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成功励志大师的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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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读书方法(5)

至于闲读,读的多少便是闲书了,由于读闲书者读得自在,没有功利性目的,也没有苦读的负担,有闲则读,无闲则不读,把读书真正当成一种业余爱好。如此放开来读,慢慢便也读得满腹经纶起来,有时随手写点小文章,竟也出手不凡,不经意就为中国古代文学留下了几篇惊人之笔。在过去,闲读者多为女性,闲来无事,便请得一二私塾老师坐堂家教,读些四书五经之类的古典文章,并将此与女红一道,作为淑女或大家闺秀们必修的功课;而现今的闲读者,却是不分男女的,社会各阶层人士都有,他们通常是手边有什么书就读什么,好歹不论,武侠也罢,有空翻翻,长此以往,却也开卷有益,比不读书者多出几分书卷气和知识分子味道来,谈笑之间自是与众不同。

读书之要则余秋雨

一、尽早把阅读当作一件人生大事

阅读的最大理由是想摆脱平庸。一个人如果在青年时期就开始平庸,那么今后要摆脱平庸就十分困难。

只有书籍,能把辽阔的空间和漫长的时间浇灌给你,能把一切高贵生命早已飘散的信号传递给你,能把无数的智慧和美好对比着愚昧和丑陋一起呈现给你。

区区五尺之躯,短短几十年光阴,居然能驰骋古今,经天纬地,这种奇迹的产生,至少有一半要归功于阅读。

如此好事,如果等到成年后再来匆匆弥补就有点可惜了,最好在青年时就进入。

二、要把阅读范围延伸到专业之外

阅读专业书籍当然必要,但主要是为了今后职业的需要。鲁迅说:“这样的读书,和木匠的磨斧头、裁缝的理针线并没有什么分别,并不见得高尚,有时还很苦痛,很可怜。”(《读书杂谈》)生命的活力,在于它的弹性。大学时代的生命弹性,除了运动和娱乐,更重要地体现为对世界整体的自由接纳和自主反应,这当然是超越专业的。

现在很多所大学都发现了学生只沉陷于专业的弊病,开设了通识教育课,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但同样作为一门课程,即使通识教育也保留着某种难以克服的狭隘性和被动性。因此不管功课多重,时间多紧,自由的课外阅读不可缺少。

更何况,时代的发展使每门专业的内在结构和外部界限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没有足够的整体视野,连专业都很难学好。

三、先找一些名着垫底

大学生的课外阅读,是走向精神成熟的起点,因而先要做一点垫底的工作。

垫什么样的底,就会建什么样的楼。因此尽量要把底垫得结实一点,但时间不多,要寻找一种省俭方式。最省俭的垫底方式,是选读名着。

名着因被很多人反复阅读,已成为当代社会词语的前提性素材。如果不了解名着,就会在文化沟通中产生严重障碍。名着和其他作品在文化方位上是不平等的,它们好像军事上的制高点,占领了它们,很大一片土地就不在话下了。对于专业之外的文化领地,我们没有时间去一寸一寸占领,收取几个制高点就可以了。

四、名着读不下去也可以暂时放下

即使是一位熟悉的名家很有针对性地为我们开了一份必读书目,书目里的名着也有读不下去的时候。

读不下去就放下,不要硬读。这就是非专业阅读的潇洒之处。

这么有名的着作也放下?是的,放下。因为你与它没有缘分,或许说暂时无缘。

再有针对性的书目也只考虑到了你接受的必要性,而无法考虑到你接受的可能性。所谓可能,不是指阅读能力,而是指兴奋系统,这是你的生命秘密。别人谁也不会清楚。

五、有一两个文化偶像不是坏事

在选读名着的过程中,最终会遇到几部名着、几位名家最与你情投意合。你着迷了,不仅反复阅读,而且还会寻找作者的其他着作,搜罗他们的传记,成为他们的崇拜者。我的一位朋友说,他一听到辛弃疾的名字就会脸红心跳,我在读大学时对法国作家雨果也有类似的情景。这就是平常所说的偶像。

偶像的出现,是阅读的一个崭新阶段的开始。能够与一位世界级或国家级的文化名人魂魄与共,真是莫大的幸福。然而更深刻的问题在于:你为什么与他如此心心相印?不完全是由于他的学问、艺术和名声,因为有很多比他学问更高、艺术更精、名声更大的人物却没有在你心底产生这样强烈的感应。根本的理由也许是:你的生命与他的生命有某种同构关系,他是你精神血缘上的前辈姻亲。暗暗地认下这门亲,对你很有好处。

六、青年人应立足于个人静读

青年人读了书,喜欢互相讨论。互相讨论能构建起一种兴趣场和信息场,单独的感受流通起来了,而流通往往能够增殖。

但是总的说来,阅读是个人的事。字字句句都要由自己的心灵去默默感应,很多最重要的感受无法诉诸言表。阅读的程序主要由自己的生命线索来连接,而细若游丝的生命线索是要小心翼翼地抽理和维护的。这一切,都有可能被热闹所毁损。更何况我们还是学生,即使有点肤浅的感受也不具备向外传播的价值。在同学间高谈阔论易生意气,而一有意气就会坠入片面,肤浅变得更加肤浅。

就像看完一部感人至深的电影,一个善于吸收的观众,总喜欢独个儿静静地走一会,慢慢体味着一个个镜头、一句句台词,咀嚼着艺术家埋藏其间的良苦用心,而不会像有些青年那样,还没有出电影院的门就热烈谈论开来了。在很多情况下,青年人竞争式的谈论很可能是一种耗散,面对越是精雅深致的作品越可能是这样。

七、读书卡片不宜多做

读书有一个经常被传授的方法,那就是勤奋地做读书卡片。读到自己有兴趣的观点和资料,立即抄录在卡片上,几个月之后把一大堆卡片整理一番,分门别类地存放好,以后什么时候要用,只要抽出有关的一叠,自己也就可以获得一种有论有据、旁征博引的从容。

这种方法,对于专业研究、论文写作是有用的,但不适合青年学生的课外阅读。从技术上说,课外阅读的范围较大,又不针对某个具体问题,卡片无从做起,即使做了也没有太大用处,白白浪费了许多阅读时间。如果要摘录隽语佳句,不如买一本现成的《名人名言录》放在手边。

但技术上的问题还是小事。最麻烦的是,做卡片的方法很可能以章句储藏取代了整体感受,得不偿失。一部好的作品是一个不可割裂的有机整体,即使撷取了它的眉眼,也失去了它的灵魂。

我不主张在课外阅读中做很多卡片,却赞成写一些读书笔记,概括全书的神采和脉络,记述自己的理解和感受。这种读书笔记,既在描述书,又在描述自己。每一篇都不要太长,以便对即时的感受进行提炼,把感受提炼成见识。

八、有空到书店走走

大学生的阅读资源,主要来自图书馆。但是,我希望大家有空也到书店走走。书店当然比图书馆狭小得多,但它是很有意思的文化前沿。当代人的精神劳作有什么走向?这些走向与社会走向有什么关系?又被大众接受到什么程度?解答这些疑问的最好场所是书店。

崭新的纸页,鲜亮的封面,夸张的宣传,繁忙的销售,处处让你感受到书籍文明热气腾腾的创造状态,而创造,总是给人一种愉悦的力量。这种力量对读书人是一种莫名的滋养,使你在长久的静读深思之后舒展筋骨,浑身通畅。

你可以关注一下畅销书排行榜,判断一下买书的人群,然后,也准备为自己选几本书。在书店选书与在图书馆有所不同,对于重要的书,你会反复考虑永久性拥有的必要性,于是在书架前进行了一次短短的自我拷问。你也许会较少犹豫地购买几本并不重要却有趣、可爱的新书,由此你对自己与书籍的奇异关系产生了某种疑问,这种疑问的每一个答案都让人开心。

谈读古书曹聚仁

昨接L·K·C先生来信,说我强调青年莫读古书,未知所指之古书是哪些书籍而言?何解?是否嫌它们之思想太古板?抑或落后?他又问我:年青人读何种书籍为最适合?反正是闲谈,待我慢慢说来。

我所说的古书,便是封建社会科举时代师父们所要我们读的“古书”,大体说来,便是今日台湾当局所要“复兴”的文化,属于四书五经一类的书。我所说的不要读,并不是如吴稚晖所说的,把线装书丢入茅坑三十年再说之意。而是如王国维所说的:这批腐儒们,口口声声要读的古书,乃是专家之业,让他们整理好了再说,年青人不必在这一方面枉费心力。一方面,我倒主张四十岁以上的中年人,眼界广了,思想成熟了,那批古书,倒不妨看看;因为这是东方的古代学术思想,可能别有会心的。换句话,就先看读者有没有消化的能力。

这个问题,过去半个世纪,我也曾讨论过好多回,真如吴稚晖所说的:“老狗教不会新把戏!”吴氏死了,台湾人士又要读古书了。我记得三十年前,在一处座谈会中,有人问我:“你说,我们该不该读四书五经?”我说:在科举时代,不读四书五经,那还了得?考不到功名,谁给你官做?谁给你饭吃?在那时期,卖稿子的事是不会有的;即算要誉墓,也得有了功名才行。到了今天,这问题就得分开来说了。四书中的《大学》、《中庸》,只是《礼记》中的两篇,算不得两种书。而朱子所改编的《大学》,不独陆王派不同意,即颜李派也不同意。朱熹把原来的“亲民”改为“新民”,陆王派断然否定,一直说是“在亲民”,这是一千年中未成的争论,青年们是摸不着头脑的。此其一。五经中的《周易》,自古至今,一直成为争论的课题。清代经学家,研究得颇有成果,却是没有贯串起来。焦循《易》学,独步古今,却也有许多解不开的谜底。如今懂得一点唯物辩证法,讲起易理来,或许会有新见,可是年青人懂得了吗?此其二。五经中的《尚书》,是一部古代的史料,经过了清代经学家的考证、辨伪,今古文大致有了眉目;加以近半世纪,殷墟甲骨文字与之相印证,比前人了解得多。但如王国维的《殷周制度论》,青年学生懂得了吗?我看一般文史教师,也未必通这一专门课题,此其三。其次讲到了《礼经》。礼有《周礼》、《仪礼》、《礼记》三部门。前人主今文学的读《仪礼》,主古文学的读《周礼》,争论得很久。假使有了政治学社会学的基础,读三“礼”一定有点用处。一般中学生,又何必去读呢?此其四。又其次,该说到《春秋》了。前人也不会有人读那部断栏朝报的。今文派就一直读《公羊传》,古文派就读《左氏传》;我读《左传》比较熟,但不相信,那样的传记,对现代青年会有什么用处,此其五。

《诗经》,我读得最热;除了《小戌》,我都统背过好几回,后来在大中学教国文,也教了许多篇。有几首古诗,我自信教得还不错。我曾在大夏大学讲演过“兼葭苍苍”,周氏兄弟颇为赞许,谓得诗人之情。但如《小戌》那样的诗,似乎不必读。

我有一位老友即陶行知兄,他本来名叫“知行”,即“知而后行”之意,后来他觉悟了,认为“行而后知”乃是真知识,所以叫做“行知”。他提倡乡村教育,重实践,和颜李学派颇相近。他嘲笑那些读古书的人,既是死读书,又是读死书,终于读书死,只是一种废物。这不是故意讽刺,事实正是如此。

我知道有人总以为“开卷有益”,而不知“开卷有害”的比数,跟“有益”一样的高。我年幼时,那时还是必读四书五经的时代,我们家乡有一位姓陈的乡亲,他读了一肚子的经书,有书箱之称,可是要他写文章,三四行都不成器。后来,我听说金华有一位郭秀才,他所读的古书,真多极了,他的记忆力又好,一部御批《通鉴》,从头背得烂熟。有一回,他写了一张便条向友人处去取伞,就五千多字,却不见一个伞字,朋友看了,莫名其妙。这一类笑话,到处都有。我偶翻《明斋小识》,其中记清代汪凝载故事,说他年少聪明,读书一二遍,便能成诵。因此,十三经、《汉书》都读得滚瓜烂熟。谁知他执笔写文,做了两三小时,只写得“然而”二字,老是写不下去。一时传为笑谈。可见,读了古书,并不见得比不读的好一些呢。而且,我一生的师友,许多都是负一代盛名,其中学问博通的,文章却不一定怎么高明,而文章写得好的,学问又不一定怎么博通,此中信息,也值得我们体会的。

清代那一位性灵派的文人袁枚(子才),他问过一句妙话:“你们说吟诗作文,要以古人为法,请问那些古人,又以谁为法呢?”他的意思,就是说:古人以自然为师法,我们又为什么不师法“自然”,倒去师法古人,师法那些古书呢?英国诗人波布说得更好:“我们要是永远念人家的作品,那就永远不会使人家念我们的作品了!”多念古书,对自己写作上的用处并不很多。鲁迅曾经译介了鹤见祜辅的《思想、山水、人物》,其中有一篇叫做《徒然的笃学》,说到英国博学政治家亚克敦卿的故事,这位政治家在政治上毫无成就,或许由于他过于博学的缘故。可是,他的博学,有如沙漠一般,吸尽了所有的水,却生不出一根草、一朵花来,如鹤见所说的徒然的“笃学”呢!鹤见慨然道:读书这一件事,和所谓用功,是决不相同的,这正如散步的事,不一定是休养一样;读书的真正意义是在于我们怎样地读书。我们往往将读书的意义看得过重,只要说那人喜欢读书,便当即断定那是好的,于是本人也就这样想,不再发生疑问。也不更进一步,反问那读书者是否全属徒劳了。

从这没有反省的习惯的努力中,正不知出了多少人生的悲剧……前些日子,有一位女学生,她大概在某种歌唱比赛中得了×小姐的头衔,于是到某歌厅去客串了一星期,客串终了,她刊登了一条谢宾启事,说是“××裣衽鞠躬”,这当然是一位读古书的文人的代笔。试问:穿了“迷你”衫的歌女,裣起衽来,会如何了?

四十多年前,鲁迅先生曾在广州知用中学讲演,题为《读书杂谈》。他说:

说到读书,似乎是很明白的事,只要拿书来读就是了,但是并不这样简单。至少,就有两种:一是职业的读书,一是嗜好的读书。所谓职业的读书者,譬如学生因为升学,教员因为要讲功课,不翻翻书,就有些危险的就是。(为了应科举考试,而读四书五经,写八股文,也就是这一类。)我自己也是这样,因为做教员,有时即非看不喜欢看的书不可,要不是这样,怕不久便会于饭碗有妨。我们习惯了,一说起读书,就觉得是高尚的事情,其实这样的读书,和木匠的磨斧头,裁缝的理针线,并没有什么分别,并不见得高尚;有时还很苦痛,很可怜。

你爱做的事,偏不给你做,你不爱做的,倒非做不可,这是由于职业和嗜好不能合一而来。所以读书的人们的最大部分,大概是勉勉强强的,带着苦痛的为职业的读书。(前人也何尝爱读四书五经?为了作为敲门砖,就勉强读了算了。)现在再讲嗜好的读书罢。那是出于自愿,全不勉强,离开了利害关系的。——我想,嗜好的读书,该如爱打牌的一样,天天打,夜夜打,连续地去打,有时被公安局抓去了,放出来之后还是打。诸君要知道打牌的人的目的并不在赢钱,而在有趣。牌有怎样的有趣呢?我是外行,不大明白。但听得爱赌的人说,它妙在一张一张地摸起来,永远变化无穷。我想,凡嗜好的读书,能够手不释卷的原因也就是这样。他在每一页每一页里,都得着深厚的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