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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第六(悲怆)交响曲》

柴可夫斯基的名气越来越大,他接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国的邀请,到美国去指挥他的作品,这是俄罗斯作曲家从来没有获得过的殊荣。谁知正在他准备启程前往美国之前,受到一个突然的打击。梅克夫人用她从未用过的语气给他写了一封信。她以一种怠慢的、办理事务式的态度通知他,她的财产正处于全面崩溃的边缘,因而从此以后她无法再供给他任何款项,并告诉他,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必须结束了。

在收到梅克夫人的断交信后,柴可夫斯基在复信中写道:“如果不是有了你的友谊和同情,我一定会发疯并且毁灭。”从此以后,柴可夫斯基的精神果真全面彻底地崩溃了。梅克夫人是他心中的上帝,她突如其来的绝交从灵魂上置柴可夫斯基于死地。

但他仍抱着一线希望,事情可能出于误会。她肯定会再给他来封信解释一切的。一天又一天,他等待着这封信,但它没有来。他登上开往美国的轮船,到达纽约时受到喧闹的欢迎。他在新世界成了偶像。太太、阔佬、教育家、新闻记者、马车夫——所有的人都卑躬屈膝地拜倒在地,但这些都是空虚的光荣。他愿将所有的这一切换得梅克夫人的只言片语。在那几个月中他老得快极了。记者们写道,他是“一个外表颇为有趣的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实际上他那时才五十岁。他匆匆赶回莫斯科,但仍无梅克夫人的音信。

他告诉他的兄弟,他正在创作一支新的交响曲,他的《第六交响曲》。这将是一首葬礼挽歌,一首为失去的友谊谱写的告别曲。它的旋律之美常使他热泪盈眶。“我相信这是我迄今为止最好的作品,反正,我知道,它是最诚挚的。”

作品完成之后,他希望给它一个特殊的标题,能表达他内心所忍受的无法忍受的痛苦的标题。《悲剧交响曲》《泪之交响曲》,不,都不满意,都不能表达他内心的伤痛。

最后,对他十分了解的弟弟莫迪斯特建议用“悲怆”这个名字。柴可夫斯基非常满意,好,就叫《悲怆交响曲》。

《悲怆交响曲》是他最后的作品,也是他最伟大的交响曲。这也是一部遗书,在这里面他留赠给世界的是他的天才的光辉和他悲痛的异彩。

当时,俄国正发生一场常见的霍乱时疫。柴可夫斯基粗心大意地喝了一杯受污染的水,染上了霍乱。几天以后,柴可夫斯基就离开了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