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著名交响曲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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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九交响曲(自新大陆交响曲)

(捷)德沃夏克

创作背景

1892年,通过不断的努力,德沃夏克在欧洲乐坛的地位已经非常稳固,当时,他除了作曲之外,还担任布拉格音乐学院教授,并被英国剑桥大学授予名誉音乐博士学位。就在这个时候,大洋彼岸的美国向他发出了一个诱人的邀请。

美国一位著名女企业家,也是音乐爱好者的珍妮特·瑟波尔为了发展美国的音乐,筹建了纽约国家音乐学院,她邀请德沃夏克到美国来任教并担任院长,她希望德沃夏克用他的天赋和才华为美国这个缺乏文化的新大陆带来骄傲,她为德沃夏克开出了一万五千元年薪和每年四个月假期的优厚条件,这对当时因为子女太多而经济并不宽裕的德沃夏克来说,是很有吸引力的,于是,在1892年9月,德沃夏克带着妻子和一儿一女来到美国这个新大陆,而其余四个孩子仍留在国内。

美国的黑人和印第安人的音乐引起了德沃夏克的极大兴趣。他在回答《纽约先驱报》的访问时说:“我坚信,这个国家未来的音乐将必须以所谓黑人旋律为基础。这些旋律将在美国发展为严肃的、具有独创性的民族乐派的基础。我初来时,即有这种想法,现在已成了我的坚定信念。这些美丽而富有变化的主题是本土的产物。它们是美国的。它们是美国的民歌,你们的作曲家一定要采用它们……只有这样,音乐家才能表达一个民族的真实情感……在美国的黑人旋律中,我发现,一个伟大的崇高的乐派所需要的一切都已具备。它们是忧郁的、温存的、热情的、伤感的、庄严的、虔诚的、粗犷的、欢乐的、愉快的、雅致的,以及你们所需要的……创作中所使用的一切主题素材无不可以在这里找到源泉。”

怀着对祖国的思念和对美国这个“新大陆”的喜爱,德沃夏克着手创作他的《第九交响曲》。在这部交响曲中,他采用了印第安人和黑人音乐的元素,同时,也采用了捷克民族民间音乐,并把它们用斯拉夫人特有的热情和忧郁完美地结合起来。他在另一次接受采访时说:“我就是要试图把这种精神在我的新交响曲中加以再现。事实上,这些旋律我一个也没有使用。我只是把印第安音乐的特点体现在我自己创作的一些主题中而已;把这些旋律作为主题时,我用现代节奏、和声、对位和配器色彩的各种手法加以发展。”

有人因为德沃夏克采用了黑人音乐的旋律作为主题而把《第九交响曲》说成是美国的交响乐作品,但这种说法是片面的。实际上,德沃夏克在创作这首交响曲的时候,更多的是对祖国的思念和乡愁。他在为这首新的交响曲配器的时候,就把波希米亚音乐所特有的气质都织入了这部作品中。并且坚定地声称,不管他在什么地方创作,是在美国还是英国,他所写的总是真正的捷克音乐。因此,把这首《第九交响曲》称作是对美国和捷克两个国家的赞颂应该是不错的。

大概也基于这个原因,德沃夏克一直到首演前几天,才给这部作品题上《新世界》(或《新大陆》)的名字。1893年5月,《新世界交响曲》终于创作完毕。德沃夏克把终稿寄回给布拉格出版商的时候,在信封上用母语写下了“ZNovehoSveta”——“自新大陆”,所以,这首交响曲使用得最普遍的名字是《自新大陆交响曲》。

乐曲完成于1893年5月,当年12月16日在卡内基音乐厅首演。

作者风采

安东宁·利奥波德·德沃夏克(捷克语:Antonín Leopold Dvo.ák,1841-1904),19世纪捷克最伟大的作曲家之一、捷克民族乐派的主要代表人物。1841年9月8日出生于布拉格附近的一个农村,父亲是兼做屠夫的小旅店主。童年受捷克民间音乐熏陶,随里曼学习音乐。1857年入布拉格管风琴学校学习。1862年起在临时剧院(后改建为国家歌剧院)乐队拉中提琴,同时开始创作。此后广泛结交捷克进步知识界人士,钻研欧洲古典乐派、浪漫乐派以及捷克前辈作曲家斯美塔那的作品,确立了发展民族音乐文化的信念。1871年辞去乐队工作,除以教堂管风琴师谋生外,集中精力,从事作曲。

19世纪70年代,德沃夏克创作了爱国主义大合唱《白山的子孙》,并由著名的“布拉格赫拉霍尔”合唱团首演成功。这是德沃夏克生活和创作的转折,使他的作品得到上演的机会。1875年,德沃夏克申请奥地利政府的“清寒天才青年艺术家”国家补助金,他的作品受到勃拉姆斯的赏识和支持,领到了政府颁发的补助金。他和勃拉姆斯还成为终生不渝的朋友。德沃夏克也从此进入创作旺盛期。

德沃夏克的作品,很大一部分都是19世纪80年代写成的,其中包括《第六交响曲》到《第八交响曲》《a小调小提琴协奏曲》,歌剧《德米特里》和《雅各宾党人》,第二套《斯拉夫舞曲》等,使他获得了很大的国际声誉。

这一时期,他多次访问英国,受到热烈的欢迎。他的《第八交响曲》甚至被称为《英吉利交响曲》。他还去俄、德、美等国演出自己作品,备受欢迎。1888年,他在俄国演出的时候,与柴可夫斯基结识,并受柴可夫斯基的邀请,到莫斯科和彼得堡演奏自己的作品。

1891年任布拉格音乐学院教授,同年被英国剑桥大学授予荣誉音乐博士学位。

1892年接受美国邀请,出任美国纽约音乐学院院长,暂时离开了祖国。侨居美国的时候,写出了他最伟大的作品《第九交响曲》。

1895年,他回到祖国,继续在布拉格音乐学院任职,1901年任院长。他先后培养出五十多位音乐家,1901年他六十岁生日的时候,布拉格、伦敦、维也纳都为他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活动。

1904年5月1日,他因为心脏衰竭去世,享年六十三岁。

在逝世的第四天,捷克为他举行了国葬。

德沃夏克是一位富有强烈民族感和热爱祖国民族艺术的音乐家,对捷克民族乐派的伟大创始人斯美塔那所倡导和致力发展的民族音乐文化事业由衷地赞赏和拥护。在捷克民族独立运动的影响下,他为发展民族音乐做出了很大贡献。德沃夏克在自己一生的音乐创作中,始终把民族性这一重要因素放在首位,无论在歌剧、交响乐或室内乐作品中,他都努力把将民族性、抒情性和欧洲古典音乐传统紧密结合起来,达到尽可能完美的境地。他在美国任教期间,以美国黑人音乐为素材,创作了著名的《F大调弦乐四重奏》(黑人四重奏)和他那光辉的代表作《自新大陆交响曲》。

德沃夏克创作的作品很多,体裁也很广,他一共创作了十二部歌剧、十一部神剧和清唱剧、九部交响曲、五部交响诗、六部协奏曲、三十二首室内乐重奏曲,此外还有大量的钢琴曲、小提琴曲、序曲和歌曲等作品。其中最著名的有:《e小调第九交响曲》(《自新大陆交响曲》)、《b小调大提琴协奏曲》、《狂欢节序曲》、《F大调弦乐中重奏》和歌剧《水仙女》、《国王与煤工》等等。

作品欣赏

《自新大陆交响曲》采用的是标准的四乐章结构。第一乐章是严格的奏鸣曲形式,第一主题由两只支圆号缓缓奏出。

这个主题的前四小节是比较典型的黑人音乐的节奏,特别是黑人灵歌中用以表现反抗精神和愤怒心情的切分节奏。后四小节则是典型的斯拉夫歌曲的风格。这两种节奏是整部交响曲的结构基础,既用以表现斯拉夫人民反抗精神,也用以表现美国黑人反对种族歧视和种族压迫的斗争意志。

接下来是一段由长笛和双簧管奏出的动人旋律,近于捷克民间吹管乐的音调。

然后是一段由长笛奏出的著名旋律,它的构思来源于德沃夏克非常喜爱的一首黑人灵歌《马车,从天上来》。

这三个主题或分或合地发展,情绪渐渐激动,在展开部和呈示部中,这种紧张激动的情绪一直保留着,这大概是描写作曲家来到纽约这个新兴城市所得到的种种印象。最后是一个欢庆的结尾。

第二乐章是一个标准的慢板乐章。据说这个乐章的主题是受海华沙故事和形象影响形成的。美国诗人朗费罗创作的叙事长诗《海华沙之歌》,描写的是印第安的一位民族英雄。他美丽的妻子敏妮海哈在饥饿中死去,人们在森林中为她挖好坟墓,大家默默地和她告别。这是《海华沙之歌》中第二十章《饥饿》的内容。德沃夏克自己也说,他的音乐“是从《海华沙》中有印第安人舞蹈的一场欢宴得到启发,也是我要把印第安人的地方色彩倾注到音乐中去的一次尝试”。

乐曲开始时的一段引子,与森林中的葬礼的情景非常相似,这是一段由英国管奏出的旋律。

这个主题仍然是黑人灵歌与斯拉夫曲调的结合。中段的主题则比较激动,旋律非常流畅,与前一主题形成对比。

这是最为大家所熟悉的一段旋律。转入小调以后,则带有了忧郁的情绪,由木管乐器奏出。

这两个主题交替出现,逐渐变得兴奋起来,第一乐章的第一主题插入以后,乐曲进入高潮,然后又在渐渐的平静中结束。

第三乐章是标准的谐谑曲,情绪昂扬辉煌。这里有三个主题,究竟是表现美国印第安人的欢乐还是捷克农民的喜悦已经不太重要,或者在作曲家的意识中,两种因素都有。

第一主题是舞蹈性的,先是长笛和双簧管在高音区用顿音奏出,虽然是小调式,但仍然充满欢乐的情绪。

这个主题在发展中转入大调式,仍然是舞曲节奏,仍然是长笛和双簧管的咏叹,但速度稍慢。弦乐器的伴奏在节奏上并不对称,非常动听。

在它之后,第一主题又出现了,在两个主题的变化之后,第三主题闯入了。这个主题是比较典型的捷克舞曲,具有连德勒舞曲和圆舞曲的特色,似乎是作曲家心目中的捷克农村,农民们跳起了欢乐的舞蹈。

第四乐章是奏鸣曲式,热情如火,充满活力。由法国号和小号奏出,有如进行曲一般有力。

这个主题象征着人民获得解放。这个主题再由小提琴和木管乐器重复,情绪不断提高,然后引出一段由三连音奏出的旋律,这是第二主题出现之前的连接性乐段。

这段旋律的音型组成一股激流,冲决着一切阻挡,勇往直前。第二主题转入大调,带有浓浓的乡情,先由单簧管奏出,宽广而温柔。

这个主题逐渐向尾声发展,舞蹈场面更加欢快。

展开部以第一主题的变化为主,其他几乐章的主题错杂地渗入进来,它们经过多种多样的变化,最后,在象征压迫民族对美好未来的坚定信念中,以磅礴之势结束全曲。

版本推荐

德沃夏克《自新大陆交响曲》的CD、VCD版本也是非常多,这里,挑选最有代表性的几款介绍给大家。

库贝利克指挥柏林爱乐乐团版,DG公司,片号:DG413147-2

库贝利的这个版本,第一乐章拥有充足的演绎空间,旋律的应答和变换生动而灵巧。“广板”乐章颇具伤感色彩,终曲乐章严谨而清晰,无论音质还是演绎都具有极高水准,也是《企鹅唱片指南》三星评价的好碟,曾获法国唱片大奖。

海丁克指挥伦敦交响乐团版,Philips公司,片号:Philips438347-2

海丁克指挥伦敦交响乐团的《自新大陆交响曲》,是众多版本中比较平实的一款,但演录俱佳,获《企鹅唱片指南》三星评价,是一款值得收藏的版本。

索尔蒂指挥芝加哥交响乐团版,Deeca公司,片号:Deeca410116-2

索尔蒂的《新大陆交响曲》开始部分很好,但发展部有些急促,再现部比较厚重,演绎的“广板”乐章,由于铜管的进入有些突然,而使史诗性的快速高潮落入通俗化。但总体上是一款演录俱佳的版本,也获《企鹅唱片指南》三星评价。

卡拉扬指挥维也纳爱乐乐团版,DG公司,片号:DG439009-2

此版本于1985年录音,这是卡拉扬的第五个版本,也是最后一个版本,前四个都是指挥柏林爱乐乐团,具有重大意义。第一乐章结构坚实,调性变换非常自然,强弱变化都经过严谨的深思熟虑。卡拉扬早期版本的演绎往往体现在织体的极为精致,但不如这最后一个版本自然而优雅,其“广板”乐章的确是优美得不同凡响。

此外,可供选择的,还有托斯卡尼尼指挥NBC广播版的LP唱片、布鲁诺·瓦尔特1959年指挥哥伦比亚交响乐团、库特·马祖尔指挥纽约爱乐乐团、加沙·霍伦斯坦1962年指挥皇家爱乐乐团、姆斯蒂斯拉夫·罗斯特罗波维奇1979年指挥伦敦交响乐团、洛林·马泽尔指挥维也纳爱乐乐团、詹姆斯·莱文指挥德累斯顿国家歌剧院乐队、莱奥纳德·伯恩斯坦1986年指挥以色列爱乐乐团等录音CD,各有特色,可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