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不同于夜晚,一切都豁然开朗。这个墓穴处在一个丘陵的半山腰处,它的旁边是一块块的梯田。梯田上长满了种庄稼,它们像一个圆圈一样地套在丘陵上,一圈一圈的从丘陵的底部一直套到丘陵的顶部,把丘陵染成绿色。梯田,有利用保持水土,也最大限度地利用了丘陵的宽度。这些丘陵,就是人和大自然结合的写照。
吴三又仔细看了一下墓穴,再三确定加肯定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了,方才有些心有不甘的离开。
站在山上,放眼望去,果然,吴三和安高苏再看书堂村,整个村子,隐藏在山水之间,村子的房屋在树荫中若隐若现。它的东,南,北三面都是一座高高的山岭,西面一片坦徒,一条河流从这边穿过,流向远方。并且,南边的山岭和东北两边的有很大的不同,东北的山都已经改造成了梯田,南边的山岭却长满了树林。
在远处看村庄,却阴霾重重,处处透着一股晦气,早些年吴三曾经从一个占卜术士那儿知晓了一些阴阳之事。这村落的座落,往往都是很有讲究的,这一河,一山,一草,一木都要有个阴阳说法,从座落上,就能看出这个村子的命数。
眼前的这个村子,从水文看,不知何故,阴阳明显失调,像是有一股妖气在作祟一般。
“你发什么呆啊!”安高苏拍了吴三的肩膀一下,说道。
“我只是觉得这村子不寻!”吴三道。
“我看你是被那镜子折磨疯了,整天一副疑神疑鬼的模样。纵然这是山青水秀的美景,也经不起你这种心情的糟蹋!”安高苏道。
“这一草一木都孕含着神奇,千万别被这眼前景物给迷惑了。你可知这风平浪静的背后,往往隐藏着限无玄机。我们行走江湖,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上懂天文,下通地理,中间还要对世俗民情了然于心,方能应付这风云变幻”吴三说道。
“好,说不过你,我只说你一句,你就整出这么一大砣”安高苏朝安高苏抿了下嘴道。
吴三和安高苏又回到了村里,他们并没有直接到王村长那里,而是先找到了
发现墓穴的老人。老人住在村东的一个茅屋里,他的房屋让吴三有些惊讶,那几乎就是古诗里的建筑。房屋用土坯和草芥筑造。记得小时候,在吴三生活的那个村庄里也有一些老人会制作这种土坯,他们把掺杂着麦麸的黄泥均涂到一个长方形的木框里,之后放到太阳下晒干,黄泥和麦麸凝结成块,就是制成了一块块的土坯。但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吴三当时生活的那个村子里的人已经很少用这种土坯来建筑居住用的房子了。而这咱房子的房顶都是用用修剪过的麦杆铺盖而成的。
不仅仅只是老人住这样的房子,在吴三们穿过这个村落的过程中,发现这个村子的房屋至少有一半是这个样子的。
老人的模样也有些奇特。老人有八十岁左右的年纪,头发,眉毛,胡须都已经雪白。身体近似骷髅,浑身透着些寒气。他正躺在一张土炕上,这张土炕占据了整个房屋至少一半的空间。老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吴三和安高苏。让人有些无所适从。
吴三注意到老人房屋的墙壁上挂的一张画,画上是一只体型健美的狐狸。这张画让吴三兴奋,虽然此画的作者没有什么来头,但从那枚几乎模糊的落款来判断,这画得有二三百年的历史了,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吴三和安高苏此行的目的,是寻找那把古铜镜的下落,如果再见不能什么眉目,能得到这副古画,也不枉此行。
看得出老人对吴三们很冷漠。吴三问:“老人家,能不能给吴三们说说你当天发现墓穴的情景。“
老人只是看了吴三们一眼,就转过身去,冷冷道:“已经有很多人问过了,没什么好说的了,工地上的人也都死了,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那把铜镜呢,你一定见过那把铜镜?”吴三追问了一句话,不想这话彻底激怒了老人,他突然从床上爬起来冲到吴三的面前,甩动着他的拐杖,怒吼道:“我没见过什么镜子。我一把年纪了,我快死了,我不想惹事.”
吴三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对不起,老人家,我们绝对没有审问你的意思,我只是个古玩商”吴三不无虚伪地狡辩说。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是在白费工夫,告诉你,你什么也得不到!现在马上离,滚出去!”老人一边说一边把吴三和安高苏从他的屋子里推了出来。在吴三和安高苏踏出门槛的那一刻,茅屋的木门就被老人“砰”地一声关上了。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吴三和安高苏也只好悻悻地离开。安高苏说“民风彪悍啊,这老头儿脾气不小。”吴三和安高苏决定在这个有些神秘的小山村里转转,。老人的那副画狐让吴三对这个小山村充满了兴趣,心想如果能在村庄的一户人家发现古董,那么存有古董的人家就绝不只有一家.
近些年,随着像吴三这种文物贩子的“猖獗”,捣腾古玩,恨不得挖地三尺,现在要想找一个家家有古董,户户存古币的村子或者小镇已经是极有难度的事情。吴三曾经听一位资历很深的古玩商说过,在他刚刚入行那会,背个包随便跑一个村镇,就能收获得盆钵满满的,这位老先生曾经在一个镇子一下子收获了三张郑躞的画儿。可现在不同往日了,要找一枚铜钱都难。
但是,当吴三再次拜访了的一户口人家时,吴三兴奋异常。
不同于那个冷漠的老人,这次吴三们见到了个热情好客的少妇。她看上大约有三十多岁的年纪,丰满的体态,面容端庄,说话婉尔。
与老人住的房子大相径庭,这是一个很有讲究的庭园。青砖瓦房古朴而淡雅,庭园中心是一棵参天的古槐。吴三猜想这房子也有些历史了,或许是旧社会某一个豪绅地主留下来的产业。安高苏说:“土豪啊,这村子贫富差距挺严重,这一看就是有头有脸的人的宅子。”
女人把吴三和安高苏让进了一个宽敞的屋子,屋子里的摆设处处透着一种古朴之风,枣木桌,太师椅,但愦憾的是,吴三并没有在这个屋子发现有什么古画,瓷瓶之类的东西。吴三猜想自己肯定是来晚了,吴三那些无孔不入的同行,也许早就涉猎这里了,把值钱的玩意都弄走了。
吴三们和少妇聊了片刻,才注意这个庭院其实只有她一个人住。妇人说,她的丈夫十多年前就没了。“哪你的其它的亲人呢?”安高苏问。“都死了。”少妇漠然地答道。
“都死了?怎么都死了?”安高苏话说出口,方感觉有些失礼,忙打圆场说:“您这宅子真不错,比城里的别墅都好很多,不错,不错。”
吴三和安高苏相互对视了下,有一丝心照不宣的寒意,从他们的心中掠过,吴三和安高苏找到女人庭院之前,经过的一条胡同,这条胡同的房子,都是清一色的瓦房,不同于村子其它地方的土坯房。但是整条胡同都是静悄悄的,鸡不叫,犬不吠,家家户户都是房门紧,原来,都已经人去楼空了。
“他们都说是我的原因,因为这一切都是从我嫁到这个村子里开始发生的。他们说我身上带着一股妖气。靠近我的人都不会长命。”女人说道。
“他们未免太欺负人,怎么可以这样!”安高苏义愤填膺地说道。
“女人的命就是样的,没有办法的。”女人神情哀伤地说。
“荒唐,他们竟然相信这些鬼话。”吴三,不无见缝插针地讨好这个女人。
女人很热情地留吴三们吃饭。女人在隔壁的一间房子里做饭,吴三和安高苏在屋里喝着茶。吴三们所在的屋子之是一间套房,吴三们在客厅里,客厅的旁边是一个内间,那应该是女人的卧房。卧房用一张布帘和外间相隔。吴三确定也许这个女人的一切神秘都关在这个卧房里边。只要吴三走进去,就一定会有收获。
吴三站起身,透过窗口看见女人正在烟熏火燎地做饭,吴三踱到了布帘前,然后慢慢伸去手,准备掀开布帘,迈到女人的卧室里边。
“喂,你要干什么!”安高苏叫了起来。
“嘘。”吴三摆着手,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吴三走进了那间内室。这是一间温馨的女人卧室。干净而宽大的木床,漂亮的梳妆台,当然还有一些女人的人衣物。除此之外,再没有吴三预想中能让吴三惊讶东西了。
但当吴三转过身,准备离开时,突然发现对面墙上,竟然挂着一面铜镜。吴三几乎叫了起来,吴三太熟悉这面铜镜了,自从第一次看见它,它的模样就刻在了吴三的脑子里,十多年了,每时每刻它都像电影一样在吴三记忆中放映。吴三见过的古玩文物数不胜数,但都没有这面镜子夺目,让人疯狂。
现在它就挂在距离吴三大约两米远的墙壁上,吴三伸手,正准备去摘它,这时安高苏突然叫道:“快出来,她过来了呀。”吴三愣了一下,然后急忙迈出了这间房子。
就在吴三走出房子的时候,女人正用一个托盘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朝走过来。“你们一定饿了,吴三也儿也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都是些家常菜,看看能合你们的口味不。”
安高苏一边道谢一边迫不及待地大口吃了起来。吴三仔细悄悄地观察着这个女人,仅从外表上看,她是如此的娴静,平和,却又浑身充满了诡异。吴三的看到了她的嘴巴上,在丰润的两片嘴唇开合之间,露出洁白的一排排牙齿。与此同时那五个盗墓贼脖颈上的齿印竟然在吴三脑闪现,不过吴三马上就感觉这种想法有些荒唐。可是女人房内的那面铜镜是哪儿来的呢?是一件仿制的赝品吗?
在吃饭时,吴三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找个话题,不经意地提到那把铜镜,试探下女人的反应。但是一想到那个把吴三们赶出家门的老人,为了不重蹈覆辙,把事情再次搞糟,吴三还是打住了。
“大姐,你知道那把丢失的铜镜的事吗?”没想到安高苏竟替吴三把话讲了出来。
听到安高苏的这句话后,吴三手中的筷子差点掉到了地上,心想这臭丫头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倒替我先开口了。
“你是说,村子工地挖出的铜镜吗。”女人从容地问道。
“是的,您知道这事!现在铜镜丢了,您知道吗?”吴三兴奋地问道。
“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啊,但又谁知道那把铜镜是真是假呢,在我男人活着的时候,曾经听过讲过那面铜镜的事,而且村子确实有过一面名贵的铜镜,它是这个村子的老祖宗带来的,后来,一直当传家宝儿在族里传下去,可是传来传去竟然传丢了。之后,村子里的人就照着那面铜镜的样子仿制了几面,我家也有一面呢,本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她神态平静从容,看不出一点编造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