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饮正自发愁,却听镇玒道:“易师侄,此事我已于你细细说明,还望你不要透露给其他人。”易子饮自知这事非同小可,便道:“子饮自然晓得。”镇玒勉强露出半点笑容道:“好了,你且先下去罢!”易子饮点点头,倒退着出了天机阁。
易子饮刚刚得知如此大的一个秘密,不由得心中烦乱,便祭起断幽御剑而行。易子饮飞在空中,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凛冽寒风,一时头脑清醒了许多便忖道:“此事重大,虽然我不能随处乱说,但我倒可以多加防范。”他想到这里,便陡然想起了韩晓月兀自带伤在身,不严加照看可是不行,他便仙剑转头回昆仑去了。易子饮刚到韩晓月的屋前,便听里面有两个嬉笑之声,他料想必是湛娅与韩晓月在房中说话。便敲门几声。不多时,果然湛娅将房门打开见到是易子饮,便让易子饮进了房间。
易子饮刚进房间,屁股还未坐定便听湛娅道:“还是子饮好,天天来此处看你。那姜昕不知死到哪里去了,也不知来陪陪我。”却听韩晓月道:“若是湛娅师姐受伤了,姜师兄也定然会如子饮照顾我一般照顾师姐的。”湛娅却哼哼两声道:“他只顾同别派女子眉目传情,又哪有空管我?”韩晓月正要再说,却见湛娅眼珠一转忽而笑道:“晓月,不如咱俩换换把姜昕给你,我要子饮了。”韩晓月一听,登时羞红了脸道:“子饮又不是我的,谁要他了?姐姐若是看上,尽管领走就是。”说着,韩晓月却有意无意的看了易子饮一眼,眼中尽是柔情。湛娅见韩晓月这副羞娇模样,不禁戳了戳她的脸颊道:“我若真将子饮领走了,你可非要于我拼命不可。”韩晓月听了大是不依,直钻入湛娅的怀中搔湛娅的痒,湛娅一时承受不住便笑便求饶道:“好啦!我不开你玩笑就是啦!”
易子饮听她二人那自己调笑,竟似自己不在一般,不由得臊红了脸讪讪的在一旁不知说什么才好。那二人又嬉闹了片刻这才停下,听湛娅道:“子饮,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易子饮这才想起来来意便道:“湛师姐,劳烦你支会姜师兄一生,这几日要严加防范。”湛娅一听便皱眉问道:“这是为何?”易子饮碍于方才答应镇玒之事,不便和盘托出便道:“此事尚不可说,只是希望师姐与姜师兄都严加防备,不要着了他人的道。”湛娅见易子饮神色诚诚不似作伪心中不由得信了几分便道:“既然子饮如此说了,那我照办便是。”
易子饮见湛娅没有追问并且答应下来,不由得长吁一口气道:“如此便好,待这论道会武结束之后,子饮定当全部告知。”湛娅点了点头,又与韩晓月说起了闲话。易子饮见交代事毕,便起身告辞出了韩晓月的房间。
如此又是过了一日,论道会武三十二强已经全部决出,后天便是三十二强比试。那四周的擂台已经全部撤去,只余当间一个巨大的擂台。易子饮好奇便前去打听入围者的名单,只见那怜儿与玉阳子都赫然在榜上。至于张致秋、江有裘、明悟也自然不必多说。有好事弟子私下为几人排名江有裘远远高于他人位列第一,第二位正是姜昕,明悟居然只在第五位还不如张致秋排名高。易子饮见了这排名,不由得大大摇头:这明悟修为之高,只在江有裘之上。只是他佛心仁慈,从不下重手,与他对战之人大多是自己认输,是以并不被他们所看好。而江有裘年少轻狂,他的对手无一不被打至昏迷。姜昕则在那一日与苏沐剑之战中声名鹊起,一时之间成为夺魁红人之一。
易子饮又看了片刻,这榜上的其余人他大多并不熟识,又听旁人在一边说的天花乱坠,他倒也失去了兴致,施施然的回了房间。
比武之日说到便到,这日比武显然不同于前几日。只见那当间擂台霞光笼罩,四根擂台边柱恍若蛟龙,直冲云天好不威势。而那些昆仑长老也齐齐的站了一排各个捻须微笑只等比试开始。
易子饮与姜昕的比试都略微靠后,这三十二强赛是一场比试之后又复一场,想来若要轮到他们,也至少要两日之后了。然而,这第一场便是一场值得看得比试:正是由张致秋对上怜儿。张致秋见对手是个女子,不由得起了轻视之心便抱拳笑道:“昆仑张致秋,还请怜儿姑娘当心,免得在下一个不小心伤了姑娘。”怜儿听得他好似已将胜利拿在手中,不由得冷哼一声也不作答。那几名昆仑长老见张致秋得意自大,颇是不满但何承风却在一旁微笑不语,他们倒也不敢轻易说话。何承风见时候正好,便哈哈一笑道:“时辰正好,今日比试开始!”
他话音未落,怜儿已经攻了上去,但见她衣袂翻飞,姿势优雅似武似舞,众人看得不由眼前一亮,均觉得这女子身形美极。张致秋见怜儿姿势虽美,但其中威力不可小觑不由得心中一紧,取出纸扇与她斗在一起。
二人虽然比武斗法,但一个姿势婀娜,美不胜收。另一人气宇轩昂,温文儒雅。所使的一招一式无不精彩又精致,直让台下之人叫好。张致秋忽然手中折扇一抖,扇子正面洞开,怜儿见状一闪,身上衣袂无风自动,犹如一条条绳索向张致秋攻去。张致秋嘿嘿一笑,扇子当间忽然一阵异光,他大袖一抬只见那扇子陡然间带出一股劲风,风中寒冰冷彻,竟然激得大厅之上一干人等无故的打了一个寒颤。
“冰沁扇!”其中一名昆仑长老喃喃道,忽然他望了正自在一旁得意的何承风一眼道:“想不到何师兄居然连这等宝贝也传给他了。”何承风哈哈一笑道:“致秋聪慧过人,这等法宝配他自是应当!”那昆仑长老哼了一声再不言语。
那怜儿被这寒风一刮登时感觉透体生寒,竟然行动迟缓了几分。那张致秋得到机会,手中扇子上下翻飞,每攻一步便带起一阵寒风。怜儿渐渐觉得体内寒冰彻骨,竟是连内息也运不出来了。张致秋见胜利几已入手,不由得哈哈长笑。怜儿见张致秋这副得意模样不由得怒由心生。她一咬牙,蓦地身形一转,竟是无边的诡异莫测,她手中亦多了一方圆环。这一下鹘起鹤落,登时闹得张致秋手忙脚乱,他连连舞动冰沁扇希望能阻挡怜儿那诡异的身形。但奈何怜儿步伐实在太过莫测,那冰沁扇所带出的寒风竟然半分也碰不上怜儿,张致秋不一会儿已经挨了两拳三掌。这时只见那昆仑长老捻须微笑道:“想不到飘渺宫弟子居然来参加了本次论道会武,致秋遇上她运起倒是不好。”说着,他看了一眼何承风,眼中满是讥诮神色。何承风面色铁青,双拳紧握一言不发。
忽然,怜儿手中圆环一抖,向着张致秋胸膛攻去。张致秋被怜儿一番诡异身法一搅,已是觉得气力衔接不上,但见那圆环来势惊人不能不防。他无奈之下只得擎起冰沁扇招架抵挡,却不料那圆环方将挡住,却觉得后背一阵巨力涌来,他五脏六腑犹如挤在一起,登时口喷鲜血萎顿在地。却见怜儿在张致秋背后寒着面孔,兀自冷笑。台上人影一闪,何承风已经抱着张致秋下了擂台不知去向。那昆仑长老站起,正要宣布怜儿胜利,却听下台一人忽然凄凉叫道:“玉若!”
这声一出,怜儿犹如五雷轰顶一般连退几步方能站稳。她怔怔的望着台下那人,眼眶蓦地红了。台下那人正是易子饮,他方才见怜儿忽然使出的那诡异身法,便想起那日追宁玉若之时,二人身法如出一辙。他不由得一颗心直提到了嗓子眼,满眼已全是宁玉若的影子。易子饮心情激动,一时未能把持住便失口叫了出来。怜儿站稳之后,怔怔盯着易子饮道:“你还记得……”忽然,也不知怜儿想起什么,只见她银牙一咬摇身去了。
易子饮见怜儿离去,发足便要追。忽然觉得手腕一紧,他一抬头只见韩晓月面色苍白的望着自己。易子饮思念宁玉若至极,便道:“晓月,你放手。”韩晓月眼眶倏的红了,泪光涟涟道:“子饮,你别去好不好?”易子饮听她这么说,心一下便软了。他长叹一口气,怔怔的站在一旁自顾出神。
二人这番动作已经全被湛娅与姜昕看在了眼力,湛娅面色冷寒,双眼喷火的望着易子饮,她还当易子饮移情别恋喜欢上了那叫怜儿的女子。姜昕前段日子听易子饮提起过宁玉若之事。方才易子饮这么一喊,他已是猜到了七八成。碍于湛娅在一旁发怒,不敢相劝只得暗自苦笑。易子饮这么一沉默,韩晓月也沉默以对,只是她的手始终捉着易子饮的手臂不放生怕易子饮跑了。如此一来,倒是闹得几人失了看比试的兴致,草草散了便各回各房。易子饮神色低落,回到房间倒头便睡,宁玉若的影子在眼前不断的荡来荡去。易子饮回想起以前与宁玉若之事,不由得一阵哭一阵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