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羽一听,登时急道:“若真是如此,那可怎生是好?”卓聘婷道:“先不要急,那位白先生神龙见首不见尾,乃是一大奇人,说不准,那珠子与石头便是与他联络的方式。”兰艾摇了摇头道:“这石头我两年前便在草原上见过,那颗珠子我也曾听他说过用处,这两样事物每一件是与那人联络的。”
卓聘婷听了,不禁大是泄气道:“难不成咱们非要上天青山不可?”兰艾却是沉默不语,只见她面色数变,胸口起伏不定,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这才咬牙道:“还有一个方法,也许能救子饮。”伶舟羽与卓聘婷听闻,登时奇道:“什么方法?”兰艾紧咬嘴唇道:“飘渺宫!”
移舟泊烟渚,日暮客愁新。野旷天低树,江清月照人。
几日转眼即过,众人旅途奔波,已至飘渺宫门前。这飘渺宫修在一座海岛之上,四周翠水相依,烟雾缭绕,极是脱俗美丽。
伶舟羽那日虽被短剑入腹,但所幸没有伤及要害,到了这日,他已能自如行走。而此时易子饮面色乌黑,双眉间一团黑云凝而不散,身子极为消瘦,骨骼几已清晰可见,他出气多,进气少,眼瞧着便要中毒身亡。
三人瞧在眼里,急在心上,谁也无心再欣赏这等美景,只盼着早到飘渺宫,能化解易子饮身中剧毒,救他一命。是以三人一路行的极快,这飘渺宫所在岛屿本来甚大,若是一个寻常人入岛,至少也要一日才能走至飘渺宫大门前,而卓聘婷与伶舟羽均是修道之人,身怀玄功,自然比常人走的快。而兰艾一心只系易子饮安危,心有所思,却能爆发出与常人不同的能量,她随着两人而行,虽然不如二人那般来去如风,但也毫不落后。三人只用半日光景,便已抵达飘渺宫门前。
远远瞧去,只见一方巨门自远方矗立,门的两侧皆是红墙,红墙向岛两侧延伸而去,竟是瞧不见尽头。伶舟羽见了,不禁暗赞道:“这飘渺宫好大的气派!”几人不敢多等,抬着易子饮便至宫门前。守宫之人乃两名蒙面女子,一见有人前来,登时喝到:“来者何人,竟敢擅闯我飘渺宫?”伶舟羽抱拳笑道:“两位姑娘,在下朋友身中剧毒,迫不得已之下唯有来飘渺宫求救,还望二位姑娘行一行方便,放我们进去。”
其中一个丹凤眼女子冷哼一声道:“你当飘渺宫是医馆么?说来就来?”她说着,瞧了伶舟羽肩上的易子饮一眼,忽然惊道:“这不是天青山的易少侠么?”伶舟羽一怔道:“这位姑娘识得我易弟?”那女子道:“易少侠在天青山力克魔头,这才救得我飘渺宫上下众人,试问咱们宫中,谁人不识易少侠?”
伶舟羽虽不知详情,但瞧那女子神色,知道易子饮对飘渺宫必有大恩,不由得喜道:“这便好了!还请姑娘行个方便,让我们进去求药。”那女子听闻皱了皱眉道:“师父曾有吩咐,眼下便是宁师姐大婚之日,外来之人一准不许入内。咱们这等看门的,也不敢违抗师命。”
伶舟羽正要再说,却听兰艾冷笑道:“你便进去知会那宁玉若,说易子饮身中剧毒,马上就要死了,瞧瞧是她大婚重要,还是易子饮的性命重要。”那女子听兰艾言语不善,柳眉一挑,正要发火,忽然见兰艾秀目之中满是血丝,心头没来由的一颤,这怒火也就发不下去,轻叹一声道:“各位先在此少待,我进去跟宁师姐说说。”
说着,她同另外一个女子道:“你在此看着,我去去就来。”那女子点了点头道:“师姐尽管去就是,易公子乃咱们飘渺宫大恩人,救他也是应当,师父不会责罚你的。”那女子嗔她一眼道:“就你会说。”说着,她杨柳腰一摆,已是转身入宫去了。
另外一女子瞧了易子饮一眼叹道:“易公子如此一个好人,怎就受此大难?”伶舟羽一阵黯然,过了半晌才叹道:“易弟为了救我,这才身中剧毒,说到底,这条命该是我赔给他才是。”卓聘婷怒道:“眼下救杨公子要紧,你说这些丧气话作甚?”伶舟羽苦涩笑道:“你说的是。”卓聘婷哼了一声,拉住兰艾手道:“兰艾妹妹,你勿要听他胡说,杨少侠吉人自有天相,定会逢凶化吉的。”
兰艾摇了摇头道:“子饮若是能活,我便与他相守一世。若是子饮不幸故去,那我也就此挥刀自刎,好叫他黄泉路上不至于寂寞。”卓聘婷叹道:“兰艾妹妹,你这是何苦?”兰艾摇了摇头道:“姐姐不必劝我,若是子饮去了,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卓聘婷心头一黯,瞧了伶舟羽一眼心中忖道:“若是这呆子死了,只怕我也活不下去了。”她念及至此,不由得与兰艾生了同病相怜之意,紧紧将兰艾柔荑握住,二人心意相同,一时无言。
不多时,忽然飘渺宫宫门大开,一个绝美女子双目通红扑了出来泣道:“子饮怎么了?”这人正是宁玉若。兰艾一见宁玉若,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冷笑道:“你狠心嫁人,子饮是好是坏,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宁玉若一震,蓦然间泪水长流,打湿衣衫道:“是啊……是我对不住子饮,我……我哪有什么资格为他担心?”
兰艾见她这样,心中更是厌恶,冷哼道:“宁女侠,现在子饮性命全赖你一句话。你若说救他,咱们这就快快动手抬他,若说不救,我与子饮自会寻一处地方自生自灭,以免搅了宁女侠新婚之喜!”宁玉若却是不理兰艾话中讥讽,立时道:“自然要救!快快将他抬入宫中!”那丹凤眼女子一怔道:“师姐……师父曾说……”
宁玉若美目一瞪,怒道:“有什么事我宁玉若一力承担,还不快快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