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聚会时,陈渔向姐妹党说起她和劳佳的事情。“爱他就要和他发生关系?你不和他发生关系就是不爱他?这是什么逻辑?”陈渔开始迷惑,“男人是不是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你不明白,这个世界就是充满了这样的逻辑,男人的逻辑。”杨淇轻扫娥眉,冷笑一声,“哼,很无趣。”
叶之之对陈渔说:“男人总是因性而爱,女人总是因爱而性。肉欲有着物质的属性,而情感则具有纯精神的属性。”
安灰接道:“在许多诱惑面前,你还是Virgin,让人佩服的同时,也让很多男人更加垂涎欲滴。”
“如果他值得我爱,别说身体了,就是生命也在所不惜呀。”陈渔坦言道。
杨淇哈哈地笑了起来:“要是我,现在已经死8回了。”她起身去包里拿香奈儿5号,回来说,“男人们都很务实的,特别是猎艳的男人,像闻腥就起劲儿的猫,他们目标明确,见风使舵,有的放矢。和你相处的时候,他格外的有时间,有耐心,有情调,每天春风得意地出现在你的面前,那样子好像分分钟都在想你,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穿什么甚至聊什么,热情得似乎供不应求。”
叶之之插言道:“坏男人都让杨淇碰上了,自然她对男人都是持有悲观主义的。”她劝慰陈渔,“要对爱情有信心,至于劳佳爱上你的身体还是灵魂,这短短时间里,无从判断。”
“我会把握好自己的。”陈渔由衷地说。
“我敢保证这个男的从此再也不会找你。”杨淇说。
陈渔疑惑地看着她,安灰则帮她解释道:“你令他丧气。他会觉得你是个看上去风情,实际上很无趣的女人,他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他要开辟新的战场。”
陈渔惊讶地说:“杨淇,你可真是男人的朋友,你说得没错,事实上劳佳真的没有再联系我。”
……
欺骗派与坦诚派短兵相接,好在有惊无险,一切安然无恙。那晚,姐妹党酒足饭饱之后,便商议要去“维也纳”唱歌,好像要庆幸Virgin依然存在。在香河路段她们搭了辆出租车,夜幕下的城市灯红酒绿,红尘万丈,风月无边,魅惑着无数暧昧男女前赴后继。清凉的风畅意地吹着,她们开怀无比,振臂高呼,摇旗呐喊着:“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宠辱不惊,看情场春来春去。”声势浩大地向这个城市的中心进军。
陈渔只想找个能懂她、爱她、体贴她的男人,这个男人应该像一棵橡树,而她则像他身旁的一株木棉。在“维也纳”的包房里,十首歌尽欢后,配着轻音乐,陈渔忍不住朗诵起舒婷的那首《致橡树》:“……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叶之之、杨淇、安灰、陈渔她们的眼里都泛着泪花,亮晶晶的,如那颗为爱守候和坚持的心灵。回到家,陈渔扔下包,就躺在了床上,身体筋疲力尽,意识却异常地亢奋与清醒,怎么也睡不着。在“维也纳”诵读《致橡树》的时候,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杜宁,想起了那个愉快的晚上,她牵着“大熊”,也诵读《致橡树》……想到这儿,陈渔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翻过身抱起枕头,闭眼怀想着当时抱着“大熊”的感觉,不知不觉,陈渔睡着了,梦里重现那晚的情景:“大熊”吻了她,后来她睁开眼,惊奇地发现是杜宁在吻她,他脱掉了“大熊”的道具服,陈渔惊慌地躲闪,她想逃,可怎么也逃不掉,杜宁一把抱住她,捧起她的脸,深情地说道,“我爱你。”之后杜宁便消失了,只剩下陈渔在空旷寂寥的街上,无助地哭了起来……陈渔被“哭”醒了,她猛地坐起,惊慌地打开台灯,怔了怔,长舒了一口气,接着便又躺下了,暗想,“怎么会做这种梦呢。”
9
一觉到天明,杨淇想起自己的事儿就开始犯愁了,周日不用去上班,模特比赛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她带着一份早餐和一份早报去了叶之之家,相约而来的安灰和陈渔也都带来各自的早餐。陈渔瞥见阳台上晾有一男士内裤,禁不住惊叫起来,跑来低声对安灰和杨淇说道:“她家有男人的内裤!”
安灰疑惑:“谁的内裤?”
杨淇说:“又有新的男人了?”
叶之之从卫生间出来,三个女人一脸狐疑地看着她,叶之之迎着她们的目光,一脸的愕然,三个女人指着阳台方向,异口同声地问道:“说!有什么情况?”
看着她们虎视眈眈的样子,叶之之只好坦白从宽,嗫嚅道:“我和骆坤重修旧好。”
杨淇揶揄道:“骆坤可真有本事,一会儿让你为他哭,一会儿让你为他笑。”
“重要的是还肯为他洗内裤。”安灰补充道。
陈渔担心地问道:“他这次是认真的吗?”叶之之知道陈渔一直不赞成恋爱男女同居,她认为一旦分手,受伤害的总是女人。叶之之点点头:“是认真的。”
“认真的态度是要以婚姻为目的。”陈渔提醒道。
叶之之笑着说:“我结婚的话,要你们三个当我的伴娘。”
“在你结婚前,我先把自己嫁出去。”陈渔沾沾自喜。
“哟,还不乐意给我当伴娘呀。”叶之之嗔怪。
“不!”陈渔食指指向她们,眼神咄咄逼人,“相信你们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羞于启齿的数字。”
杨淇满不在乎地说:“当然有,比如约会的次数。”
叶之之想了想:“我三围的数字。”
安灰支着下巴,慵懒地说:“我的应该是体重。”
最后陈渔撇撇嘴说道:“我当伴娘的次数。”安灰故意逗她,“就是让你嫁不出去!”陈渔反抗,“我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大家乐了起来,叶之之提醒大家快吃早餐,她们四个轮换着吃。吃饱喝足后,杨淇的心事便浮了上来,愁眉苦脸地说,“我该怎么办呀,我爸妈真会把我带回安阳的。”
叶之之收拾东西,漫不经心地说:“大不了就回安阳呗,小城大爱的,多好。”
杨淇撇撇嘴,不屑地反驳说:“我才不呢,横竖几条街,十分钟就能逛完整个城。”她接着亢奋起来,“这里有我的梦想、我的未来、我的一切!死活我都要在这里,不然我会含恨余生的。”
“能有什么办法?阅尽了人间美色,寻常男子如何能入你的法眼?”安灰一边看杂志封面上的美男,一边揶揄道。
杨淇没答理安灰,这时她表妹打来电话,杨淇对着电话发起了牢骚,义正辞严,“唐果,你一定要在25岁前找到心仪的男朋友,25岁真的是女人的分水岭,25岁之前,青春正盛,豆蔻年华,一过25岁,便江河日下,一泻千里,成了黄不黄绿不绿的大剩女,像我30岁了,浑身的战斗细胞才开始警觉,已经晚了,那些各方面条件不错的适婚男都被眼尖手快的女人给抢走了,现在没一个好男人,一片狼藉留给我们,像挑剩下的菜。”杨淇长舒口气,铿锵的语速像在说遗言。
她表妹有些不耐烦了:“大姐,唠叨完了吗?我打电话要你帮我买个哆啦A梦。”
“去,找个男朋友帮你买!”杨淇赌气地挂掉电话。刚才她的坦诚以告,她的喋喋不休,她的痛心疾首,让叶之之、安灰、陈渔惊奇地看着她,这还是那个自信、骄傲且浑身充满优越感的杨淇吗?见大家这么看着她,杨淇愕然地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大家这才回过神来:“没,没有。”陈渔幽幽地来一句,“白马王子不会晓得我们等得有多着急。”
“肯定是骑驴来的,跑不快。”安灰打趣道,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笑过之后,杨淇焦躁起来:“别笑了,到底该怎么办嘛?平时,我可都帮你们出主意的,别忘恩负义,好不好?”
大家停止了笑声,个个正色起来,叶之之轻咳道:“要不,从你认识的所有适婚男里,精挑细选一个。”
“干吗?”杨淇瞬间闪出几个离异男孩、秃头无房的半老男人,心生恐慌。
“结婚呀!这样父母就不着急了,也不让你回安阳了。”叶之之说。
“不行,他俩倒是不急了,我肯定会疯掉的,简直是矬子里拔将军,我会含恨余生的。”
安灰说道:“我要是混出个前夫,借你在父母面前挡一下,可惜没混上。”
“什么意思?”
这时陈渔听了出来,急切地帮安灰说道:“她意思是让你找个临时男朋友,把你母亲这关挡过再说。”
“能行吗?万一他们逼我和那男的结婚,可就弄巧成拙了啊!”杨淇惴惴不安。
叶之之说:“这倒是个主意,不然,怎么办?先救急再说呀。”
陈渔帮腔:“就是,只要父母看你身边有个看上去还算靠谱的男人,心就会放宽一些。”安灰热情激昂:“只要让你留在鲁城这片广阔的‘战斗场地’,不信看不到王子归来!”被大家这么一说,此时的杨淇心潮澎湃、斗志昂扬。
10
杨淇从叶之之家出来,就寻摸着去哪儿找临时男友。走在大街上,一眼看去,满街全是寂寞的人,她的脑海里闪现着几个人选,掂量来掂量去,终于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拿出手机,给张峰打电话,杨淇好不容易费尽口舌把事情说清楚,谁料,张峰哈哈地笑了起来,他说:“我下个礼拜就要结婚了。”
杨淇噎住,挂断电话,翻看电话簿,她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葛根。杨淇去找葛根,希望他能力挽狂澜。在他的服装店里,杨淇说:“我记得欠你一顿饭,正好今天有空。”语气既不客气也不温柔。
葛根笑脸相向:“我请你。”
“我说了,我请你。”杨淇一点儿也没有放下她傲慢的姿态。
“哪儿有女士请男士吃饭的。”
杨淇看向他,郑重地说:“我请。”
葛根故意逗她:“我请。”
“好吧,你请。”杨淇气结,索性说道。
饭间,杨淇把要葛根与她假装情侣的事情说明后,葛根一脸欣喜,他给杨淇说了自己的个人情况,杨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轻咳一声说道:“一定别演砸了。”
“砸到我手里,岂不更好?”葛根夹了一口菜,抬眼看到杨淇一脸的愤然,忙改口道,“我一定帮你演好,让你留在鲁城。”
杨淇看葛根信誓旦旦的样子,这才松了口气:“干杯!”两人举杯预祝阴谋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