迷离。
孤男寡女,两片热唇叠合在一起,情欲在心中蠢蠢欲动,他们在偷情,这是一种神秘的喜乐,黑暗罪恶的喜乐,左手让右手不知道,激情时分,欲念在灵魂深处抬起头来,喷薄欲出,宽衣解带,电光石火间,杨淇一把将唐伟推开。
“你能接受短发、短裙、短暂恋情,可我不能,我要婚姻。”杨淇郑重其事地说道,可话一出口,她把自己给吓到了,真是莫大的讽刺呀。她不是一直热衷于水深火热的生活吗?不是一直和男人谈情说爱乐此不疲吗?如果让安灰她们听到后,一定会觉得那不是她了。
唐伟说:“我给你。”
“我对你是认真的,我的爱情底牌是情,不是性。”杨淇冷静地说,今晚她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原来她也和姐妹们一样热切地盼望爱情的降临。
唐伟一脸疲倦、绝望的神态,对着杨淇点了点头。
静默,静默,沉重的静默。
8
这几天叶之之没有骆坤的消息,她好几次都想给骆坤打电话,但是终究没有打过去。她想:“如果他在意我的话,一定会打电话来的。”一个上午叶之之都守在手机旁,不离不弃,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骆坤的电话来了!叶之之有些兴奋,按捺住心中汹涌的喜悦,沉静地应了声,“你好。”
“你好,对不起,这两天我出差了,实在是太忙了,没顾得上你。”骆坤歉意地说道。
“没关系。”
“这样吧,晚上我请你吃饭,下班后去接你。”骆坤说。
“好吧。”
挂断电话,叶之之心中狂喜,笑靥如花。这是她和骆坤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她决定要打扮得光鲜点儿。正想到这儿,同事喊叶之之去开会。叶之之战战兢兢地走向会议室,她知道潜伏着的某种危险即将来临。
这是胡总编休假后第一天来上班,胡总编正襟危坐,环顾四周,与叶之之相视,两人心照不宣,叶之之注意到他头顶的血痕已经结了痂,看样子完全好了。人到齐后,胡总编宣布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职务调整的事,不耽误大家的时间,言简意赅,情感专栏由马思思来负责,叶之之负责中缝版块。”他用沉稳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完,会议室似有一道闪电劈了下来,映照出同事定住不动的惊讶画面,四下里一阵交头接耳,大家向她投来同情的目光。
叶之之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她怒火中烧,胡总编狡黠地回给她一笑:“希望大家不要有什么意见,只要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的,中缝同样精彩嘛!散会!”
叶之之气结,这一天她过得一阵喜一阵悲。临约会前,她把安灰、杨淇、陈渔全都叫来,把潜规则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叶之之激烈地叫嚷着:“恶心死我了,想潜规则?没门,我炒他鱿鱼!”
“对,遇到这事,就得揭竿而起!”陈渔气愤地说。
安灰问道:“你想辞职?工作、收入、生活品位,一环扣一环……”没等安灰说完,杨淇打住话头,说道,“我觉得你应该感谢老胡。”
大家一脸的疑惑看向她,叶之之问道:“为什么?”
“你想呀,如果不是那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你能和骆坤相遇吗?”
大家觉得这话还有点儿意思,叶之之想起了骆坤说的,十字路口的36秒,心中不免有些释然:“那我是因祸得福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杨淇说。
“你若失身,就不是福。”安灰说。杨淇和安灰此时像皈依佛门的教徒。
“对,缘分就是很微妙的,也许你那晚从了老胡,就真遇不到骆坤了。上帝果然是公平的。”陈渔认真地说道。
叶之之发泄完心中的怨气,快速地去冲了个澡,过一会儿,衣着光鲜地出现在姐妹们面前,前一秒是乌云惨淡,后一秒又风和日丽,失业、恋爱轮番上阵,生活就像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你将会得到什么!这时叶之之家的门铃响了,她知道这是幸福来敲门了。
叶之之和骆坤去“巴和”吃饭。叶之之内心无比幸福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骆坤——多么帅气的名字,正如他本人,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身上散发着男人的锐气和成熟的魅力,性格强势,干练,说话做事从不拖泥带水。
骆坤笑着问:“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我得放大胆仔细地看。”
“呵呵,古董吗?是真品还是赝品?”
叶之之笑而不语,骆坤端起酒杯,边喝边看叶之之,那种带有欣赏的眼神,让叶之之感到很受用。
“你今天很漂亮。”骆坤说。
叶之之回他一句:“你今天很潇洒。”两人相视一笑,干杯。
叶之之说:“你工作时很风云气,休闲时很文艺气。”
骆坤不置可否,接着说道:“我能替你补充吗?”
“当然。”
“生活中有时还会孩子气。”骆坤笑着说,这时走来一位男士,向骆坤打招呼:“骆总,也在这吃饭呀。”
骆坤笑着回应道:“要不一块儿吧。”
这位男士看了一眼叶之之,一副很知趣的样子:“是客户吧?那不打扰了,你们吃。”
骆坤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男士走了。突然之间,叶之之心有不悦,暗想:“我不是他的客户,为什么他不解释一下呢?”叶之之感觉被他束之高阁了,成了无关紧要的一个人。“为什么不解释?”这个念头一直蛰伏在她的心中。骆坤脸上没有一丝窘迫,后来许是骆坤觉察出叶之之的不悦,他说道,“无关紧要的一个人,用不着解释。”
叶之之怔了会儿,忙回过神来说道:“我倒觉得自己是无关紧要的人。”
“怎么会?”骆坤反问道,叶之之抬眼看他,觉得他眼睛里有一点儿慧黠,富于涵养,又有一点儿真诚和坦荡。
“那是我多想了。”叶之之说。
骆坤讪笑地说道:“女人天性敏感,这话一点儿也不假。不过,我不希望今晚你不开心,不然我会难过的。”
骆坤说完,叶之之心中怅惘的阴影慢慢地消失了,笑容重现脸庞。看到叶之之笑了,骆坤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真诚地说道:“我相信我们是有缘分的,我会好好珍惜的。”饭后,骆坤开车送叶之之回家,到了楼下,骆坤深情地说:“我看着你上楼,灯亮了,我离开。”
叶之之心中升起美妙的安全感和幸福感,和骆坤依依惜别,从一楼到四楼,32个台阶,叶之之走得很慢,心里却涌起无限的喜悦,就像是踩着音符一样,每一脚踏上去,都是那么幸福和甜蜜。她多么希望,这幸福的台阶,变成长长的,走也走不完。
楼下的骆坤一直盯着四楼的窗户,可不见灯亮,情急之下,骆坤迅速下车,一个箭步向楼梯上奔跑,上来三楼,看见叶之之在楼梯间站着,骆坤一把拉过叶之之,将她拥进了怀里,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我……我只是想慢点走。”叶之之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眼里有泪。
骆坤如释重负地笑了:“傻瓜,吓坏我了,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叶之之泪流满面,她的内心像蜜一样甜得化开来。
晚上11点,杨淇的电话打了进来,盘问叶之之约会的情况:“他很不错,你很有眼光嘛。约会怎么样?”
这时叶之之已经躺在床上了,笑着说:“还好。”
杨淇坏笑着说:“没发生点‘意外’情况?”
“没有。”
“不可思议,我还以为你们俩现在在一起暧昧地痴缠呢。”杨淇说。
叶之之笑笑,说了那幸福的32个台阶,接着又说了自己的心事:“他朋友误认为我是他的客户,他却不置可否,一笑而过,后来才解释说,那个朋友是无关紧要的人。”
杨淇冷静地分析道:“总有个人在骆坤眼里是无关紧要的,不出意外,那就是他的朋友,出意外的话就是你。总之,有些男人就是只暧昧不爱情,这也是他们不愿公之于众的最大原因。”
“真是搞不懂他。”
“你得养足了精神,沉住了气,恋爱是场持久战。”挂断电话,叶之之百感交集。
9
说到百感交集,放在陈渔身上再合适不过了,她每周周末依然都会抽空去郎峰家,帮他打扫卫生收拾房间,为爱神魂颠倒,患得患失,总怕自己做得不够好。这一次她在卫生间里发现一条黑色丝袜,她去质问郎峰,没想到郎峰对她质疑的眼神暴怒起来。
“你这是不相信我,那是我表姐来这儿借宿留下的。”郎峰信誓旦旦地说。陈渔看着他认真的神态,简直像董存瑞举炸药包,也就接受了这个子虚乌有的表姐。
“哦,是我不对,我不该怀疑你。”陈渔将信将疑地说,但那条黑丝袜始终阴森森地像蛇一样盘踞在陈渔的心上。后来几天,郎峰每天下班都去接陈渔,晚上陪她一起吃饭。日子过得风调雨顺,陈渔心中的那条黑丝袜也就顺风顺水地消失了。
周三的晚上,姐妹几个都很清闲,叶之之提议去看美国电影《命运规划局》,这是一部爱情励志片,爱和命运的搏斗让人惊心动魄,百感交集。从影院出来,她们都为大卫不屈于命运,死心塌地地用力去爱艾丽丝而无比感动。叶之之不由地感慨道:“用沉默隐藏爱情。”
安灰说:“用激烈扞卫爱情。”
杨淇说:“用谋略夺取爱情。”
陈渔则怔怔地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大家眼神都看向她,正好路过“素年锦时”咖啡馆,她们进去小坐了一会儿,看到陈渔因郎峰那副神魂颠倒的样子,话题不得不扯到郎峰身上。
“才气、不羁、张扬,这就是典型的刀锋浪子呀。”安灰由衷地说道。
“刀锋?说得好吓人呀。”陈渔作楚楚可怜状。
“杨淇,你阅人无数,你给她点真经。”安灰调侃地说。
杨淇像是来了兴致,清咳了下,故作深沉:“这男人就是江湖,本人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就告诉你点真经,有的男人喜欢你文艺,有的男人喜欢你厨艺,有的男人喜欢你床艺。他是哪款?”
陈渔说道:“应该喜欢我文艺多一点。”
“搞清楚就好,看什么男人下什么套,你多看点文艺书,提高品位就可以了。”杨淇一副指点迷津的态势说道。
叶之之不说话,只在一旁偷着笑。安灰听完,补充道:“往简单了说,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鸡味狗味,臭味相投。”
听得陈渔准备重整旗鼓,向恋爱挺进。
这几天,陈渔白天黑夜地看了不少关于人体艺术的书,坚信“品位决定恋爱滋味”。准备好后,直奔工作室,想着让她的郎峰刮目相看。郎峰和模特两个正聊着艺术品位,陈渔坐在一旁为他们斟茶倒水,忙前忙后。好不容易停息一会儿,陈渔见缝插针地也想参与进来,为引起他们的注意,讲了个自作多情的笑话,他俩一脸风情不解地听完,继续相谈甚欢,剩下陈渔百无聊赖,整个屋里,也就左手边的那个雕塑最配合她了,那是个笑得有点夸张的搞怪模型,陈渔看着雕塑,读出几丝嘲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