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见陆智绝坏了自己好事,冷哼一声,八相齐出向易子饮攻去。这转攻易子饮,倒给陆智绝有了喘息之机。易子饮见八相攻来,倒也不乱仍是一一叫破变化。陆智绝得了易子饮这么一助,可谓是如虎添翼,他信手拈来将天魔八相的招式全部化去。那黑衣人久攻不下,以显烦躁。他知今日陆智绝有易子饮相帮,自己决然胜不了,便八相一齐使一虚招,陆智绝伸手一挡,那黑衣人哈哈大笑,借着陆智绝的作用力,飘然遁走。
陆智绝见那黑衣人远走,也不穷追,冷冷的哼了一声。他望了望易子饮道:“小子,想不到你居然大难不死,还让你练成了一身本事。”易子饮虽然帮陆智绝,但恨他当时拆散自己与宁玉若,只是哼了一声也不答话。陆智绝见他不答心中有气,但方才若不是易子饮出言相助,自己此时想必已经被那黑衣人杀了。他便强忍怒气问道:“玉若呢?她没与你在一起么?”陆智绝这话不说还好,一说登时让易子饮火冒三丈,他也不顾身份一把捉住陆智绝的衣领道:“我怎的知道?当日说不是你拆散我与玉若,我又怎的会如此痛苦?”陆智绝万料不到易子饮居然会如此胆大竟然会来抓自己衣领,他一时不防竟然被易子饮捉住。当下心中愤怒,大袖一甩将易子饮甩了出去。他这一下为用上真力,是以易子饮虽然被甩飞磕得浑身酸痛倒也没有受伤,他爬起来怒视这陆智绝一时无语。
陆智绝见易子饮怒视自己,也不甘示弱,与他对视。二人互相怒视了片刻,方觉得太过孩子气纷纷别过目光。易子饮不愿再理陆智绝,便扭过头不肯去看他。忽然听陆智绝“哇”的一口,他一回头,正见陆智绝口喷鲜血吐了一地。易子饮这才有些担忧,便问道:“你没事吧?”陆智绝冷笑一声道:“死不了,方才那老鬼的功夫激了我一下,胸中有一口淤血,吐出来就没事了。”
易子饮点头道:“你没事便好,那我这就走了。”陆智绝道:“慢着!”易子饮道:“怎么?还有何指教么?”陆智绝叹道:“你的帝王听心术可是与拓拔寒学的么?”易子饮听他叫破,心中一惊想起答应韩霄不可泄漏拓拔寒行踪之事便摇头道:“我也不知,那人没向我说自己是谁。”陆智绝还道拓拔寒现在浪荡天涯,不愿留名。他也便信了易子饮所言,不再追问此事。易子饮见陆智绝又复沉默便哼了一声,抬腿要走。却听陆智绝又道:“你当真不知玉若在哪么?”易子饮听陆智绝言语中意思竟然是寻不见了宁玉若,他想起宁玉若巧笑嫣然的笑脸,不禁胸中一痛,也没了与陆智绝怄气的心思便摇头道:“没有,我已经数年没见过她了。”陆智绝听易子饮这么说,不禁深感失望,便长叹一声默然不语。
易子饮见他不愿多提,但他心中着实挂念宁玉若便问道:“玉若不见了么?”陆智绝忽然怒道:“她的事又于你有什么干系?”说着,陆智绝摇身一晃,已经去的远了。
易子饮望着陆智绝去的方向,一时之间思绪万里,想着宁玉若之事,忽然担心宁玉若是否流落在外,又过的好不好,还是如当年一般化作一个小叫花受尽天下人的冷眼么?他竟然兀自想的痴了,更不知姜昕在他背后正自默然苦笑,不知想些什么。
易子饮正自发痴,忽然面上劲风扫来。他下意识一躲,只觉得那劲风贴着自己背脊而过,刮得背脊一阵火辣辣的剧痛。他抬头望去,只见方才逃走的那黑衣人正对着自己冷笑。他心中一惊,急忙寻找陆智绝的身影。可这大雪茫茫,天上天下尽皆一片白色,又哪有陆智绝那一席青衣?原来,这黑衣人方才被易子饮用帝王听心术激走,他逃跑时越想越是觉得不甘,便又番回头寻易子饮,欲除之而后快。谁想正巧陆智绝心绪不宁而被易子饮气走,否则以他的智慧又怎能想不出那黑衣人必然去而复返的道理?
那黑衣人见一招未得手倒也不再追击,他负手而立道:“小子我问你一事,若是你能答出来教老夫痛快,说不定我还能留你一个全尸。”易子饮哼了一声而不答,脑子一时之间想着对策。虽然有不少计策真是信手拈来,但那黑衣人修为之高世所罕见,正所谓一力降三会。就算易子饮能巧夺天工,但终究与那黑衣人实力上有着天壤之别,那黑衣人就算吹口气也能将易子饮吹倒了。是以,他有再多的计策也是无济于事。
那黑衣人见易子饮不语,还道易子饮怕了自己不由得自得一笑道:“你且告诉我,你那帝王听心术从何学来?”易子饮哼了一声道:“我不知。”那黑衣人嘿嘿一笑道:“你不告诉也无妨,我自有让你开口的办法。”说着,他变掌为爪,抓向易子饮的后心。易子向后一仰,本拟躲过这招。谁知那黑衣人的手掌却如附骨之蛆一般,跟着易子饮。易子饮一个不慎还是被那黑衣人拿住了后心。那黑衣人劲力一吐,易子饮便觉如坠冰窟,周身上下麻痒疼痛不止。但他就算难受,也忍住不出半点声音。那黑衣人见易子饮硬气,手下便又多加了几分力气。易子饮更觉得痛苦难忍,终于忍不住哀嚎起来。那黑衣人更是得意,笑道:“这下你肯说了么?”易子饮虽然痛苦,但如此一来倒也激发了他的傲气。他苦苦支撑脸都已经疼痛的变了形,若要易子饮会那些市井粗言,想必此时此刻那黑衣人已经被易子饮骂的狗血淋头。那黑衣人见易子饮苦撑不从,手下又是加力。
易子饮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终于忍不住而昏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易子饮只觉得面上一凉,一盆冰水扑面而来。他只觉得一个激灵,立马清醒了过来。却见那黑衣人向着他冷笑道:“你这小子倒是硬气,若不是你方才坏我大事,我倒真有心收你为徒。”易子饮呸了一声道:“你这魔教宵小,我易子饮便是死了,也绝不会当你徒弟。”那人被易子饮一说,倒也动了杀心,便寒声道:“小子,我再问你一次,你说是不说!”易子饮道:“我绝不会说。”那黑衣人‘嘿’了一声,扬手便向易子饮天灵盖拍落。
就在这时刻,平白的起了一阵怪风,易子饮方才身受折磨之时,已经在地上翻滚衣衫已经几近破烂。这怪风一吹,易子饮的衣服便被吹的散乱开来。只见易子饮心口处正有三颗痣,成三角之势,将心口正好夹在中间。
那黑衣人一看,陡然一惊道:“洞渊锁心术!”说着,他仔细看了看易子饮道:“你今年多大?”易子饮头脑一愣,竟不知他的意思。但料想说出来也无甚关系便道:“今年十八。”那黑衣人登时一喜道:“错不了!错不了!你就是……”说道这里,那黑衣人忽然默然半晌,又道:“滚罢小子,以后别要我再看到你。”
易子饮忽然见他放了自己,这下死里逃生更是让他如置云端不明所以。却见那黑衣人疾奔而行,转眼间就不见了。易子饮这才感觉到由生到死的感觉,方才他虽然强撑,但是面对死亡威胁哪有不怕?那黑衣人一走,易子饮马上坐倒在地不住的大口喘息。
话说那黑衣人行了几里,忽然站住门声道:“出来吧。”却见不远处转出一人,正是姜昕。姜昕道:“方才父亲本可杀了易子饮一了百了,又怎的放过他?”那黑衣人哼了一声道:“我的事情你还是少过问为妙,记住你以后定要护得易子饮周全。”姜昕一愣,万料不到那黑衣人居然会对他提这等要求,不禁问道:“这是为何?那易子饮本是天青门人那岂不就是我们的……”
那黑衣人怒道:“我怎么说你便怎么做就是了!”姜昕听那黑衣人发怒心中一颤忙道:“孩儿知道了。”那黑衣人冷哼一声道:“既然知道了就回去罢!免得在此处呆的久了让别人知道。”姜昕点点头一纵身去了。
那黑衣人看着姜昕去的方向不禁微微冷笑,默然不语。
易子饮刚回了房间,倒头就躺到床上。他这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便如大病初愈浑身没半点力气,不多时就带着许多疑问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他这一觉睡的极沉,完全没了修道之人该有的样子,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他一起床便忽然想起了韩晓月,就连梳洗也顾不得就匆忙赶到韩晓月的房间里。却见韩晓月两鬓苍白的冲着自己笑,易子饮胸口一酸,强忍着难受笑道:“晓月,我来的晚了些。”韩晓月道:“没事的,我也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