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羽抚掌笑道:“前辈所言半点不差,正所谓兵者诡道也,前辈以为晚辈会这样束手待毙么?”杨妙妙“哦?”了一声,冷笑道:“如此说来,你还有变招?”伶舟羽哈哈而笑,蓦地喝到:“起!”却见沙场陡然青光大炽,杨妙妙所布伏兵之下,竟有幽幽星光露出。她一惊,立时要调兵疾走,但伶舟羽岂肯给她机会?
霎时间,飞沙走石,轰鸣不断。听伶舟羽笑道:“杨前辈,星宿二十八大阵已去其七,你阵法被破,已经输了。”“啪啪啪!”杨妙妙面无表情的鼓掌三声。伶舟羽笑道:“杨前辈可还有什么指教么?”杨妙妙叹道:“你方才故意装作脓包样子,又将棋子码放的看似杂乱无章,原来是故布疑阵,好盖住这些被你藏于沙中的伏兵么?”
伶舟羽笑道:“前辈所料不错。”杨妙妙道:“你这招本是孙膑的玄襄阵,我初时见你布置时,便已猜到了。”伶舟羽笑道:“只可惜前辈你只猜到我故布疑阵,却没料到我在你兵下还有伏兵。”杨妙妙冷笑道:“我看你是没听清楚我所说之言。”伶舟羽悠然一笑道:“这话什么意思?”杨妙妙嘿道:“我说我已猜到,那自然是连你后招也全都猜到。”
陡然间,一阵清风掠过,将二人衣袂央央卷起。杨妙妙双颊如染蔻丹,她冷笑道:“你以为二十八星宿大阵真如此好破么?”风云突变,杨妙妙所剩下棋子竟在众人眼前缓缓自行重组,不消多时,又是一座二十八星宿大阵。杨妙妙冷笑道:“你既然知河图主常,洛书主变。那也该知,我这二十八星宿大阵依星宿变化,滔滔不绝,哪是你小小伏兵能够打乱?”
伶舟羽听后,却是盯着杨妙妙双眼默然而笑。杨妙妙被他盯得浑身发寒,不由得怒道:“你若要继续斗下去,那便快些动作,否则就趁早认输。”伶舟羽长叹一声,摇头道:“看来是前辈你没听清我所说之言。”杨妙妙一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伶舟羽笑道:“我方才曾言,说你兵下还有伏兵,前辈便以为我值得仅仅是这一方土地么?”杨妙妙心头咯噔一声,却见伶舟羽已出指喝到:“破!”
一时之间,沙龙恍若冲天。那些黄沙被巨力高高的冲上云霄,再缓缓落下。杨妙妙也不顾被黄沙浇了一头,大怒道:“你竟敢使诈!”伶舟羽哈哈一笑道:“有道是兵不厌诈,前辈不会不知这一点罢!”杨妙妙怒道:“这是比试,又不是真的交战,你这样使诈,也不羞么?”众人瞧伶舟羽竟如此获胜,不由得目瞪口呆。易子饮最是公正,不由得皱眉不悦道:“这等使诈,的确算不上好汉。”
伶舟羽哈哈一笑道:“易弟啊易弟,你当真是糊涂透顶了。”易子饮一愕,奇道:“这话怎么说?”伶舟羽笑道:“兵不厌诈,乃是兵法入门之道。你以为我二人相斗兵法,只有我一人使诈了么?”易子饮听闻,陡然惊道:“你是说杨前辈也使诈了?”伶舟羽哈哈一笑道:“你说的不错!若说我是在沙场之上使诈,那么这位前辈便是从一开始就没想光明正大的斗上一场。”说着,伶舟羽对着杨妙妙悠然一笑道:“杨前辈,你说在下说的对不对?”
杨妙妙脸色忽明忽暗,蓦地叫道:“你胡说!你说我使诈,可有证据么?”伶舟羽哈哈笑道:“怎么没有?这满盘的棋子,便是证据!”杨妙妙铁青着脸,咬牙道:“那好,你便来说说我使了什么诈?”伶舟羽笑道:“不忙,不忙。我先来问一件事情。”杨妙妙一怔,问道:“什么事情?”伶舟羽道:“前辈莫要误会,此事不是问您。”他转过头,问卓聘婷道:“聘婷师妹,你可还记得我同你提起过我家中之事么?”
卓聘婷脱口道:“怎么不记得?你每一件事情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此言一出,她登时觉得不妥,顷刻间,卓聘婷已是绯红满面。但伶舟羽似乎未曾察觉,他点点头道:“既然如此,聘婷师妹可还记得我爹爹是做什么的么?”卓聘婷道:“你曾与我提过,说你爹爹乃是天下闻名的珠算王。”伶舟羽笑道:“正是如此,爹爹珠算举世无双,不少达官贵人登门求访,只为算一算帐幕。”
杨妙妙啐道:“你说这些与此事有什么干系?你若有证据,不妨痛痛快快提出。”伶舟羽哈哈一笑道:“杨前辈莫急,待晚生说完。”他顿了顿又道:“我爹爹酷爱珠算,夏暑寒霜从来不曾断绝。拖他之服,我自两岁起,便学习珠算。在我十岁左右之时,我便能仅仅靠手摸,而算出千数。”杨妙妙面色一变,冷笑道:“那又如何?”伶舟羽笑道:“杨前辈当真想让我说出来么?”杨妙妙哼了一声,默然不答。
伶舟羽笑道:“我说杨前辈使诈,不为别的,只为她仅给了我一千五百颗黑子!”此言一出,众人皆惊。杨妙妙立时叫道:“你胡说!你这么说,可有法子证明么?”伶舟羽笑道:“大伙不妨数一数这地上黑子,若有一千五百零一个,我甘愿认输!”杨妙妙冷笑道:“你若是随手丢掉五百颗棋子,再说是我事前使诈,我去哪里讲理?”
尹千行也点头道:“杨大嫂此言有理,若是伶舟贤弟提前丢掉棋子,确实无法公断。”伶舟羽登时默然不语。杨妙妙瞧了,不由得冷笑道:“怎么?说不出了么?”伶舟羽蓦地眼珠一转,笑道:“我还有一个办法。”杨妙妙冷笑道:“你尽管说出来就是。”伶舟羽微微一笑,问道:“敢问杨前辈,你这黑白子是一般大小么?”杨妙妙一怔,脱口道:“这棋子乃我精心雕琢而成,自然是一般大小。”
伶舟羽抚掌笑道:“若真是如此,那便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