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顺着龙万破目光瞧去,只见桌上赫然摆着一张小弩。弩身竖列七个机阔,看起来极为眨眼。韩霄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弩?”伶舟羽微微一笑道:“此物名为七星破山弩,是我照着诸葛遗书研究而成。弩身七扣,意为七星。一经发动,七个机阔层层发动,威力不止倍增。且轻便小巧,方便携带,实乃守城利器。”
说着,伶舟羽手臂一抬,只听嗖的一声,七星破山弩陡然发动。羽箭破空飞去,死死钉在屋子墙壁之上,力道之强,直直穿过墙壁,透到另一侧。龙万破见了,不禁犹豫道:“这威力虽然不错,但咱们居高临下,少说也有三十步远。李玉箫军队又是铁甲加身,这弩真能奏效么?”
伶舟羽微微一笑道:“龙将军莫慌,我手中之物不过是参照实体做出的样本而已。真正的七星破山弩长九,宽六,比这要大得多。”龙万破听后又问道:“那威力如何?”伶舟羽笑道:“比我手中之物要强上百倍不止。”龙万破一听,登时喜道:“如此可太好了。”但他念头一转,又愁道:“威力如此之强,只怕所需人手也不少罢。”
伶舟羽摆摆手道:“先前我所说过,这七星破山轻便小巧,实体不过百斤来重。守城士兵两人操作足以。”龙万破听后精神一振,喜道:“伶舟老弟可真是神人,有了这七星破山弩何愁敌人不破?”伶舟羽点点头道:“那就有劳龙将军将此物带下去,即刻命手下人连夜监制。若我算的不错,两日时光,少说也能赶出三十六张七星破山弩。”
龙万破哈哈笑道:“这是自然!”说着,他一挥手道:“来人啊将这七星破山弩拿到工坊,即刻赶制!”军令如山,他这话说了没多久便有一个士兵走进,接着七星破山弩下去了。待那人走远,伶舟羽才抱拳问道:“两日后便要交战,不知龙将军有何打算?”
龙万破道:“李玉箫擅长兵法,每到交战时总要登高指挥。他作战日久,与他硬拼实在不是好办法。所以我决定用诱敌深入之计同他一战。”韩霄接口问道:“龙将军打算如何诱敌深入?”
龙万破笑道:“李玉箫操练水军,那就是志在水陆两军双管齐下,叫我左右难防。既然这样,那我就索性放弃水路,与他对拼陆路。”韩霄点了点头道:“那水路该怎么办?”龙万破道:“这个简单,只需派出百名士兵,佯作败走。实则在水下布上渔网阵,咱们痛打落水狗便可!”
伶舟羽思索片刻点头道:“此计可行,但绝非长久之计。李玉箫吃一次亏,便会变阵,到那时龙大帅又有什么应对手段?”龙万破哈哈一笑道:“到那时我自有妙计。”伶舟羽叹了口气,他知战场上瞬息万变,一切事发生全在眨眼之间。饶是他智计再高,也绝不能未卜先知,龙万破这么回答,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念及至此,他叹了口气抱拳道:“龙将军,此战关乎天下兴亡。若有用得到伶舟羽的地方,请你尽管开口,在下责无旁贷!”众人一听,也纷纷表态。龙万破哈哈一笑道:“有诸位相助,我龙万破有十二分信心能诛杀李贼!”
众人又议论片刻,这才全部散去。韩霄自伶舟羽那里得了二十八星宿大阵,便急急带着众人操练去了。韩晓月与苏轻儿皆属女流,自不用上阵,二人不敢耽误众人大事,便先走一步。一时间屋内人走茶凉,只余伶舟羽与易子饮二人。
伶舟羽见易子饮这么长时间以来一言未发,忍不住问道:“子饮,你在想些什么?”易子饮一怔,恍惚道:“在想些事情罢了。”伶舟羽不由得奇道:“想什么?”易子饮道:“我初在昆仑见到苏沐剑时,他侠肝义胆,奋不顾身在何承风手下将我救出。我实在难以相信这样一人,竟是叛徒。”
伶舟羽叹了口气道:“人心难测,这么多年过去,谁知道他有了什么变化?”易子饮默然半晌,寂然起身。伶舟羽奇道:“你要去哪?”易子饮坚毅道:“我去见他,问明缘由。”伶舟羽一怔急道:“他这么去只会打草惊蛇。”
易子饮摇了摇头道:“不会。”伶舟羽还要再说,忽然易子饮扭头望来,眼中紫芒一闪而过。伶舟羽只觉脑中嗡的一声,竟一时想不起要说什么。易子饮看了看他,蓦然间长叹一声,迈步出门。
他走了不久,便到了苏沐剑所在之处。易子饮正要敲门,这才发现房门竟是虚掩,他不由得一怔,奇道:“这房门是怎么回事?”想到这,他一下推开房门。一瞧之下,易子饮登时大惊。只见明悟胸口中了一剑,鲜血流的满地都是,正自昏迷不醒。而苏沐剑床铺空空,早就不知去向。
易子饮这一惊之下非同小可,立时叫道:“快来人!”
夜半,灯火如黄豆。明悟悠悠转醒,瞧着一屋子的人诧异道:“诸位施主在这作甚?”众人见他醒来,这才长松一口气道:“明悟大师,你可算醒了。”伶舟羽最是着急,立时问道:“明悟大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明悟面色一变,叹道:“我方才给苏施主念经,助他安神。谁知我一个不注意,苏施主竟然站了起来。我当他执意要去参加诸位的商议大会,便好心相劝,叫他躺下。谁知苏施主忽然痴痴的望着天空,说了几句贫僧听不懂的话。”
伶舟羽奇道:“什么话?”明悟想了一阵道:“苏施主似乎说了,多年的仇终于要报了。”伶舟羽与易子饮对视一眼,均想到:“他要找谁报仇?”想到这,伶舟羽又问道:“之后如何了?”
明悟道:“贫僧还当他睡糊涂了,便想劝他躺下。谁知苏施主忽然拔出剑向我刺来,我一个闪避不及,被苏施主一剑刺在胸口,就这么昏了过去。”此言一出,登时有许多昆仑弟子叫道:“你这和尚胡说八道!掌门怎会伤你?”“说的是!定是这秃驴害了掌门,然后自刺一剑,装作无辜。”“呸!什么华严寺,真是无耻!”
昆仑弟子七嘴八舌,对着明悟一阵叫骂。但明悟面色不变,只是双手合十。反倒是其他华严寺的弟子,各个面带怒火。双方形式极为紧张,险些就要动起手。
幸好此时韩霄发话道:“这事其中蹊跷太多,待这场战争过去,咱们一定得彻查到底!”他韩霄虽不是昆仑与华严寺中人,但却是天青长辈,辈分极高。他一发言,登时所有人谁也不再发话。韩霄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大伙都没有异议,那咱们便出去罢,不要耽误了明悟大师的修养。”
说着,他率先一步迈出了屋子,其他弟子见了,也纷纷效仿。只有昆仑弟子与华严寺弟子相互不服,恶狠狠的瞪着对方。
易子饮与伶舟羽出屋不久,易子饮才叹了口气道:“想不到苏沐剑真是叛徒。”伶舟羽默然半晌道:“这事还是没那么简单。”易子饮点头道:“你说的是,苏沐剑那一句报仇,究竟是找谁报仇呢?”伶舟羽摇头道:“并非此事,无论他有什么理由,叛变总算是叛变了。我只是奇怪,他苏沐剑冒着被人识破的危险回来,就为了刺明悟一剑么?这于情于理,未免都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