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玄冷笑一声,千把气剑转眼间便攻向宁雪华。宁雪华位列天下五绝,修为绝非泛泛。她细腰一扭,若武若舞,牵动起漫天云卷。千把气剑被云卷一阻,登时失了准头,消失于茫茫天际当中。
澄玄冷笑道:“这就是你的看家绝技‘云裳舞’么?不过尔尔!”宁雪华清冷绝俏,衣袂翻飞,腰间金束光芒一闪,霎时间几条巨大龙卷环绕身子左右。澄玄见了哈哈大笑道:“去死罢!”七彩神剑异光迸发,摧枯拉朽般向她攻去。
宁雪华沉着冷静面色不变,数道龙卷忽然合一,硬生生将澄玄巨剑阻住。二者一碰,登时爆发出一阵强烈气流,将地面上的众人吹翻。七彩光芒,悄然绽放!惊天动地的威势当中,唯听澄玄大笑,宁雪华俏脸煞白,龙卷眨眼间被巨剑撕裂,携着不可一世的光辉向她攻来。宁雪华嘴唇微张,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猛烈的气劲逼得无所适从,转眼间就要命丧剑下,香消玉殒。
蓦然间,一黑一白一青三道身影同时显现,身上齐齐光华绽放,将这无可比拟的神剑接下。那青衣人冷笑道:“想杀她,先问过我!”澄玄一怔,随之笑道:“都来了么?很好!很好!”
韩霄与林清一联手,清霄剑威力十足,将姜昕招数全部接下。易子饮与伶舟羽伺机而动,连连反击。可天魔威力实在太强,他二人实难攻进它半尺之内。天魔饱吸戾气,威力越来越强,韩霄夫妇二人剑上压力越来越大。他二人深知再不决一胜负,迟早必败。
夫妇二人心心相照,岂能不知对方所想?二人对视一眼,蓦地咬牙,一身修为摧至极限,清霄剑剑花越舞越大,狂风当中,一朵灿烂到极致的花朵迎风绽放!
澄玄哈哈狂笑,谷倾城、宁雪华、陆智绝、拓拔寒四人单膝跪地,正自大口喘息,看来受伤不轻。澄玄笑了半晌,叹道:“枉你们四人合力,也斗不过天道!”陆智绝呸了一声道:“无耻狂徒还敢自称为天。”
澄玄冷笑道:“凡夫俗子怎能理解老夫?”说着,他挥手道:“该送你们上路了!”霎时间,巨剑隆隆作响,朝着四人攻去。四人默然对视,眼中尽是不甘。开天辟地的光华之下,唯有澄玄傲然而立!
顷刻间,神剑七彩光华尽数褪去,只剩下一柄锈渍斑斑的铁剑。澄玄面露大骇,还来不及反应,那柄铁剑霎时间倒转剑身,直直的插入了他的胸膛。“怎么……怎么会?”澄玄连退数步,不可思议的瞧着胸口的伤势。
暴雨中,一个黑衣男子立在他的身后,冷冷道:“你忘记我当初怎么和你说的了么?”澄玄闻言一震,厉声道:“江有裘……!”那人面无表情道:“昆仑天绝剑道,万剑臣服,天下无一柄剑能够幸免。”澄玄脸上尽是不甘神色,江有裘缓缓道:“你的剑羽诀自然也不例外!”
“吼!”澄玄厉声狂啸,从胸口拔出锈剑向着江有裘攻去。江有裘冷冷道:“看来你还是不明白!”说着,眼中青光一闪,澄玄手中锈剑陡然脱手,再次向着澄玄攻去。谁知澄玄不闪不避,“嗤!”长剑陡然刺穿澄玄小腹。江有裘面色一变,想要闪开,却已来不及。被澄玄一爪划在脸上,他只觉眼前火辣辣一痛,右眼竟已失去光明。
澄玄出掌不停,一连九掌‘嘭嘭嘭’打在江有裘身上。顿时,江有裘眼前一阵天翻地覆,无力的跌入万军之中!“嘭!”一声巨响,谷倾城四人合力一击正好打在澄玄背后。澄玄一声怒吼,发疯了似的转过身子,在这四人胸口上一人一掌。
四人中掌,身受重伤,连退数步虎视眈眈的瞧着澄玄。澄玄哈哈狂笑道:“我领悟了天道!我领悟了天道!你们这等凡人,怎能可能杀了我?”这话还没说完,澄玄蓦地喉头一甜,“哇”的吐出一大口鲜血。继而眼前一阵模糊,他想用力抬起胳膊,却发现臂膀早已不听使唤。“我……”不知怎的,澄玄心中陡然一阵轻松,再也提不起半点争胜之心。
轰隆!天雷炸起!澄玄自空中跌落,摔入人群之中,转眼间被踏成肉泥。
轰隆!又是一声惊雷四起。韩霄夫妇二人清霄剑摧至极致,迎面向姜昕攻上。天魔凄厉狂啸,巨剑迎来。这一下若是中了,韩霄夫妇势必重伤。可二人方才对视之间,已存死志,竟是不退反进,剑舞更是凄美。
“师父师娘!”易子饮惊骇大叫,天魔巨剑砍在夫妇二人身上,鲜血狂飙。韩霄哈哈大笑道:“子饮!现在正是时机!”易子饮一惊,韩霄夫妇二人竟已血肉之躯撼住巨剑,天魔一时失了兵刃相护,姜昕登时暴露在易子饮剑下。
“啊!”易子饮双眼通红,昆吾画出惊鸿,直直刺在了姜昕胸口。“吼!”霎时间,姜昕胸口处一点紫芒狂闪,无边的戾气倾泻而出,向外疯狂奔涌。易子饮一个不及,被发狂的姜昕一剑斩在腰上,怆然跪倒。
姜昕身后,通天彻地般的天魔疯狂大吼,身子竟然越来越大。“轰隆!”霎时间天魔炸裂,无边的戾气汇聚成一个漩涡,飞速的将周围一切吞噬。韩霄夫妇二人身受重伤,再难抵挡。狂风一起,二人瞬间被吞入漩涡当中,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不!”易子饮哭喊,手中昆吾古剑仓啷坠地,他忍着剧痛,试图着爬到漩涡那处。却不知,身后姜昕握住长剑,眼中尽是愤恨,直直的朝他刺了下来!
“嗤!”忽然一道身影闪出,挡在易子饮身前,姜昕一剑正好刺入那人心口之中。姜昕一惊,待看清楚那人样貌,不由得大骇,发疯了似的丢下长剑,将那人拥入怀中!
“娅妹!你为什么要挡?为什么要挡?”姜昕泪流满面,死死捂住湛娅的伤口。一剑穿心,鬼神难救。湛娅瞧着眼前哭的像个孩子似的男人,不知怎的,似是有千言万语想与他诉说。告诉他这些年里自己的思念,但到了嘴边,却只剩下喘息。
她说不出来,就连呼吸都痛彻心扉,血水疯狂的从口中蔓延。湛娅双眼一亮,拼命的抬起手臂抚摸这个曾经挚爱的男子。
“不!”姜昕哭喊。剑光一闪而过,姜昕寂然摔倒。陈轩双目通红望着,握剑的手不住颤抖。姜昕只觉一身气力飞速卸去,身子正在逐渐发冷。他瞧了瞧远处嚎啕大哭的易子饮。
“江淮河畔那些有趣的船,要去看看么?”他想起十年前的话语。
又瞧瞧早已合上双眼的湛娅,“.啊呦!啊呦!啊娅!你轻一点!耳朵要掉了!”多少年前,她还会这般扭着自己耳朵。
寂然望天,漆黑如墨,乌云不停翻滚,暴雨倾盆。冲刷着地上鲜血,姜昕的血汩汩流出,和湛娅的鲜血混在一块,再也难分彼此。他瞧见这里,不禁笑了……
细草幽咽,尸骨万里,几家人哭,几家笑。
“哈哈哈哈!”有人大笑道:“不枉我隐忍多时,现在众人死绝,正是我毕怜花出头的大好时机!”毕怜花大步从人群中迈出,褪去易容。正道残余人见了,无不张口怒骂。毕怜花悠然一笑,手臂蓦地伸长三尺,将骂他那人抓起。
指上微微用力,那人立时身首异处,血溅当场。他将那人丢在地上,冷笑道:“从今往后!谁不服我的,就是这个下场!”
“铮!”琴声幽幽而起,自远方传来。毕怜花神色一变,惊道:“探竹!”他向琴声处瞧去,只见一名女子盘腿坐在不远处,纤指抚琴。他面露狂喜道:“探竹!你终于肯来见我了!”那女子叹了口气道:“卓探竹早已死去,现在我的名字叫冰荷。”
毕怜花一怔,喃喃道:“冰荷……冰荷……”但他还未反应过来,一道剑光登时自头到脚划过,他哼也没哼,便被人分成两半。他的身后,白天歌面色肃然,手执长剑。
群雄一见是白天歌,登时狂喜。苏轻儿瞧见,更是忍不住跑过去道:“白先生!”
“别过去!”苏轻儿忽然多了一个人,那人手臂一伸,登时将苏轻儿抓了过来。苏轻儿一惊,待看清楚那人相貌时登时双颊生晕,啐道:“你做什么?”
易子饮道:“别过去!他是敌非友!”苏轻儿闻言一惊道:“这怎么可能?你忘了白先生是你结拜大哥了?”
易子饮凝神瞧着白天歌道:“我没忘!我更不敢忘!”白天歌苦涩笑道:“原来你都知道了么?”易子饮从地上拾起昆吾,盯着白天歌道:“是啊!我总也想不明白,方师伯究竟怎么死的,是谁如此了解我,知道我的动向。”
他说到此处,忽然一顿道:“但当我看到了林劭死前所用功夫我才明白!白天歌!方师伯就是你杀的!你派林劭打入天青内部做内应是不是?你就是补天的人,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