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饮听韩晓月说的情真意切,知她已经情根深中再也难以自拔。心中也是极为的感动,便伸出手缓缓抚净了韩晓月面庞上的泪水道:“晓月,我易子饮何德何能,让你如此倾心?”韩晓月摇摇头道:“你不必说的,你自小便处处护着我。我闯了祸也是你去为我顶罪,你一直便是我心中的大英雄。”易子饮听到这话不由得痴痴想到:“我与玉若这辈子想必是有缘无份,她就算等我久了,此时也一定忘了我了。以她的相貌身家,追求她的人不知几何?她又怎会傻傻的等你一人?而晓月对你一往情深,你若不去珍惜又还算得上人么?”想到这里,易子饮定定看着靠在自己肩头的韩晓月,竟然生出了想去抱住她的想法。
正在易子饮举棋不定之时,却是湛娅擒着姜昕回来了。他们一见易子饮与韩晓月坐的如此亲昵,不觉感到异常尴尬,湛娅红了脸道:“你们别管我们,你们继续。”但是人家都这么说了,二人又怎可能继续?韩晓月连忙跳了起来,坐到了一边。但她坐到了一边,仍是不断偷望着易子饮。易子饮感受着韩晓月火热的目光,心中也是惴惴不知该怎生坐才好。姜昕被湛娅扭着,见到这个场景便取笑道:“小两口亲热而已,害羞什么?你们自……啊呦!啊娅!你轻一点!要掉了!。”他话音未落,便见湛娅杏眼怒睁,正手下加劲扭着姜昕的耳朵。只听湛娅喝骂姜昕道:“你自己不要脸也就罢了,还想诓骗易师弟去那种地方,你是非要气死我么?”姜昕连声求饶道:“我只不过好奇罢了!我从未不知那地方竟然是烟花之地,啊娅你切莫愿冤枉好人啊!”湛娅一听他这话,不禁冷笑道:“你就会狡辩!你还当我不知道么!你床下那几本无耻的书又该如何解释?”姜昕这才惊讶道:“你怎的会知道?莫非你看了么?”湛娅又羞又怒啐了一口道:“那****偷偷摸摸回来,怀里不知揣了什么东西。我一瞧就知道你没拿好东西,便等你不在了去你房中一找,登时便在床下找到了那几本不知廉耻的书!”姜昕一听此言,面色却陡变寒声道:“你去我房里了?那还看到什么没有?”湛娅见姜昕忽然换了一副阴沉沉的表情,吓得她送了手倒退了几步道:“你屋子里还能有什么好东西?我一看到那书那生气走了。还能看到什么?”姜昕听湛娅这么一说,似乎才是放下心来赔笑道:“我只不过贪玩罢了,啊娅我答应你,自此以后我自是再也不去那种地方了还不成么?”
湛娅见他认错,倒是消了点气,便哼道:“你去便去,又与我有什么干系了?”姜昕见湛娅言语之中已是松了口,忙是将肉麻之话说了一大通这才哄的湛娅转怒为喜,笑了出来。姜昕见阎王转笑,知道今天性命无虞。便向易子饮一阵挤眉弄眼,意思便好像道:“怎样?兄弟我手段还算不赖吧?”易子饮不禁哑然失笑,觉得这姜昕也太过吊儿郎当了点。但方才姜昕那一瞬间散发出来的寒气却有毒蛇吐信一般,让人浑身颤栗。这事便如树根一般,在易子饮的心中扎了根,总是挥之不去。
湛娅见天色不早,便唤了韩晓月回房休息去了。韩晓月临走时,还依依不舍的望着易子饮,眼神仿佛能掐出水来,直让姜昕挤眉弄眼的嘲笑了好一番。
待二女回房之后,姜昕才与易子饮回到房间。刚一回房姜昕便问道:“子饮,你同我明说,到底韩姑娘你爱是不爱?若是你爱,我自然会祝你们百年好合,若是你不爱,你也不必如此戏弄韩姑娘!”易子饮见姜昕这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不禁苦笑道:“此事之中来龙去脉甚广,非一时便能说清楚之事。”他本打算这么搪塞过姜昕,却不料姜昕大有认准了就不回头的劲。只见姜昕搬过了一把凳子,向那里金刀大马的一坐道:“那你就与我详细的说明白,否则今日就谁也别想休息。”
易子饮见姜昕竟然出奇的固执,不禁叹了口气,慢慢将自己与宁玉若的种种过往详细为姜昕说了。姜昕听完,不禁一阵唏嘘,直感叹人生多变。姜昕感叹了片刻,这才问道:“那子饮你又如何打算?”易子饮默然半晌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也不知。晓月对我情深意笃,我实难辜负,但要我忘记玉若,目前看来也绝非可能。”姜昕知他内心苦闷,便拍拍易子饮的肩膀道:“在兄弟我看来,宁姑娘虽好,但于子饮你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试问天下间有几人能是那陆智绝的对手?子饮你便是再这么等下去,我看八成也是无望了。”易子饮听了知他所说的一点不差,不禁心中黯然默然不语。姜昕见易子饮不语,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便继续说道:“但韩姑娘不同,你师父师娘对你都甚是喜爱,而韩姑娘对你更是一往情深。你何必要去沉溺在那没有回报的感情之中?”
易子饮听了,不禁叹道:“姜兄说的句句都是实话,但我偏偏就是放不下玉若。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姜昕道:“我也不该逼你选择,我也希望子饮你自己抉择。但韩姑娘貌美倾城,料想也比宁姑娘差不到哪去。我还希望子饮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了才是。”
易子饮默然的点了点头,再不言语。姜昕见他不答,知道他内心天人交战,实是难以抉择。只好叹了口气,躺下睡了。二人倒也一夜无话。
第二日,姜昕醒来,却见易子饮仍是坐在那里,动也不动,竟然是一夜未眠。虽说他们修道之人别说一夜未眠,便是数日不眠不休也没什么问题,但是终归是违逆天和。姜昕忍不住道:“子饮,既然想不出来,那便暂且不要想了,别伤了身子才是正紧。”易子饮这才神情呆滞的望了望姜昕,点头称是。
姜昕起了没多久,便听湛娅那屋有了动静,显然也是正在梳洗着装。姜昕忙吩咐店小二打了一盆烫水来让二人洗涮。待易子饮脸上着了些烫水,这才像是返了魂一般有了精神。姜昕正自在一旁梳洗,却听易子饮道:“姜兄,我想了很久,仍是不知该如何取舍。要我忘情玉若,那是不可能了。但若是要我因此伤害辜负晓月,我也决计不肯!这两人之间,我实难权衡。”姜昕听他此言,忙用毛巾抹了抹脸道:“子饮,你也不必操之过急,这情之一字最是玄妙,说不定他日山回路转,让你能携手二位姑娘共游山河。”易子饮听了,想到若是能与宁玉若、韩晓月二人一同游遍这花花世界,当真是无边的乐趣了,他想到这里一时竟是痴了。
这时听韩晓月来敲门叫道:“子饮,你们起了么?”易子饮这才缓过神来道:“起了,正要出去寻你们呢。”说着,易子饮便拉开房门正瞧见韩晓月。他见韩晓月笑靥如花眉目含情的望着他,不禁胸中一荡,便强自打了精神招呼姜昕道:“姜兄,我们下去用早饭吧!”韩晓月听了易子饮这话,还当他不好意思,便抿嘴一笑走在前头下楼去招呼店小二做早点去了。
这小二经过昨天晚上易子饮、姜昕那么一吓,对这几人真是又敬畏又害怕。一听要说做早点,忙吩咐了后厨做了不少好东西。易子饮见桌上金黄的油条,热气腾腾的包子,还有甜的让人发酥的豌豆沙糕,不禁胃口大开。
他几人用过早点后,便即启程上路。因为那店小二照顾的甚是周全,惹得湛娅心请大好,便出手赏了那店小二半锭银子,让那店小二乐的合不拢了嘴,那老板在一旁看着,寻思你一个小二赚的竟然比我还多,这个月的工钱可得寻招给你克扣了去。但这均是题外话,我们在此不再详提。
几人这一路便牵马出了城,湛娅见姜昕贼眉鼠眼的尽是偷看那花船画舫,神色之间大有流连之意,不禁心中愠怒。伸出玉手又重重的扭了姜昕耳朵几下,直扭得姜昕吃痛求饶,这才哼了一声饶过了他。易子饮与韩晓月见姜昕二人便如活宝一般,在路上不断打闹,倒也感觉有趣的紧,毫不无聊。四人一行这一走就是一整日,然而神州大地幅员辽阔。自天青到昆仑的路程可是横跨神州,自然没那么容易到达。好在此时正是深秋时节,路旁两侧树木枝叶均已泛黄。一片片开得金灿灿的,好不惹眼。几人边走边赏风景倒也有趣。
行了一日,姜昕见天色渐晚,便道:“不如我们在这附近寻个人家借宿一日,明日一早再启程。”几人听了均是点头同意。姜昕见前方不远处有炊烟升起,料想定有人家。便拍马过去,一看果不其然有一间大庄。几人敲门片刻,便有一奴仆模样之人出来开门。一听几人说是借宿,便摇头道:“我为几人的好,今日还是快快寻个地方藏着才是,我们这里不安全。”易子饮听了奇道:“若是庄里都不安全,难道外边便安全了么?”那仆人道:“众位有所不知,这附近有一伙强盗土匪,一到每月这个时候便下山抢掠。我家老爷平时赚的富足,倒是每次给那些强盗土匪一些好处,他们倒也不来为难我们。只是那日不巧,那强盗头子亲自下来抢掠,正好见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虽然不如这两位姑娘生的如此之美,但也是在这一代出了名的大家闺秀。那强盗头子一见便大是欣喜,指明要那姑娘做压寨夫人。老爷当时以准备不全为推脱,应付了过去。那强盗头子放了话,今日晚上便来娶走小姐。若是要那强盗头子看见二位姑娘如此相貌,定要起了歹意生出事端。我这是为几位好,几位还是寻个地方藏好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