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万里行
卓聘婷瞬间跌入谷底,她怒道:“什么叫没听过?你自己说过之言不算数么?”伶舟羽将头摇的如拨浪鼓一般道:“方才之事不算。”他这话说完,拔腿便要离开。卓聘婷见了,不禁怒道:“你若要走,从此以后我再不理你。”伶舟羽一怔,摇头道:“你不理我这事也不能算。”卓聘婷见他不但不停下,反而脚下倒走的更快。她心头大怒,便要去追。谁伶舟羽修为高出卓聘婷不少,一个高低起落,他人已去的远了。
卓聘婷瞧着,不禁大怒,恨恨跺脚去了。
一夜无事,直至次日清晨。
伶舟羽起个大早,早早便来到易子饮所在房中,易子饮此时虽然毒气消退,性命无虞,但却仍未转醒。兰艾一个姑娘家多有不便,只得让伶舟羽背负了他,一路来至门外。谁知众人一个不差,均已到齐。除了伶舟羽与易子饮一身粗布蓝衣以外,兰艾,宁玉若,卓聘婷三人担心路上不便,纷纷换了一身朴素便装。
唯有周炎一袭白衣,白衣上朵朵金花,娇艳欲滴。与他本人一照,更显得他英俊倜傥。他有意在宁玉若眼前卖弄风流,便笑吟吟道:“舞雪歌云。闲淡妆匀。蓝溪水、深染轻裙。酒香醺脸,粉色生春。更巧谈话,美情性,好精神。江空无畔,凌波何处,月桥边、青柳朱门。断钟残角,又送黄昏。奈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宁玉若听出这词出自张先的《行香子》本是夸赞一个女人美丽。她知必是周炎借用过来,讨好于她。
宁玉若心中一阵厌恶,冷笑道:“墙上芦苇,山间竹笋。”周炎一怔奇道:“此话何解?”伶舟羽哈哈一笑道:“头重脚轻根底浅,嘴尖皮厚腹中空。”宁姑娘这八个字果然用的极妙。宁玉若昨日见伶舟羽为自己说话,极是承他的情,便向他展颜一笑,以示谢意。周炎已知宁玉若那几字正是说自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由得迁怒伶舟羽道:“我问玉若,谁要你这穷酸多嘴多舌?”
伶舟羽哈哈一笑却不理他向其余几人道:“咱们这便启程罢!”卓聘婷却冷哼道:“谁要你指挥?”伶舟羽登时奇道:“你不是不理我了么?”卓聘婷面色一红怒道:“你想的倒美!”伶舟羽哈哈一笑道:“走罢!”兰艾忽然道:“咱们要怎么去那天地之极?”伶舟羽笑道:“自然是御剑而去。咱们正好六人,其中我,周兄,还有宁姑娘都能御剑而行。我背着易弟,自然不能再乘一人。只好委屈一下宁姑娘与周兄,你们二人各带一个。”
兰艾撅嘴道:“谁要那姓宁的带我?”宁玉若冷笑道:“巧得很,本姑娘也不想带你!”她二人一时怒目而视,火药味十足。伶舟羽赶忙圆场笑道:“那让周兄带你就是。”兰艾听闻,瞧了瞧周炎英俊的脸庞,周炎微微一笑,倒是十足的风流儒雅。但谁知兰艾一瞧周炎,心底便涌出一股厌恶道:“这人生的便叫人讨厌,我也不愿他带。”周炎登时窘怒道:“谁愿意带你这夷女?”兰艾冷笑道:“你当我稀罕么?”
伶舟羽见她如此难伺候,不禁犯难道:“兰艾姑娘两者都不愿意,这该如何是好?”兰艾扁扁嘴道:“我怎么知道?”伶舟羽蓦地气血上涌,他怒道:“你……”正此时,却听颜无双遥遥道:“若想解决,倒也简单。”宁玉若一震,忙要矮身下拜。颜无双微微一笑,将宁玉若扶起道:“易少侠曾对咱们飘渺宫有大恩,这次易少侠中毒,咱们飘渺宫自然责无旁贷,我方才特意取了百鸟帐撵。你们便乘着这个去罢!”
宁玉若惊道:“这是掌门所乘之物,咱们怎能拿来使用?”颜无双笑笑道:“事有轻重缓急,易少侠治愈体内剧毒要紧。”宁玉若听闻大喜,登时拜倒道:“多谢掌门恩典!”颜无双微微一笑,字袖中取出一个盒子。只见她将其打开,登时金光大作,众人只觉眼前一闪,一辆轮车已立在眼前。颜无双点了点头道:“我来便是为了交给你们这百鸟帐撵,既然事毕,我这就回去了。”
宁玉若不敢抬身,恭敬道:“恭送掌门!”却见颜无双脚下幽光一现,人已去的远了。兰艾不禁老大不服,冷笑道:“我还当是什么宝贝,不过是个破车罢了!”宁玉若大怒道:“你懂什么?这百鸟帐撵为本门重宝,是以及特殊的木材所致,所用之人只要念起咒语,便能驱动天上百鸟,这百鸟一到,自能衔车而行。一日万里,不过等闲。”兰艾一听,登时喜道:“此言当真?”
宁玉若冷哼道:“我骗你作甚?”兰艾道:“方才是我胡言,你勿要在意。”宁玉若万料不到她居然道歉,一时不适,怔怔不言。
伶舟羽哈哈一笑道:“颜宫主千里送碳,正合适不过。如此一来,倒也好办了。”他顿了顿又道:“宁姑娘想来是会这口诀,那驱车一事,便劳烦宁姑娘了。”宁玉若笑笑道:“自然尽力。”伶舟羽点头道:“兰艾与聘婷修为较弱,便让他们在车仓中看护子饮。我与周兄都能御剑,我两人便在先头开路。”
他此举一为,无疑是有心将周炎与宁玉若隔开。周炎听了,虽然心中有怒,但也不能说出,唯有重重一哼,算做默认。其他几女听了,知此乃最好办法,都是点头同意。伶舟羽哈哈一笑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上路罢!”
却正是:
昏旦变气候,山水含清晖。
清晖能娱人,游子憺忘归。
出谷日尚早,入舟阳已微。
林壑敛暝色,云霞收夕霏。
芰荷迭映蔚,蒲稗相因依。
披拂趋南径,愉悦偃东扉。
虑澹物自轻,意惬理无违。
寄言摄生客,试用此道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