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觉眼前一阵璀璨夺目,几不能视物。下一刻,易子饮剑如秋水,已指在毕怜花咽喉。易子饮缓缓道:“你输了!”毕怜花嘿嘿厉笑道:“是么?”他蓦地足下发力,竟用咽喉顶着青杏剑而行。更令人惊骇的是,这青杏剑非但没有刺入毕怜花喉中,反而发出嘎吱之声,渐渐弯曲。
易子饮登时惊骇无比,撤剑急退。毕怜花丝毫不放,合身欺上,易子饮见他攻势凌厉,不敢硬接,只好已巧力化解。二人以快斗快,各展神通,众人眼花缭乱之际,易子饮与毕怜花已拆了一百来招。易子饮所学昆仑三绝剑意,浩瀚博大,几已乃剑法樊篱。他剑法之高,已是当世罕有,见毕怜花招数虽快虽狠,却是破绽众多。只是他身子刀枪不入,无论一剑斩到何处,均如棒打金石,非但不能伤他,反而震得虎口疼痛欲裂。
易子饮斗了一阵,见毕怜花这门功夫实在太怪,心中已然怯了,他寻思道:“眼下这人刀枪不入,我实难取胜。今日所来,只为救伶舟羽,与他斗力,实不划算。”他这么想着,毕怜花又是两抓攻来,易子饮侧头避过,正好瞧见杜惊风低头若所有思,他陡然心生一计。手指一抬,悲魔雷便从指尖涌出。毕怜花识得厉害,不愿硬接,只得后退两步,暂且避开。
易子饮见他中计,手腕一转,月涌大江流便如奔腾长河,滔滔不绝般向杜惊风攻去。杜惊风正自掂量利害,不知是否要出手相助毕怜花。谁知易子饮却突然偷袭,闹了他一个手忙脚乱,慌张之下,只好用棋盘来挡。这却正中易子饮下怀,原来他方才那招月涌大江流不过乃虚招,他哈哈一笑,剑招顿去,化形为爪,捉向杜惊风胸口。杜惊风哪能料到,他格挡之下,胸口破绽大开,只觉胸口一痛,已被易子饮捉住。
杜惊风吃痛,正要破开大骂。谁知易子饮劲力一吐,那劲力便如小蛇一般钻入杜惊风体内,他登时喉头一哽,半句话也难以讲出。这一下鹘起鹤落,不过乃瞬息之事。易子饮进招,撤剑,捉人一气呵成,动作极为潇洒。众人见了,哪怕是对手,也忍不住心中暗自叫好。
毕怜花见了,忍不住冷冷一笑道:“你以为捉了他,就能用来要挟我么?”易子饮哈哈笑道:“这个不敢,久闻四绝门势成水火,我易子饮就算再蠢,也能想到。”毕怜花冷哼一声道:“那你捉他还有何用?”易子饮哈哈一笑道:“你瞧着就是了。”说着,他手中劲力寸吐,杜惊风的衣衫无风而鼓,已成皮球之状。易子饮嘿了一声,便将那皮球推向毕怜花。
杜惊风被易子饮用劲力一经送出,口鼻之处禁制顿去,已能开口发言,他登时骂道:“你他妈……”但话未说完,只觉脖颈一凉,又被毕怜花拿住。杜惊风又惊又怒,又闻到毕怜花身上一股尸腐恶臭,登时怒火攻心,眼前一黑,就此昏厥。毕怜花将杜惊风扔在一旁,冷笑道:“这有何用?”易子饮哈哈笑道:“急什么?还没完呢?”他步伐诡奇精绝,转眼间已欺到棋绝门弟子身前。他此时修为极高,棋绝门弟子虽然反抗,但在他眼中无异于提线木偶。只见易子饮一手一个,提起两个棋绝门弟子便向毕怜花扔去。
毕怜花冷哼一声,逐个将其接住。就是如此,易子饮扔,而毕怜花接,不到半柱香时候,易子饮已几乎将棋绝门弟子丢完。他此时已在众人面前言明自己乃魔教中人,心中再无半点顾虑,这等以前不敢想也不敢做之事,此时竟是信手拈来,毫不客气。也不知怎的,易子饮心中反而有了一丝轻松,却觉得这般由着自己快意恩仇,可要比以往活的快活多了。
毕怜花将众人悉数接下,这才冷笑道:“我瞧你还有什么花招。”他话音未落,却面色大变道:“好个小子!”易子饮哈哈大笑道:“毕掌门!承让了!”说着,他身子一晃,使出撵仙踪,提起伶舟羽与卓聘婷已飞上了天际。
毕怜花瞧着易子饮如渊龙出海,已逃的远了,他不禁心头怒极,自怀中摸出一样事物,只见他手腕一抖,那事物已追着易子饮破空而去。易子饮祭起青杏剑,提着卓聘婷与伶舟羽二人,正要逃离,陡然间小腿一麻,便知自己中招。但此时命在顷刻,容不得他丝毫犹豫。易子饮一咬牙,脚下青杏反而更快,化作一道鸿光,人已去的远了。
他飞了一阵,已渐渐觉得天旋地转,头重脚轻。知道自己已不能御空,只好让青杏缓缓而落。卓聘婷受伤较轻,她觉一阵颠簸不平,悠悠转醒,这才发觉正自被人提着,但闻那人呼吸紊乱,气喘如牛,看来是累的不轻。卓聘婷登时又惊又羞,她用手在那人腰间用力一推,谁知那人恁的没用,竟是应声而倒。卓聘婷被那人甩出好远,过了半晌才缓缓爬起。
见伶舟羽昏倒在自己身旁,她忙用手去探他鼻息。发觉伶舟羽呼吸虽然微弱,但规律如常,想来没有生命之忧。卓聘婷这才长出一口气,她又向四周看了看,却见易子饮一动不动的仰面倒在路旁,卓聘婷大骇,忙蹒跚爬起去瞧。
此时易子饮面色酡红,呼吸时畅时塞,状如醉酒。卓聘婷立时叫道:“杨公子!杨公子!你怎么了杨公子?”所幸易子饮还未彻底失去意识,他断断续续道:“我头好痛……身子好冷……”卓聘婷心头突的一跳,仔细瞧去,只见易子饮左小腿裤管处一片殷红。这等危机关头,她也顾不得男女之别,“嗤啦”一声将易子饮裤管撕开。她这不看还不要紧,一看之下,竟是惊得跳了起来!
只见易子饮小腿高高肿胀,乌黑一片。两根金针闪烁夺目,寒人心神。