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娅奇道:“什么大事?”姜昕道:“今日下午江有裘与玉阳子的比试你可曾看了?”湛娅白了姜昕一眼,嗔道:“我下午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来着?”姜昕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正是正是。”见湛娅伸手欲打,忙道:“别胡闹,听说我正事。”湛娅哼哼一声,姜昕又道:“玉阳子居然胜了江有裘!”湛娅一惊道:“怎么可能?”姜昕沉吟道:“我也不知,那日在江淮城中遇到玉阳子,虽然他魔道双修功夫十分可怕。但若只论道家功夫,他万万不及江有裘才是。”湛娅听了也是点头认同,忽然湛娅道:“莫非是那江有裘太过草包,打不过玉阳子么?”姜昕摇头道:“那日我们初来昆仑,江有裘发出啸声向我等示威。那时我便知道他的功夫绝不在我之下,更何况玉阳子?”
湛娅低头想起那日情景,江有裘虽然为人倨傲,但那等长啸绝不是作伪。他必是修为深湛,真元充盈。湛娅不由得挠头道:“那是怎么回事?”姜昕摇头道:“此事我也不知,想来也许是那江有裘轻敌大意,导致输了比试。”湛娅默然点头,除了这个情况,想来也没有其他方法好解释了。
姜昕长叹一声道:“只是我今日与明悟大师交手,错手伤了他。虽然将玉阳还神散给他以做歉意,但万一三日后的决赛明悟大师不能如约而来。叫玉阳子这个无耻小人得了胜利,可是要天下耻笑我三大正道大派了!”湛娅也点点头,想起那日玉阳子的无耻表现,不由得冷冷呸了一声,心中暗自希望他练功走火入魔而死才好。
江有裘输了比试,镇玒不由得心中极是惊讶。这个徒儿是他自小看着长大,虽然一贯倨傲自负,但修为却是如今一辈中之佼佼。想不到居然输在玉阳子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手中,想江有裘的心性,想必他此刻定然是屈辱至极。
镇玒来到江有裘的房前,轻轻扣动房门。听江有裘在里边答道:“请进!”镇玒咳嗽一声,推门入室。江有裘见居然是师父来临,不由得忙要去施礼迎接。却被镇玒一把拉住,镇玒观江有裘面色不佳,显然已是负伤。便问道:“有裘,方才比试受的伤可严重否?”江有裘摇头道:“虽然不重,却是怪异的很!”镇玒眉头一皱问道:“如何怪异?”江有裘叹了口气缓缓道:“方才弟子与那玉阳子交手,发现他道家法诀稀松平常的很,绝不似能进四甲之人,我便不由得起了轻视他之心。”镇玒听江有裘如此说,心中虽然不满他轻敌大意,但却未是表露道:“之后呢?”
江有裘又道:“但是与他交手几招,便发现他虽然真元修为稀松平常,但一招一式之间都透着怪异。用的是正规道家法诀,但总是让人觉得不舒服,好似其中总藏着些什么。”镇玒点点头道:“之后呢?”江有裘道:“他招式诡异,让我防不胜防,我便存了心与他拼斗修为。好叫他发挥不出来这些招式的威力。于是我便一招直袭那玉阳子胸口,这一招故意用上了真元。他若要躲开必定被我所伤。那玉阳子果然中计,他便出拳格挡此招,我心中暗喜,手上用了真力,与他拼斗在一处。”江有裘顿了顿又道:“这样一来,我便与他拼斗真元。二人拳掌相交,谁也不能先撤力。我觉得那玉阳子的劲力一分一分的消融,知道他失败只在顷刻之间,正要再催真元。忽然他嘴角露出诡异一笑,我立时便感觉不好。刚要撤掌忽然只觉得方才我攻向他的真元如洪水一般又返了回来,我来不及抽身而退只好运起全身劲道抵挡。”说着,江有裘看了镇玒一眼,只见镇玒神色怪异,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江有裘知道此事太过诡异,便长叹一口气道:“之后我便被他所乘,点了穴道。弟子总也想不明白,为何他能将我的真元反转过来攻我自己。”镇玒听了默然半晌忽然叹道:“只盼是我猜错了才好,否则……”江有裘奇道:“莫非师父知道些什么?”镇玒并未回答,只是淡淡道:“有裘,胜败乃兵家常事,勿要放在心上。”江有裘忙道:“是。”镇玒说完,理也不理便走了。江有裘一时不明所以怔怔发愕。
镇玒走了没多远,见一人前来。那人月布白袍,正是明悟。明悟合十道:“明悟见过掌门!”镇玒见周围没人便急道:“明悟,你老实与我说,是不是那人脱出华严寺了?”明悟一怔便问道:“掌门何来此言?”镇玒哼道:“方才有裘与我说与玉阳子比试情况,据他所说那玉阳子用的功法居然与那人一样。”明悟摇头道:“此事绝无可能!”镇玒道:“你为何如此笃定?”明悟默然半晌,在镇玒耳畔轻轻说了几句。镇玒一惊道:“此言当真?”明悟点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镇玒不语,忽然大袖一甩远远离开。
明悟摇头苦笑,正要离开,忽然眼角一跳。他看了看周围小声道:“此地无人,施主可以出来了!”那人听明悟叫破,便从一处黑暗处转出。只见那人浓眉阔眼,胡子虬结正是那日湛娅所见之人——杨欠。
杨欠拱手道:“在下并非有意隐藏,只是若是叫镇玒掌门看到,多半便要糟糕。”明悟低颂佛号道:“阿弥陀佛!贫僧知道施主之苦心。”杨欠道:“多谢大师理解。”明悟看了看杨欠,忽然眼中神色一亮恭道:“恭喜施主因祸得福,修为大进。”杨欠一怔忖道:“想不到这和尚居然能看破我的修为,真是让人不可小觑。”明悟见他不答,便笑道:“施主眼中精光内敛,分明已非那日之况,想必施主近日来定有奇遇。”杨欠听了,哂笑一声而不答。
明悟又道:“只是施主虽然修为大进,但是终究有一隐患,还盼施主早日消除才是。”杨欠听了,不由奇道:“何等隐患?”明悟摇头道:“此事说不得!”杨欠见他打哑谜,颇觉不解,只得拱手道:“无论如何,还是多谢大师提点了。”明悟又是颂了句佛号道:“既然如此,那么贫僧便告退了。”杨欠躬身相送,忽然想起一事叹道:“那日大师所说之事真的属实么?”明悟一怔,旋即远走。半晌,明悟的声音远远传来:“出家人不打诳语!”
三日之期说过便过,今日便是论道会武决赛之日。姜昕湛娅一行人均来到会场,其一是为明悟加油打气还盼他不要输了比试才是。其二,便是见韩晓月气色好转,想要带她出来走走。几人找了个好地方,忽然湛娅见身旁站了一人,湛娅一瞧不禁笑道:“原来是杨兄!”那人见到湛娅,笑了笑道:“想不到是湛姑娘,真是巧了!”那人正是杨欠。姜昕与韩晓月听了湛娅之言,侧目望去,见到是一昆仑派之人。便一一上去问好,杨欠也是一一还礼。待见到姜昕之时,杨欠眼中异色一闪随即隐没。
待几人寒暄完毕,杨欠指着身边一人道:“这是我师弟,丁右!”众人一瞧,只见杨欠身旁有一瘦小之人,那人眼光奇亮,面貌倒是平常。那人笑了笑道:“见过诸位!”姜昕几人连忙还礼。杨欠忽道:“瞧!比试要开始了。”众人目光看过,见玉阳子与明悟已经站定台上。明悟仍是那身月布僧袍,但他气色如常面色红润,一改那日受伤灰败面色。姜昕见了,不由得长松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再瞧玉阳子,他嘿嘿直笑,湛娅瞧了,低啐一声,好不厌恶。
镇玒在擂台下坐定,见二人互相盯着对方,身上衣衫无风而动,均是猎猎飞扬。知道二人虽未交手,已是真气鼓荡抢先拼斗起了修为。他便旋即肃然道:“比试开始!”镇玒声音尚未掷地,二人已经斗在一处。
只见明悟白衣僧袍飘飘,宛若一只翩飞的蝴蝶。他身影变幻无方,一改当日与姜昕苦斗的谦和之气,招招透着凌厉。只见明悟将玉阳子围在当中,不停地变换方向对玉阳子攻去。玉阳子谋定而后动,招招之间使得全是防守,无一丝破绽。二人一人主攻,一人主守。均是精彩纷呈,台下众人见了直是叫好。
湛娅见明悟攻势凌厉不禁喜道:“明悟大师这般进攻,那玉阳子定然抵挡不住。”姜昕摇摇头正要对答,忽然听杨欠道:“不然,华严寺功夫都是走的谦和笃定一流,明悟大师如此进攻,定然是身上负伤,不便久战,希望能尽早结束战斗。”姜昕听闻杨欠之言,不由得赞道:“杨兄果然见识不凡!与我想到一处去了。”湛娅见姜昕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不由得气得拧住姜昕的耳朵啐道:“你真是癞蛤蟆吐息,胡吹大气!若不是你打伤明悟大师,他又怎会出此下策?”姜昕被湛娅揪着耳朵,不由得拍打湛娅的手求饶道:“娅儿!娅儿!要掉了,要掉了。”湛娅拧了片刻,这才悻悻的收回玉手。杨欠与丁右见了,无不失笑。却听丁右哑着嗓子道:“那玉阳子定然是看透了这一层,便坚守不攻希望能拖得明悟旧伤复发,好拣现成的。”湛娅听了,对玉阳子真是恨得牙花直痒恨恨的呸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