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年轻时,有本神奇的杂志,叫做《Whole Earth Catalog》,当年这是我们的经典读物。那是位住在离这不远的Menlo Park的Stewart Brand发行的,他把杂志办得很有诗意。那是20世纪60年代末,个人电脑和桌上出版还没出现,所有内容都是打字机、剪刀、拍立得相机做出来的。杂志内容有点像印在纸上的平面Google,在Google出现之前35年就有了。这本杂志很理想主义,充满新奇工具与伟大的见解。Stewart跟他的团队出版了好几期的《Whole Earth Catalog》,然后很自然地,最后出了停刊号。当时是70年代中期,我正是你们现在这个年龄。在停刊号的封底,有张清晨乡间小路的照片,那种你四处搭便车冒险旅行时会经过的乡间小路。在照片下印了行小字:
Stay Hungry,Stay Foolish(求知若饥,虚心若愚)
那是他们亲笔写下的告别讯息,我总是以此自许。当你们毕业,展开新生活,我也以此祝福你们——Stay Hungry,Stay Foolish!
吸收知识就像是饥饿时想吃东西一样,形容对知识很渴望;向他人请教时要像什么都不懂,形容非常的谦虚好学。
第三节 William Deresiewicz:不要在不断的优秀里走向平庸
演讲名称:不要在不断的优秀里走向平庸
演讲地点:斯坦福大学商学院
演讲人:William Deresiewicz
William Deresiewicz是美国著名的作家、文学评论家,他曾出版过多本巨作,对领导力也颇有研究,在斯坦福大学的演讲上,他向在座的学生提出了一个问题。
我提出的问题,当然,是一个传统地面向人文科学的专业所提出的问题:学习文学、艺术或哲学能有什么实效价值(practical value)?你肯定纳闷,我为什么在以科技堡垒而闻名的斯坦福提出这个问题呢?大学学位给人带来众多机会,这还有什么需要质疑的吗?
但那不是我提出的问题。这里的“做(do)”并不是指工作(job),“那(that)”并不是指你的专业(major)。我们做的不仅仅是我们的工作,教育的全部也不仅仅是一门主修专业(We are more than our jobs,and education is more than a major)。教育也不仅仅是上大学,甚至也不仅是从幼儿园到研究生院的正规学校教育。我说的“你要做什么”的意思是你要过什么样的生活(What kind of life are you going to lead)?我所说的“那”指的是你得到的正规或非正规的任何训练,那些把你送到这里来的东西,你在学校的剩余时间里将要做的任何事。
我们不妨先来讨论你是如何考入斯坦福的吧。
你能进入这所大学说明你在某些技能(skills)上非常出色。你的父母在你很小的时候就鼓励你追求卓越(excel)。他们送你到好学校,老师的鼓励和同伴的榜样激励你更努力地学习。除了在所有课程上都出类拔萃之外,你还注重修养的提高,充满热情地培养了一些特殊兴趣。你用几个暑假在本地大学里预习大学课程,或参加专门技能的夏令营或训练营。你学习刻苦、精力集中、全力以赴。所以,你在数学、钢琴、曲棍球等众多方面都很出色。
掌握这些技能当然没有错,全力以赴成为最优秀的人也没有错。错误之处在于这个体系遗漏的地方:任何别的东西(everything else)。我并不是说因为选择钻研数学,你在充分发展话语表达能力的潜力方面就失败了;也不是说除了集中精力学习地质学之外,你还应该研究政治学;也不是说你在学习钢琴时还应该学吹笛子。毕竟,专业化的本质就是要专业性。可是,专业化的问题在于它把你的注意力限制在一个点上,你所已知的和你想探知的东西都限界于此(It narrows your attention to the point where all you know about and all you want to know about)。真的,你能知道的一切就只是你的专业了。
专业化(specialization)的问题是它让你成为专家(specialist),切断你与世界上其他任何东西的联系,不仅如此,还切断你与自身其他潜能的联系(It cuts you off,not only from everything else in the world,but also from everything else in yourself)。当然,作为大一新生,你的专业才刚刚开始。在你走向所渴望的成功之路的过程中,进入斯坦福是你踏上的众多阶梯中的一个。再读三年大学、三五年法学院或医学院博士,然后再干若干年住院实习生或博士后或助理教授。总而言之,进入越来越狭窄的专业化轨道。你可能从政治学专业的学生变成了律师或者公司代理人,再变成专门研究消费品领域的税收问题的公司代理人。你从生物化学专业的学生变成了博士,再变成心脏病学家,再变成专门做心脏瓣膜移植的心脏病医生。
再次,做这些事没有任何错。只不过,在你越来越深入地进入这个轨道后,再记得你最初的样子(remember who you once were)就益发困难了。你开始怀念那个曾经谈钢琴和打曲棍球的人,思考那个曾经和朋友热烈讨论人生和政治以及课堂内容的人在做什么。那个活泼能干的19岁年轻人已经变成了只想一件事的40岁中年人(The 19-year-old who could do so many things,and was interested in so many things,has become a 40-year-old who thinks about only one thing)。难怪年长的人这么乏味无趣(That"s why older people are so boring)。“哎,我爸爸曾经是非常聪明的人,但他现在除了谈论钱和肝脏外再无其他("Hey,my dad"s a smart guy,but all he talks about is money and livers.)。”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或许你从来没有想过当心脏病医生,只是碰巧发生了而已。随大流最容易,这就是体制的力量(It"s easy,the way the system works,to simply go with the flow)。我不是说这个工作容易,而是说做出这种选择很容易。或者,这些根本就不是自己做出的选择。你来到斯坦福这样的名牌大学是因为聪明的孩子都这样(Because that"s what smart kids do);你考入医学院是因为它的地位高,人人都羡慕;你选择心脏病学是因为当心脏病医生的待遇很好。你做那些事能给你带来好处,让你的父母感到骄傲,令你的老师感到高兴,也让朋友们羡慕。从你上高中开始,甚至初中开始,你的唯一目标就是进入最好的大学,所以现在你会很自然地从“进入下个阶段”的角度看待人生(You naturally think about your life in terms of"getting into"whatever"s next)。“进入”就是能力的证明,“进入”就是胜利。先进入斯坦福,然后是约翰霍普金斯医学院,再进入旧金山大学做实习教授等。或者进入密歇根法学院,或高盛集团(GoldmanSachs)或麦肯锡公司(McKinsey)或别的什么地方。你迈出了这一步,下一步似乎就必然在等着你。
也许你确实想当心脏病学家。10岁时就梦想成为医生,即使你根本不知道医生意味着什么。你在上学期间全身心都在朝着这个目标前进。你拒绝了上大学预修历史课(AP history)时的美妙体验的诱惑,也无视你在医学院第四年的儿科学轮流值班时照看孩子的可怕感受。
但不管是什么,要么因为你随大流,要么因为你早就选定了道路,20年后某天醒来,你或许会纳闷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不是它是什么,不在于它是否是“大画面”(big picture)而是它对你意味着什么。你为什么做它,到底为了什么。这听起来像老生常谈,但这个被称为中年危机(midlife crisis)的“有一天醒来”("waking up one day")一直就发生在每个人身上。
不过,还有另外一种情况,或许中年危机并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让我通过告诉你们一个同伴的故事来解释我的意思吧。几年前,我在哈佛参加了一次小组讨论会,谈到这些问题。后来参加这次讨论的一个学生和我联系,这个哈佛学生正在写有关哈佛的毕业论文,讨论哈佛是如何给学生灌输她所说的“自我效能("self-efficacy")”,一种相信自己能做一切的意识。自我效能或更熟悉的说法“自我尊重("self-esteem")”。她说在考试中得了优秀的有些学生会说“我得优秀是因为试题很简单”。但另外一些学生,那种具有自我效能感或自我尊重的学生,考试得了优秀会说“我得优秀是因为我聪明”。
再次,认为得了优秀是因为自己聪明的想法并没有任何错,不过,哈佛学生没有认识到的是他们没有第三种选择(a third alternative)。当我指出这一点时,她十分震惊。我指出,真正的自尊意味着最初根本就不在乎成绩是否优秀。真正的自尊意味着对此问题的足够认识:尽管你在成长过程中的一切都在教导你要相信自己,但你所达到的成绩,还有那些奖励、成绩、奖品、录取通知书等所有这一切,都不能来定义你是谁(defines who you 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