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饮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是就很好啊。”那人嬉笑道:“你年纪轻轻,不过二十来岁就能自创剑法,正是前途无量啊。”易子饮眉头一皱,问道:“你到底是谁?怎么知我的年龄?”那人又笑道:“我何止知道你的年龄,我更知道你易容乔装,混上天青,就为了瞧师父韩霄一面,是不是?”
易子饮听闻,登时又惊又疑道:“你这些都是怎么知道的?”那人嘻嘻笑道:“要我告诉你也成,不过你得先打败我。”易子饮闻言,冷哼一声,昆吾长剑已直指那人心口。那人“哎呦”一声,连退数步才将这招躲开,他假惺惺的一抹汗笑道:“好险好险,差点就让你杀了。”易子饮本次入世,虽不敢说天下无敌,但在他心中却认为这世间能与他一争长短之人已寥寥无几,但眼下此人不但将自己招式一一化解,看他动作更是无比轻松。念及至此,易子饮不由得有些气馁寻思道:“我坐井观天,小瞧天下人士,原来这世上还有如此能人。”
他正想着,却听那人哈哈笑道:“你不攻过来么?那我可来啦。”陡然间,他出掌变爪,直取易子饮胸口。易子饮丝毫不乱,一柄长剑舞的密不透风,任由这人招式如何多变,也难迫开他三尺青锋。易子饮冷笑道:“阁下说要进攻,但招式却软绵绵无半点力道,莫非是瞧不起我么?”那人笑道:“急什么?这好酒要品,好功夫自然要慢慢打了。”
易子饮哼了一声,昆吾蓦地脱手,长剑在空中被他真气遥遥所控,闪着青芒向那人攻去。黑衣人倒也不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任昆吾变化再是莫测,也不能伤到他。易子饮擒贼心切,自己也揉身欺上。他一双手掌,上下翻飞,劲力所至,无不开山裂石。那人接了几掌,只觉易子饮掌上真元时有时无,且莫测异常,实在难以对付,加上空中昆吾进招不断,他已渐感吃力。
又斗了片刻,黑衣人忽然跳开叫道:“慢来!慢来!”易子饮冷笑道:“认输了么?”那人道:“你这掌法怎么如此奇怪?时有时无,时起时落的。倒像……”他忖了一阵,忽然拍手叫道:“倒像个哭哭啼啼的娘们!”易子饮一怔忖道:“这人当真了得,竟能瞧出我这掌法真谛。”但他知此时不是顾虑此事之时,一咬牙叫道:“废话少说!先接我几掌!”说着,又合掌追上。
那人一惊,与易子饮又飞速对还了几掌。但易子饮这套掌法太过怪异,他委实难挡,不出三招,便被易子饮一脚踢在小臂,他只觉一阵剧痛传来,忍不住骂道:“你这小子就会偷袭!”易子饮哈哈一笑,却不接茬,掌法越变越奇,那人也越来越难以招架。
过了一阵,那人却是左支右拙,只有招架,全无还手之力了。这时,他忽然向后一跃,远离易子饮,一屁股坐倒叫道:“不打了!不打了!谁知道你进步如此多?”易子饮见他言语有趣,忍不住笑道:“你若现在露出面目,饶了你也成。”谁知那人眼珠一转,忽然出掌,直攻易子饮。易子饮被他偷袭被,登时闹个手忙脚乱,好容易才化解,那人却已变招。
他双掌一转,已成鹤型,一招戏水直取易子饮小腹。易子饮瞧见这招,不由得一愣,他叫道:“雪鹤衔箭!”那人哈哈一笑,并不停手。亮翅与衔箭两式接连用出,易子饮心情激动,忘了去挡,被那人一下拿住咽喉。听那人笑道:“服不服?”易子饮颤声道:“你是谁?怎么会我大哥的雪鹤衔箭?”那人嘿嘿一笑,揭下面罩笑道:“你瞧瞧我是谁?”
易子饮一怔,见那黑衣人相貌不俗,长发披肩,却并自己结拜大哥白天歌。他不由得摇头道:“我不认得你。”那人愕然道:“你不认识我?”说着,他噗哧一笑捂嘴道:“是啦,是啦,当年那会儿我还没有还俗。”易子饮喃喃道:“没有还俗……”他越瞧那人越是眼熟,渐渐的,在脑海中,他的身影与另一个人合而为一。蓦地,他双眼一亮笑道:“你是戒偷!”那人啐道:“这名字如此难听,我可好久不用了。”
易子饮又惊又喜道:“你怎么还俗了?我一下都还没瞧出来。”戒偷嘿嘿笑道:“做和尚有什么意思?还俗了能娶妻生子,快活逍遥。”易子饮喜道:“你成婚了么?”戒偷笑道:“是啊,孩子都两岁大啦。”易子饮登时拍手笑道:“那可恭喜啦,想不到当年贼和尚,现在也是有家世的人了。”
戒偷白了易子饮一眼道:“什么贼和尚,我现在叫白仲秋。”易子饮愕然道:“和大哥一个姓?”戒偷愁眉苦脸道:“是啊,我家那婆娘说白先生的姓好,若是我不跟白大哥姓,她就不嫁给我。”易子饮一怔,已猜到了七八分,他笑道:“你的妻子是白大哥的侍女么?”戒偷叹道:“可不是?那婆娘见到白先生比见到我还亲。”
易子饮哈哈一笑道:“让我猜猜,是望玉么?”戒偷脸红笑道:“是。”易子饮抚掌道:“当年我便瞧出来你对望玉有几分情意,没想到有情人终成眷属,真是可喜可贺。”戒偷挠头:“可是托你的福。”易子饮一怔,奇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戒偷心中忖道:“若不是当年你拒绝望玉,她又怎么会瞧上我?”当然,他自不会将这话说出来,而是嘻嘻一笑道:“你呢?你成亲了没有?”易子饮神色一黯,笑道:“成亲啦。”戒偷东张西望一阵奇道:“那我怎么没瞧她跟你一起上天青山?”易子饮勉强一笑道:“不提这个,大哥可还好么?”
戒偷最善于察言观色,他一见易子饮这副表情,便知这事另有隐情,他不愿多提。当下,他便微微一笑道:“白大哥说好就好的很,说不好,可差极了。”易子饮一惊道:“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