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长,这群女子戏弄易子饮的方法越来越大胆,甚至还有悄悄在桌下碰易子饮腿的,易子饮不禁羞得一身燥汗。他这才没有办法,在众女银铃一般的调笑之声中抱头鼠窜出了饭厅。然而这时韩晓月与另外一个溪花派的一个美丽女子一同追了出来。韩晓月还未说话,那女子则抱拳抢先道:“方才我众师妹不懂事,对易公子多有得罪,还望易公子不要计较。”易子饮认得那名女子,分明是方才与他同做一桌的一人。这女子倒没有故意戏弄于他。易子饮脸色一红道:“不妨事,不妨事,下次还望姑娘让她们不要这边是了。”那女子见易子饮尴尬的模样不禁扑哧一笑道:“小女子自会省的。我是溪花派第九代的大师姐,她们均归我管束。我今日回去教训一下她们,明日定然不会再去骚扰易公子。”易子饮感谢道了声谢问道:“敢问姑娘高姓大名?”那女子展颜一笑道:“小女子花芸。”易子饮瞧她笑容,只觉她霎时间魅力无穷,好似要将人吸进去似的。不禁胸口一荡,向前迈了一步。但他忽然惊醒,连忙退开数步。
那女子见易子饮退开,神色带了几丝的可惜之色,便一抱拳道:“易公子,花芸还要回去照看她们,现行告退了。”说着,她杨柳腰一拧便进了饭厅。
这时,才听见韩晓月笑道:“子饮,你怎的不吃了?”易子饮一听韩晓月的话里大有调笑之意,知她必定方才是假装不知,不由得气道:“既然你知道我方才尴尬,又怎的不帮我?”韩晓月将嘴一撅故作委屈道:“我怎的帮你?我是你什么人?”原来,她这几日见易子饮对她还如以前师兄妹一般,不禁心中有气,正好今日易子饮有难,她便故意隐忍不发,好教易子饮亲口说出他俩的关系。谁知易子饮心中并无她,他这么一说登时闹了易子饮一个大红脸怔怔的答不出来。
韩晓月见易子饮答不出来,还道他是害羞。心中一软,便不紧逼道:“也罢,我从明日起便将晚饭送到你的房间如何?免得那溪花派的女子再来调笑你。”易子饮见她没有咬住不放,已经是暗自庆幸,又见韩晓月的主意不错便点头道:“这样也好,那明日起就劳烦你了。”韩晓月甜甜一笑应了此事,心中寻思道:“这样一来,无异于天天吃饭时候只有你我独处,我再用些手段保管叫你把那话亲口说出。”
易子饮哪知韩晓月这般心思?便匆匆别了韩晓月,回房打坐练功。他刚一坐定,便想起白日里遇到那倨傲小子江有裘。他心中一紧忖道:“那江有裘内力比之我来还要深湛不少,我在大会上碰到他,若不用‘帝王听心术’便多半要输,但一用了‘帝王听心术’没准便被当场高人发现,这样师父行踪便会暴露。我若要取胜,唯有这几日努力钻研练成‘盈缺十三图’将那‘盈缺十三图’练到第三图方有胜机。”他如此一想,便当即沉沉入定练功去了。但这无异于异想天开痴人说们。想那‘盈缺十三图’揉合无数前人智慧神通,哪有一日千里的道理?古人都云欲速则不达必是言之有理,易子饮一味求精进,却忽略了基本功之要。盲目修炼了一夜,却发现丝毫进展都无,他不禁大是泄气。
第二日天方亮,易子饮仍是不死心,已久运功行法指望练到第三图。折腾一上午,肚子咕咕叫不说,气色也比往常差了几分。待得韩晓月送饭进来,易子饮这才停了用功。韩晓月见易子饮气色不佳,不禁关心几句。但易子饮一夜无功而返,正心中憋火,听着韩晓月苦口婆心之劝也觉得甚是扎耳,便赌气不去听她。韩晓月见易子饮不理自己,心中自然也是有火,便与易子饮背对背各自埋头吃饭。倒是忘了昨天定下的叫易子饮投降的计策。
两人用饭完毕后,韩晓月也不理易子饮便收拾了碗筷径自出去了。易子饮见韩晓月不再碍事,又潜心运功修炼。当然,韩晓月出去后方发觉自己半点要做的事也没,不禁跳脚顿足,这均是题外话我们自不多提。
易子饮练到第二日深夜,这才明白这个道理,知道练功行法不能贪图冒进,否则定然一事无成。他想通这一节,倒也不再强求。静下心来安心运功,到了第二日早晨,倒是感觉神清气爽,功力比昨日还更进了一步。
这时韩晓月端了早点进来,没好气的将东西放下正要出去,却被易子饮拉住。易子饮道:“晓月,昨日是我不对,今个你不气了罢。”韩晓月听他道歉心中一喜,却故作生气的样子道:“我又怎敢生你的气?”易子饮听她这话,还道她仍在生气便道:“都是我不好,你若要罚我也认了还不行么?”韩晓月眼睛轱辘一转笑道:“要我不气也行,我这早晨起来还未用饭,你得喂我。”易子饮一听,寻思这要求也并不过分,便道:“好好好,依你还不好么?”韩晓月一听他这话,登时转怒为喜笑嘻嘻的张嘴等着易子饮喂她。易子饮将一碗米粥端过来,用小勺剜了一勺放在嘴边吹凉便递到韩晓月的嘴边喂她吃了。韩晓月尝了一口,便撒娇道:“烫。”易子饮一听,又连吹了几口这才喂给韩晓月。
如此一来,一人认真吃,一人认真喂,也喂了好半天才将一碗粥喂掉一大半。韩晓月此时已经是眉目含情,满眼都是易子饮的影子恨不得扑到易子饮的怀里才好。易子饮见韩晓月这娇俏可人的样子也不禁有些微微心动。二人气氛正自渐长之时,姜昕却忽然推门进来。见到二人郎情妾意,一时戏虐道:“啊呦!来的不是时候,我过会儿再来。”他这么一闹,二人自然气氛全被破坏,两人也都觉得方才过于亲腻,通通脸上如火烧一般。
姜昕这么一闹,二人自然不再有心思喝粥,韩晓月忙收拾了碗筷羞红着脸出了易子饮的屋子。姜昕此时正立在易子饮屋外,他笑吟吟的看着韩晓月。韩晓月被他这么一看,只觉得浑身不自在,赶忙三步两步的走了。
姜昕待韩晓月走远,这才迈步进了易子饮的屋子笑道:“子饮,你不怪我打扰你们了吧。”易子饮苦笑一声道:“姜兄合着还要来取笑我。”姜昕哈哈一笑道:“那自然不是,我此番来找你可是有正经事。”易子饮听了不禁奇道:“正经事?姜兄还有正经的时候么?”姜昕听易子饮拿自己取笑倒也没太在意,便说道:“子饮!你随我来,方才我发现了些有趣的事情。”易子饮听了,不禁好奇便跟这姜昕一路而行。二人行了一阵,这昆仑甚是辽阔。各个地方名字也全无相同,但姜昕便当这里好似家中后花园一般熟悉,带着易子饮七拐八拐的,转到了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到了这里姜昕道:“子饮,轻声慢步些,好戏就在前边了。”易子饮听了便调起内息,蹑手蹑脚的与姜昕同行。二人又走了没多远,便听见“乒乒乓乓”的打斗之声,听这声音好似并非两人打斗,而是数人混战一般。他俩人捡个有草木的地方矮身蹲下,仔细一望。只见那里有四人对峙而立,手中分别各执琴棋书画其中一宝,正斗得不可开交。易子饮见了,口中不禁低呼:“四绝门!”姜昕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正是四绝门人见了面互相不服,约了在此比斗!”易子饮听了觉得这场比斗定然甚是精彩,便别过头去不再与姜昕搭话仔细看那群人交手。
只见场上一女三男,正斗得激烈异常。那女子使一口古琴,正坐在地上铮铮弹奏。古琴散发出的霸道功法发而不散,将其他三人包裹其中。但易子饮这里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那女子手腕一转,弹出一阵刚烈之音。只见那三人周围陡然迸发无数幽光,不时飘落下来的雪花一接触到那幽光便即转了方向,围绕这三人纷飞。一时间白雪皑皑,漫天飞舞,好不美丽。但往往越是美丽的东西,便越是暗藏杀机。这遮天蔽日的雪花也不例外,直逼的那三人缩成了一个小圈。这女子的古琴看来最适应群战,人越是多便越是厉害。那三人方才见她一介女流,并没有上心多顾她,而让她趁机得势,稳稳的将一首曲子奏完困住三人。之后,那女子的琴声携着法力便如惊涛骇浪一般一波接一波的攻来,直打的三人毫无还手之力。但这三人也绝非等闲之辈,短短数念之间思想变换,就明白了孙刘联合抗曹之理。若是三人再一味互相纠缠,势必被这女子打伤,不如三人先联手破了这琴音之域再互相较量就是。三人想法一定,便当即反攻。其中一个高个清瘦的男子陡然间亮出一副棋盘,竟然以气机为子在这棋盘中瞬间落下数着。他这棋子一落,地面便一时间变成了一副棋盘。竟然接连在地上出现了数个大光斑,显然便是方才下的那些棋子。另外一个比较魁梧的男人喝了一声好,便驾着那光斑棋子而行,自怀中摸出一杆狼毫毛笔,由下自上便如蛟龙出世一般啪啪啪写了三个大字。易子饮定睛一看,正是“定海帖”三个笔法苍劲古朴的大字。这三个字便如活了一般,在那女子琴音所形成的领域之间横冲直撞,蓦地将那领域闯的势弱了几分。那女子眉头一皱,嘴边已经淌出两行鲜血,显然在这两人夹攻之下已经受了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