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达姆的财富
尽管大多数伊拉克人的生活水平在制裁的影响下不断降低,萨达姆及其家族却聚敛了庞大的财富。几年后萨达姆从权力宝座上跌落后,人们仍然弄不清楚他到底拥有多少财富。1991年,一位研究人员声称,在过去10年里,萨达姆和他的家族从伊拉克石油出口中至少捞取了100亿美元的财富。在美国一家电视台的新闻访谈节目中,一位美国财政部的官员称,美财政部已经在全世界范围内收集到了100个个人和公司的名字,据信这些人和公司是在伊拉克政府的指使下从事各种交易活动的。21
萨达姆选择老朋友们帮助他经营各种生意,其中一些人还利用这个机会中饱私囊,成了巨富。纳德米-奥齐与萨达姆一起参与了1959年暗杀卡西姆的行动——萨达姆政治生涯的一个转折点,当时奥齐也同样受到了审判。整个20世纪80年代,奥齐一直在为伊拉克政府进行各种交易活动,后来他移民到了英国。奥齐的第一笔大宗交易是与意大利人谈判为伊拉克国防部购买护卫舰,交易达成后,他从中得到了丰厚的佣金。1987年,在建造一条从伊拉克延伸至沙特阿拉伯的石油管道的项目中,他在外国公司和伊拉克政府之间牵线搭桥,赚取了近1100万英镑的佣金。奥齐后来成了亿万富翁,与欧洲大陆上许多王室成员和政治人物建立了亲密关系。2003年3月,奥齐在伦敦被捕,罪名是他在一次交易中有欺诈行为。22
在伊拉克遭受制裁期间,萨达姆的大儿子乌代带头进行各种大规模、利润丰厚的走私活动,涉及的物品主要包括香烟、酒类以及奢侈品等。23萨达姆同母异父的兄弟巴尔赞当时担任驻日内瓦大使,据称他是萨达姆的财富的一个主要经营者,帮助萨达姆把其中一些资金存入外国银行,并大量购进跨国公司的股票。24比如,萨达姆拥有法国拉卡戴尔集团②价值约900万美元的股票。25制裁结束后,为了避免自己的财产被冻结,萨达姆似乎把大部分财富“留在了国外,进行安全、易变现的投资,如银行储蓄以及购买政府债券——甚至包括美国政府的债券”。26
制裁显然没能阻碍萨达姆聚敛个人财富。1997年,《福布斯》杂志估计萨达姆拥有50亿美元的财产;2000年,这个数字经增加到了70亿美元。27不过到了2003年,《福布斯》杂志估计萨达姆的财富出现萎缩,减少到20亿美元。但是,在《福布斯》杂志公布的全球元首财富排行榜上,萨达姆仍然位居第七,险胜英国伊丽莎白女王和他的好友兼政治偶像菲德尔-卡斯特罗。28
正当大多数伊拉克人的生活方式因为制裁而发生巨大改变的时候,萨达姆也不忌讳公开展示他的个人财富,因为财富象征着权力。他对自己的贴身随从毫不吝啬,在他们身上大把花钱。美国前任外交官爱德华-杰勒吉安在谈及萨达姆的开销时说道:“享受特权的代价是很昂贵的。萨达姆需要把大量从黑市获得的金钱投入到他周围精良的安全防护设施上。他需要购置军事装备,而且还要给身边人员发放数额庞大的津贴。这正是他确保部下对他忠心的手段之一。”29
海湾战争结束后,萨达姆好像又重燃了建造宫殿的热情。有人估计,到20世纪90年代末,他已经为自己建造了多达50座宫殿。据美国国务院估测,从海湾战争结束到1999年,萨达姆在建造宫殿上的花费大约为20亿美元。30这些建筑对于萨达姆而言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它们是自己在经受军事失败后仍然掌握着权力的象征;是自己在面临经济制裁的情况下仍然可以继续积累财富的展现;同时也是他应对不断的暗杀和政变威胁的避难所。每一座宫殿都有地下钢筋水泥掩体,以及纵横交错的地下通道,供紧急出逃使用;一支受过特别训练的共和国卫队小心翼翼地护卫着他的每一处住所。这些宫殿的结构异常复杂;美国前总统比尔-克林顿曾经说道,萨达姆其中一座宫殿的面积与整个华盛顿市区相当。
萨达姆指派御用能工巧匠们为他建造并装饰诸如阿宰米耶宫以及萨拉姆宫之类的宫殿。萨达姆十分小心地保护着这些建筑物的秘密,据报道,总统办公室工程部的工人们曾经接过一个通知,“警告他们不要与外人,甚至家人谈论总统的这些住处,否则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31这些宫殿通常都是临水而筑,融合了伊斯兰和现代主义风格。每座宫殿四周都有大片花园环绕,间或点缀着人工湖,湖里养着各色鲤鱼,湖面上还有精致的假山小瀑布等。这些宏伟的建筑物里处处可见意大利大理石雕像、珍稀木材造就的雕刻品、黄金打造的水龙头,以及由大块水晶制成的枝形吊灯。宫殿的内部装饰十分奢华:丝绸波斯挂毯,以及中东富豪赠送的仿法国路易十六时期皇宫式样的家具。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每座宫殿都有一个装饰得像皇帝宝座一样的座椅,萨达姆有时会坐在上面接见访问者。
萨达姆对自己的忠实部属也十分慷慨。1999年,为了庆祝自己的生日,他耗巨资在巴格达以西85英里处建造了一个娱乐城。这个湖边娱乐胜地拥有数个露天大型运动场、一个游乐园、几个医院、数座公园以及625个仅供政府官员居住的房间。在他生日的当天,普通伊拉克公民可以来到这个娱乐城,还可以在公园里以及湖边散步。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