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饮忖了半晌道:“大哥说的不错,咱们两人还是小心为上。”白天歌点点头道:“先查一查那被褥中有什么。”说着,他向易子饮做一眼神。易子饮登时会意,站住门前,防止别人贸然闯入。这时,白天歌才将那被子拿起,只瞧他掌心一亮,那被子立时四分五裂,朵朵棉絮飞在空中。
就在此时,蓦地一个触手自被子中伸出,向着白天歌的咽喉攻来。白天歌一惊,掌风顿起将,将那触手击退。棉絮渐渐坠落,留下一地白绒。在那白绒之间,赫然蠕着一只怪虫,面上无数条触手,上下微微晃动。
易子饮一见之下,登时惊道:“毋鬼……”
大海好容易才租来一辆马车,载着母亲向那人所说的藏阔山驶去。两位恩公义薄云天,不但救自己于战乱水火当中,更治好自己娘亲怪病。若是将来再能碰上,他定要给两位恩公做牛做马,这才能报答恩情。一想到就要远离战火,能安安静静的过上日子,大海心中就说不出的快活。“说不准不久之后,便能遇上心仪的女人哩。”他心中想道。
“咳咳咳……”一阵咳嗽声忽然打断了他的思绪,大海不由得担心道:“娘,你怎么了?”马车当中,听一人回道:“我的心口有些不舒服,似是有什么在堵着。”说着,她又咳嗽两声道:“儿啊,来给你娘揉揉。”大海极为孝顺,听见母亲发话,哪有不从的道理?他当即将马车靠路旁停下,自己钻入车篷当中。见母亲脸色灰败眼神浑浊,大海不禁惊道:“娘,你这是怎么了?”
大海的母亲脸部僵硬的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心口不大舒服,你来替我揉揉就是了。”大海点点头,就靠了过去。他正要揉的时候,忽听娘亲叫道:“大海,你抬起头来。”大海一怔,抬头奇道:“娘……”他话还未说话,自他娘口中霎时间窜出一条巨大触手,直奔大海之口。不过转瞬之间,大海还未来得及反应,那触手就全部钻入他的身体当中。
“这下舒服多了。”他娘的面色又恢复了往日,嘴角却有一丝近乎妖异的笑容。大海身子微微一晃,眼中似乎蒙上了一层灰雾。他点点头,僵硬道:“的确舒服多啦。”说完这话,大海便默默走出车外,坐在原本赶车的位置之上,他缓缓调转车头,指向原路。蓦然间,大海猛地扬起马鞭,在那马儿臀上一抽,马儿吃痛,“咴儿!”一声发足狂奔,扬起一路尘土。
戒偷依照白天歌所指,削去头发,装成和尚又上了天青。天青掌门刚刚过世,山上一片大乱,是以巡山的弟子也多少有些心不在焉。见戒偷一身白月布僧袍,又生的仪表堂堂,就连过多盘问也无,便放他进了派中。
戒偷暗自庆幸之时,更不敢有过多怠慢,直接向人询问明悟动向,打听到他这几日足不出户都在厢房中歇息,他便请了个山上弟子,带他前去。二人行的匆忙,走了一柱香的时间就已经抵达。明悟所住厢房处于天青竹林旁,环境清幽,人烟稀少,正适合修炼。戒偷四处瞧瞧,心中感慨天青山风景秀丽的同时,也没忘了正事。
于是,他强打精神上前叩了叩房门道:“师弟特来拜见明悟师兄。”“师弟请进。”房内响起明悟那纯净而不含有一丝杂质的声音。戒偷道了声是,便推开房门。
一个巨大鼎炉便首先映入他的眼帘,鼎炉之上,青烟渺渺,若有若无的淡淡清香充斥着整个房间。戒偷闻了,不由得心神为之一振。双手合十,向明悟鞠了一躬道:“见过师兄。”明悟点点头,对那名天青弟子道:“多谢这位师弟带路。”那天青弟子登时会意,一抱拳,回身去了。
待那人走远,明悟这才笑道:“是白先生派你来的?”戒偷点点头道:“是。”说着,他自怀中取出信封,交给明悟道:“白先生要说的话已在这信上言明。”明悟将信接过,拆开火漆,读了一读,接着又默然半晌,这才笑道:“这封信戒偷师父可曾看过?”戒偷摇了摇头道:“白先生曾有交代,说这信只可明悟大师看。”明悟微微一笑,蓦地站起身子,人已立在门前道:“走罢。”
戒偷一怔,奇道:“去哪?”明悟笑笑:“自然是咱们该去的地方。”
天青后山,禁地,断龙石前。
戒偷犹豫道:“此处乃天青禁地,咱们这么闯入,不太好罢。”明悟摇头道:“白施主曾有言,说天青眼下一切谜团,皆出自于这禁地当中。所以我便想,与其咱们没头苍蝇似的乱转,不如直接来这里瞧瞧。”戒偷正为难,刚要说话,忽然被明悟一把扯住,拉入草丛当中。听明悟低低道:“莫要出声!”戒偷一怔,只见一人远远走来。他身材不高,双目奇亮,背后背着一柄长剑,正是湛言。
戒偷心中奇怪,便在明悟掌心写道:“此处乃天青禁地,非掌门不可来。他来此地作甚?”明悟摇了摇头,在戒偷掌心写道:“必有蹊跷,仔细观察。”戒偷瞧了明悟一眼,点点头,转而看向湛言。
只见湛言在断龙石前默然半晌,忽而伸出手在石壁上一块凸起处一扭。只听隆隆声音大作,断龙石豁然大开,露出里边漆黑一片。湛言想也不想,一头钻入那漆黑当中,人已不见了。接着,那断龙石就好似有人控制,又隆隆放下,遮住洞中一切,好似没发生过一般。
戒偷与明悟这才自草丛中走出,戒偷不由得奇道:“这里边究竟有什么?为何如此神神秘秘?”明悟默然半晌道:“若想查个清楚,咱们便必须进入这禁地当中。”戒偷一怔,乍舌道:“现在便进去么?”明悟想了想,咬牙道:“现在进去!我有预感,这湛言入内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